第5章 大胆的钩钓方式
宁知南的接近方式不似许夏那般含蓄。
显得大胆得多。
她故意离陈言很近，几乎都快要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她的身上。
手臂若有似无地触碰。
两人之间的距离短到令陈言轻而易举地嗅到一阵清香。
那是宁知南披散在肩头墨发的香气。
他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但宁知南很快就又挤了过去。
“宁同学……”陈言喊她：“不需要靠得这么近……”
“可是不靠近一点我就看不清了啊。”宁知南说得有些无辜：“我眼睛有点近视……”
眼底里却满是得意与狡黠。
陈言无奈，只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尽快将这些问题解答完。
宁知南的耳边是陈言清冽的男声。
声音很好听，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比电视里的那些播音员的声音还要动听饱满。
没有带着故意低沉的磁性，但听着却很温柔。
只是用这样动人的声音念一些无聊的考试题目，宁知南不免就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一开始宁知南真的在很认真地听，但慢慢地就失了神。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陈言的唇上。
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形很漂亮，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再往上看，宁知南才发现陈言的鼻梁很高很高。
听说鼻梁高的人那方面就显得尤为突出，宁知南很好奇，但却从未有机会验证过。
高挺的鼻子将他的五官分割得立体。
他的瞳孔是浅浅的褐色，眼尾向下低垂显得有些腼腆。
陈言的眼底总是泛着淡淡的乌青，宁知南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经常熬夜……
宁知南的注视属实大胆且直白，陈言被瞧得有些不自在。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晃动着的笔尖终于在草稿上写出问题的最终答案：“……所以电压表的示数是1.5π V。”
陈言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他从试卷上抬头，注意到两人的距离似乎比刚才更近，于是又默默退开了几分：“宁同学，你听明白了吗？”
思绪被人打断，宁知南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忽略掉他的小动作。
然后很诚实地摇摇头：“不明白。”
她的表情很无辜。
但她发誓，这一次是真的。
毕竟一个靠摇骰子蒙到33分的人，怎么可能听得懂这些题目。
……
陈言微微思忖了片刻，最后有些好脾气地说：“那我换种方法再解释一遍。”
宁知南抿着嘴想笑。
陈言实在是太老实了。
老实到他以为宁知南是真的听不懂，却不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很可惜，上课的铃声响起。
“要上课了，我下节课再来找你吧。”宁知南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施施然起身离开，并为自己提前预约好下一次接近的机会。
早上两节是语文课。
听着满教室的之乎者也，宁知南有些犯困。
语文老师是个很严肃的女老师，最喜欢拖课。
如果不是课间操的广播声响起，宁知南猜测或许她会继续拖堂到第三节上课铃响为止。
赵允祯亲密地挽着宁知南的手臂，随着班级里的同学一块儿按顺序去到操场。
10月的天气已经慢慢开始入秋，但夏天的温度依旧灼人。
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
明明还只是上午，阳光并不那么热烈，但空气里慢慢带上闷热的湿气。
宁知南她们的位置站在队伍的靠前排。
阳光被教学楼遮挡住，落下一层影子。
宁知南恰巧幸运地站在阴影底下。
随着广播体操的音乐在播放，同学们个个有气无力地站在旗台下方摆动双手。
教导主任拿着广播站在边上喊着：“都动起来，动起来！”
“手往上，摆腿抬高。是没睡醒还是没吃饭啊！”
赵允祯站在宁知南前面，趁着转身的功夫冲她挤眉弄眼：“光明顶今天肯定心情不太好，一大早就拿我们开刀。”
光明顶是同学们对教导主任的爱称。
明明只有50多岁的年纪，身材发福就算了，就连头顶也秃了一大片。
每天似乎总有发不完的脾气，同学们都挺怵他的。
“小心点，他看过来了。”
赵允祯被宁知南的话吓得收起笑脸，乖乖地踢腿跳跃，动作格外卖力。
随着音乐的节奏，队伍统一向后旋转。
宁知南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队伍后面的陈言。
陈言的运气不太好，正好出现在大太阳底下。炙热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在他周身落下一层光晕。
陈言做广播体操的样子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规范标准，一板一眼。
因为大幅度的运动，他的后背已经出了汗，在校服衬衫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汗渍。
宁知南发现，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陈言都会将背脊挺得很直很直。
再度转回前面，宁知南看不到陈言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
广播操结束后，光明顶又站在国旗下讲了许多话。
无非就是校园管理、纪律和安全等千篇一律的问题。
等到讲话结束，随着一句【解散】，同学们早就呆不住了，个个如同出了笼的鸟儿四散而去。
宁知南想要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些吃的当早饭。
可是面对小卖部里里外外围着的一群人，她又有些嫌麻烦。
赵允祯也有些失望：“好多人啊，我还想买辣条来着……”
正准备回去教室，宁知南听到有人在背后喊她。
“南南。”
听到声音，她本能地蹙了蹙眉。
是田志宇。
田志宇是在早操结束后跟着宁知南来的：“南南，你是要买东西嘛？我帮你。”
在田志宇身边还围着好几名男同学。
这些都是追捧他的小弟，平日里无所事事就喜欢在学校装模做样，吓唬别人。
小弟们知道田志宇一直在追求宁知南未果。
见状，他们都很识趣地推搡着拥挤在小卖部买东西的人，口中还不断地吆喝着：“让开让开，都给我闪一边去。”
“闪开！闪开！”
被推挤得差点摔倒的一名男同学有些不满地抬眸。
却对上几双凶神恶煞的脸。
男同学眼里的恼意瞬间一扫而空，他有些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很快，原本拥挤的小卖部门口就被几人清出一条宽敞的小道。
田志宇觉得这几个家伙做得不错，很给自己涨面子。
他有些骄傲地站到宁知南身边邀功，就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好了，现在南南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你。”
“我记得我一直明确地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你。”
宁知南怀疑这个家伙根本听不懂人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烦我！”
田志宇目光深情，带着绵绵的爱意。
宁知南被他瞧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声。
“我知道南南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看见我的真心。”
“我不怕等，我可以等。等到南南愿意接受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