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救人
呜——
号角声响彻。
一些人从人群走出，捧着人头大小的海螺，鼓动腮帮奋力吹动。
随海螺声响起，安静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不论男女老少，人群中每个人都双目发红，浑身激动颤抖，面色狰狞狂吼，状若癫狂。
在这种氛围下，人群中走出一支队伍。
队伍由一位白衣白裙，容貌秀美的少女领头，从山道台阶走下，直奔沙滩而来。
在这位少女身后，跟随一行二十多个身着正装，手托陶罐柳枝的队伍。
他们每前进三步，就用柳叶探入陶罐轻沾，随后向周围人群挥洒玉露。
看周围人群诚心接受玉露沾身，可以判断出，这是一种类似祈福的仪式。
“祭海神！”
长桌后祭司停下神神叨叨，高呼一声，快步来到少女身旁。
紧接着，又是一声高呼：“送祭品！”
呜——
这人话音刚落，海螺号角再次吹响。
火堆旁跳动奇异武道的人，动作更加剧烈、癫狂，口中‘呼哈’起奇怪口号。
人群在号角声中再度安静，无数目光汇聚，齐齐看向那名白衣少女。
少女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可在万众瞩目下，还是缓缓迈动脚步，朝船只让出的空旷海面一步步走去。
这是她的责任，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少女赤脚踏入冰冷刺骨的海水，脚步微顿，随后继续前进。
海水没过她的脚踝、膝盖、腹部、脖颈，最后是头顶。
咕嘟咕嘟......
少女彻底消失在海中，只留一串气泡冒出海面。
“海神，海神，海神，海神......”
岸上、船上的人群齐声高呼，每个人都在欢呼，兴奋异常。
“各位乡亲。”
祭司振臂一呼，场面顿时安静：“海神已经收下祭品，来年，我们四方镇定能风调雨顺，家家户户五谷丰登，人人福寿安康！”
“海神，海神，海神，海神......”
闻言，人群再次高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各位乡亲！”
祭司等大家发泄的差不多，他再次振臂高呼压下现场嘈杂道：“接下来，大家尽情歌舞，尽情吃......”
话音未落，人群忽然爆发惊呼，将他的演讲打断。
“那是什么？”
“大家快看！”
“二妮又飘起来了！”
“海神，海神没有收下祭品！”
嘈杂先是零星响起，随后如野火燎原，所有人都看到了浮现出海面的白衣少女。
恐惧瘟疫般传播到每一个人心头，与他们看着少女献祭时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
祭司猛地扭头看向海面，只见少女已经晕厥，此刻正被无形之力托举向岸边靠近。
随着她接近岸边，身子也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怎么可能！”
祭司心头狂震，这是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难道，难道二妮不是处子？
可不应该啊，祭祀之前已验明过正身，不可能不是处子。
难道今年应该献祭少年？
不，还是不对，去年也是自己主持的祭祀，献祭的是绣娘家的傻儿子，今年献祭少女没有半点问题。
想来想去，祭司都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总不可能是海神今年换口味了吧？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少女重新浮上海面，其实和他们所谓的海神没有半毛钱关系。
少女一点点浮出海面，众人屏气凝神，生怕触怒海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海面被无数荷叶纸船上点燃的蜡烛，还有岸边六个火堆映照波光粼粼，虽是黑夜，却也不影响常人视物。
数息过后，少女胸口浮出海面，与此同时，在她身后又浮现出另外一颗脑袋。
“！！！”xN
场面诡异，躲在船上，距离最近的镇民吓了一跳，无数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摇晃海面大片船只嘎吱作响。
“人？”
祭司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总归是见过市面，立马认出，水里是一个活人。
凝神看去，还是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
面生，不是本镇居民！
又是数息过去，少年胸膛以上浮出水面，镇民们这才看清，原来二妮是被这人托着浮出水面，返回到了沙滩上。
镇民们惊怒交加，既是为自己等人受到的惊吓，也是为这陌生面孔破坏海神祭祀而怒。
当即就有人叫嚣起来，要绑了他烧死在火柱上。
还有人叫嚣着让他赶紧把少女送回海里献祭，不要坏了他们的大事。
总而言之，这位少年刚救了个人回来，却遭受到在场所有人的口诛笔伐。
群情激奋，许多人抄起手边木棍锄头挥舞连连，却都没敢直接上来对他如何，只因祭司还未开口。
对于镇民们的吵闹，祭司却惊疑不定看着海中走来的少年。
他注意到，这少年从海中现身，身上却一滴水渍都没有！
这等本事，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少年郎，你为何要破坏我们的海神祭！”祭司不敢轻举妄动，先探探对方底细再说。
“海神祭？什么东西？”
少年听闻周遭镇民怒骂，又听沙滩上站着的‘鸟毛人’询问，疑惑反问道。
“你不知道？”祭司怔了怔道。
少年摇头：“刚刚从海里上来，就见到妖怪吃人，我便顺手把这姑娘救了，你们说的海神祭，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错，这少年正是从海底上来的洪明。
他在海底上浮许久，终于摆脱海水的超高压力，来到靠近海面的地方。
透过海水，他看到海面上火光点点，岸边还有几个大火堆。
元神扫过，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人了。
虽不懂这么多人围着岛屿在干嘛，不过看起来他们每一个都喜气洋洋的，应该是在聚会庆祝什么事情。
嘿，洪明面上一喜，正好赶上这一茬，说不得还能混入其中饱一饱口福。
不过在此之前......
洪明扭头看向海中，一位白衣少女正在水中下沉，她附近游弋着一只好似长着鳄鱼脑袋的海龟妖兽。
他立马想到，少女应该是意外落水，可怜没人发现，却被一只饥肠辘辘的妖兽给盯上了。
这还得了！
洪明正义感爆棚，立马上前相助。
当然救人只是一个方面，他其实还有点私心。
岸上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但自己终归是个外人，不过，只要救下这姑娘，有此恩情在，不就能顺理成章加入进去了吗！
于是此刻，便有了他带着少女上岸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