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妥协
“殿下,最近并未有进展。”朱远广冲赫连钦拱手,没有替田洪符遮掩的意思。
田洪符当下就急了,“朱师傅!”
这个朱远广真是不知道好歹,让他说是给他表现的机会,还不领情了。
朱远广丝毫不给田洪符面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田师傅?”赫连钦疑惑,看着田洪符。
田洪符无法,只得很委婉地将实情说了出来,可话说的好听,意思还是那么个意思,他们这些天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赫连钦闻言,立时大怒,“田师傅,朱师傅,如今局势危急,日松族随时会攻过来,怎可如此懈怠!”
田洪符身体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朱师傅慢田洪符一些,跟着跪在了地上。
其余工匠亦是颤颤巍巍跪下去。
顷刻间,地上跪了一片。
赫连钦脸上满是冰寒,散发出来的威压朝众人扑面而来,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大腿不自觉发抖,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湿。
“还请五殿下赎罪,洪符是万万不敢懈怠,只是长轮车构造实在复杂,要研究出来需费些时日。”田洪符声音颤抖,感受到少年皇子的压迫,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敷衍了事。
赫连钦冷笑,“费些时日?自本皇子带回长轮车已有半个月,没有半点进展。”
田洪符猛吞了一口口水,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想要说些什么,脑袋却一片空白。
赫连钦目光移向朱远广,“朱师傅,你有什么话要说?”
“殿下,长轮车构造的确复杂,单看构架图便知其做工精细巧妙,急不得。”朱远广说起长轮车时,没有了先前的傲气,反而认真起来,看得出来朱远广对长轮车尤其感兴趣。
长轮车并非女子首饰小巧精致,而是体型庞大,三个巨轮与车身等高,如今却被朱远广说成做工精细,可见日松族匠人在制造长轮车时费了多大劲。
赫连钦这才收敛了神色,语气仍旧冰冷,“既如此,便摆正态度,不可轻视了它。”
赫连钦的话如锋利冷箭直直射到田洪符身上,打得田洪符的脸啪啪作响,田洪符只觉脸烧得火辣辣,脸都丢尽了。
却不敢埋怨赫连钦,把所有错归到朱远广身上。
要不是朱远广,他怎么会耽误了长轮车的研究,要不是朱远广,他怎么会被五殿下责怪。
田洪符此刻杀了朱远广的心都有,恨不得当场扑倒朱远广。
朱远广活到这个岁数,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自然看出了田洪符的心思。
却未将其放在心里,这样的人他见多了,面上虚与委蛇,暗地里使阴招,这些天他已经受够了,索性到时顺手解决了便是。
倒是西林国五皇子,心机深沉,将他们反复玩弄,引田洪符对自己生出不满,然后隔岸观火,看着他被田洪符整蛊。
最后再跳出来,呵斥他跟田洪符整日只知道窝里斗,把正事撇到一边。
说到底,不过是看他不愿臣服,想要治一治自己。
只是这一治,就耽误了这么多天,明知道他想弄清楚长轮车的制造方法,却不让他接近长轮车。
朱远广在心里长叹一声。
罢了,既然要他跟随,那他便从了,反正他到了这个年纪,也活不了多久了,也许几年后,也许是十年后,他就会入土。
活着的时候,就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吧。
况且,这个少年皇子救了他一命,若他走了,狗儿还要靠少年皇子庇护呢。
思及此,朱远广手高举过头,态度恭敬,“朱远广谨遵殿下命令,定不负所望。”
察觉到朱远广的改变,赫连钦眼中浮现一抹笑意,点头道,“好!”
赫连钦非专业的工匠,对长轮车制造不甚了解,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赫连钦也看出来朱远广在这方面的造诣极高。
如今朱远广答应归服于他,定会好好做事,相信不久能传来好消息。
至于田洪符┉
田洪符此人同朱远广一般傲气,却无容人之度,想必对心存朱远广怨恨,再说了,没有赫连钦的挑拨,以田洪符的脾性,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将来可不一定,若是因此做出不可饶恕的事,还不如早些处理了。
赫连钦不打算亲自出手,端看朱远广怎么解决了。
下一步就是让周奕行敞开心扉,对彭将军释怀了。
赫连钦计划的极好,又过了几日,果然传来日松族再次来犯的消息。
日松族这次来的是二公子上野炎、三公子上野刀以及上野卜的幼女上野千。
除去死了的上野渡,上野卜的所有子嗣都来了。
上野炎坐在马上,充满邪气的眼睛略过城楼上的每一个人,最终停在了赫连钦身上。
见赫连钦长得白净,即使身着盔甲,看起来依旧肩窄背薄,当即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哥就是被他杀的?
呸,他要说大哥实在无能还是无能啊,被这么个孱弱皇子砍下头颅,真真丢他上野家的脸!
一旁的上野刀道,“二哥,长星州欺我日松族无人,竟敢将大哥┉这仇咱们可一定要报啊。”
听到上野刀的话,上野炎眼底含着鄙夷,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想借大哥之死来打长星州。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上野炎面上露出了愤怒之色,“大哥被那西林国五皇子砍了脑袋,这是在挑衅全族的威严,他们西林国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上野炎刚说完,身后的日松族小兵就发出不满的叫喝声,举起长刀表示他们的愤怒。
不管日松族再怎么聪明,发明了长轮车这样的战车来,在各国皇帝眼里,日松族始终只是个边境小族,日松族怎么闹腾,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而各国百姓亦是同样的想法,自觉比日松族高一等,认为其不过是些没有国的散民,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更何况长星州百姓受日松族侵害已久,早就恨日松族狠得深入骨髓,厌恶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