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刻意为之
“此次上野炎三兄妹这么快攻来,亦有於贵登的推波助澜。”赫连钦眸色暗沉,火光映在他脸上,忽闪忽闪,显出他隐隐高挺的鼻梁,薄唇轻启,说出的话犹如惊雷般轰击众人,登时大声议论起来。
“於千夫长竟然是日松族人?!这是真的?”
“那还有假,咱们刚刚不就是听余镜大喊於千夫长是奸细,才从被窝里爬过来的嘛。”
“呸,什么千夫长,就是一卑鄙小人,五殿下都说了,这次日松族攻过来,就有他的手笔!”
周奕行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苟言笑,任何事俱是以严谨的态度对待,现下听赫连钦说於贵登引来日松族,立时大怒。
“於贵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葛秋从於贵登身上移开,搓了搓拳头,活动了一下脑袋,退至一旁紧盯着於贵登,若於贵登想逃他便立刻扑上去。
“咳咳。”於贵登干咳了两声,眼中闪过怨毒之色,慢慢爬起来,作无辜状,“冤枉啊,周将军,卑职自入军营以来,从未做过对不起长星州的事,一直勤勤恳恳,小心翼翼的,每日就待在训练场,哪里有机会给日松族传消息。”
周奕行冷着脸,喷出一口粗气,显然不相信於贵登的话。
“周将军,不信您可以问问卑职带的兵,他们可以作证。”於贵登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句赫连钦,这个五皇子真是多管闲事,一来就弄得他一身骚,面上依旧无辜,指着几个剑盾兵说道。
被於贵登指着的几个剑盾兵,马上后退,连连摆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跟我们没关系。”
於贵登见他们这般,瞪圆了眼睛,企图用眼神命令他们为自己辩解。
然而,几个剑盾兵叫於贵登瞪着,突然就起了逆反心理,他们早就受不了於贵登的训练方式,屁用都没有,就知道罚他们,不像五殿下会教他们实打实的东西。
“於、於贵登他经常不见踪影,每次训练到一半就跑了。”
“对,於贵登教给我们的东西根本没用,上次五殿下说剑跟盾同时练难度会加倍,於贵登却执意要我们同时练,导致我们练得浑身上下满是伤,后来得五殿下指导,情况才慢慢好转。”
“还有就是,於贵登每天半夜起来烧香,实在奇怪,这根本就是日松族才会做的事!”
说着说着,不仅剑盾兵们,其余士兵亦控诉起於贵登来。
於贵登在军中的名声素来不好,现在被爆其是日松族,还偷偷传消息出去,更是激起了士兵们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贺存白经过这些时日的休息,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能够下地了。
来到这里时,就听到剑盾兵说於贵登烧香一事。
“发生了什么事?”贺存白问旁边的士兵。
士兵认出贺存白,忙拱手,然后满脸怒意的将今晚的事说与贺存白听。
於贵登如往常一般丑时起床,拿着他的香炉跟线香出帐准备烧香。
恰巧有士兵起夜回来,碰到於贵登烧香,士兵知道於贵登每晚皆会有此举,并未当回事,只走近了,却听於贵登小声嘀咕着“我族”、“长星州这群强盗”以及“长轮车被抢”之类的话。
士兵顿时睡意全无,却以为自己听错了,傻愣愣的问於贵登那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於贵登站起来,拳头就冲着士兵来,下手毫不留情,似要把士兵往死里打。
士兵猝不及防,叫於贵登捂住嘴巴,说不话,被打得鲜血直流,无力反抗,眼见着就要被活活打死,幸好余镜出现了。
余镜一见这情形,马上不要命的大喊,说於贵登要杀人了。
引得周围营帐接连点亮了蜡烛,士兵们一个个从被褥里爬起,急冲冲的跑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葛秋与宋方谨等人闻讯而来,接下来就是周奕行看到的情形了。
余镜?那个跟着五殿下的士兵?
贺存白看向赫连钦以及赫连钦身后的余镜。
怎么会这么巧,於贵登一发疯打人,就被余镜给撞见了呢?
而且,於贵登自己一个人蹲在那里烧香,然后自言自语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然后又刚好被人听到?
於贵登喜欢半夜烧香,极为爱惜他的香跟香炉,前不久香炉被人打碎,还发了几天疯,其行为确与日松族相似。
但於贵登入军营也有好几年了,怎的突然就自己说出来,叫人听见呢?
这一切都叫贺存白不得不乱想。
贺存白心中疑惑,又有一个猜测:今晚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这个人┉┉
贺存白目光从赫连钦身上移开,微微低下头,他已经吃到教训了,不敢去细想。
赫连钦自然察觉到了贺存白的目光,只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脸上带着怒气,似对於贵登以及於贵登的所作所为十分气愤,全无心虚之象。
周奕行与日松族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能不知道日松族爱香如命吗?
先前他也听说了於贵登半夜烧香的事,只未将其联想起来,以为是於贵登个人癖好,如今看来,於贵登分明就是日松族,才会做出这一系列的怪异举动。
“五殿下,周将军,日松族之所以会来得这么快,就是因为於贵登将朱师傅他们研究长轮车的消息传出去,叫他们赶快打过来,阻止朱师傅他们。”余镜上前一步,冲赫连钦与周奕行一拱手,神情认真,拔高了音量,使周围的士兵皆可听到。
立时,现场一片喧哗,个个激愤难忍,手指着於贵登破口大骂起来,有的还想要冲过去给於贵登几脚,只叫旁边的人拦住,无法前行。
周奕行听着众人的骂声,脸色愈发难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浑身发抖,胸腔上下起伏,如鲠在喉。
“你们都给我闭嘴!”於贵登之前被葛秋压在地上,半边脸变得凹凸不平,鲜血已然凝固,面目扭曲变形,头发散乱不堪,冲众人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