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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父子争执

这边主仆俩高高兴兴的逛集市,那边平山县宋家愁云密布的闹翻天。

二牛在温塘县蹲守三天,无功而返。

宋祖父张开蒲扇大手,一巴掌就把宋明川扇倒在地,骂骂咧咧道:“你少跟老子打马虎眼!没你相帮,姝丫头能逃得出家门?前后都有人守着,她莫不是会翻墙跳窗?”

“呜呜呜,爹,儿子实在是冤枉,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胡四郎怎说他家的驴车被你牵走了?”

宋明川无言以对,暗骂胡四郎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只能继续呜呜呜。

“收了你的猫尿!快说那死丫头去哪儿了?”

宋祖父以前最满意大儿子听话不顶嘴,每次无论怎么骂他都不吭声,现在却生恨撬不开他的嘴,罚他在柴房跪了好几天,愣是没问出来宋姝的下落。

“算了吧,父亲。姝儿没那个福气,还是退了秦家的亲事——”

“闭嘴!”宋祖父气的暴跳如雷,结结实实给了宋明川后背一鞭子,棉袄唰得破了一道口子,棉絮飞了出来。

“你这个无知蠢蛋!”他怒道:“瞧你干的好事,谁与你主意要退了秦家亲事?”

宋明川被打得懵了半天,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淌泪,宋祖父给姝儿挑的女婿比自己这个做爹的还大二十岁,幸亏人死的及时——

可人死了他还非要逼着姝儿去做寡妇,只是为了几两银钱!这与卖孙女有什么区别?

宋祖父还在继续骂,“你知道秦家的家底有多丰厚?有了这笔钱咱们就可以重返上京城,我怎肯拱手让人?秦家光聘礼就送来两千两,你一辈子都挣不来!莫非还要我退回去?”

钱钱钱,永远都是钱!宋家被驱逐出京已经十五年了,该忘的就忘了,何必总是怀念过去的纸醉金迷呢?

宋明川心里顿时凉飕飕的,心一横,眼一闭,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姝儿是我的女儿,我不同意!”

“你,你说啥?”第一次被儿子顶嘴,宋祖父手指着他哆嗦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是姝儿亲爹,她的婚事由我做主!我要去秦家退婚!”宋明川额角青筋暴起,瞪着眼珠子嚷嚷。

“反天啊,我打死你这不孝的狗东西!”宋祖父气懵了,拎起鞭子没头没脸的朝宋明川身上抽。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宋祖母胡氏跑进来,她虽然喜欢钱,也心疼儿子,忙去拉扯宋祖父的胳膊,“好个杀才混账,竟动起手来!莫非这不是你亲子不成?”

宋祖父瞪着牛眼,“他敢坏我大事,就不是我亲子!”

胡氏哭道:“一家子骨肉,有话不能好好讲?为一个死丫头闹得家里天翻地覆,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杀她!”

宋明川见他俩分明不把宋姝当亲人,一口一个死丫头,只想拿她换富贵,忍不住又流泪,分辩道:“娘,姝儿是您的亲孙女。”

胡氏好不容易把老头子拉扯开,闻言一怔,骂道:“什么亲孙女?屁个亲孙女。老娘教养她十多年,到了她为家里出力的时候,竟然敢跑了!”

宋明川脸色发青,在上京城的时候,见多了大户人家之间互相联姻,强强联手大多都是为了互相提供便利,他明白其中道理。

但没见谁这么大喇喇的拿钱卖孙女,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父亲母亲时常自诩大户人家出身,办的这叫什么乌糟事?

胡氏见儿子脸色有异,心中有点害怕,又看老头子更是呲牙瞪眼,她夹在中间为难,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抢天哭地闹起来。

“你娘子是个短命鬼,进门十几年只留住个丫头,这样老娘都没休了她... ...她一撒手死了,我还要替你养个耗子大的小郎... ...你一年才挣得几两银子?够养女儿的,还是够养儿子的?女儿没嫁妆,只能嫁去穷家,跟着人家喝西北风吗?”

一席话说的宋明川哑口无言,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无用,让娘子儿女跟着受委屈。

宋祖父见儿子面有愧色,心内暗喜,还是老婆子会说话,要不说劝人的事得让女人来做呢。

他咳嗽两声,缓声缓气的说:“大郎,你莫要怨怪父亲。你只想一想,家里情况不如以前,一直没有好营生赚取开销,孩子多了花费颇大,你又是个没用的。先不说宽哥儿将来读书考举、下聘娶妇花费多少,就是姝儿,难道你真忍心她嫁个走街的货郎?或是挑担子的农夫?”

“咱们再不济,祖上也是侯府出身,跟那些泥腿子怎么相配?秦大郎虽说是生意人,按士农工商来讲身份低贱,但他年轻时也曾在衙门里做过几年捕快,咳,后来做买卖发了家,往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甭管他以前多么有头有脸,现在都去下面当差了,提这些个还有什么用?”

这年头做捕快的都不是正经官身,除了像郑源那般好身手的,多是流氓地痞出身,碰上昏庸的县太爷,他们狗仗人势行起凶来跟个土匪差不多。

秦大郎正是靠官匪勾结,搜刮商户起家,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宋明川一辈子没跟他爹顶过嘴,如今为了女儿的终身撕破脸,索性破罐破摔顶个痛快。

看着老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他竟然觉得很爽,又追了一句,“他要是想娶妻,也是该办阴婚,我倒可以出力给他找个真正的死丫头——”

“狗屁!”宋祖父见说不通,心头火起一脚踹了桌椅,又把鞭子举起来,“老子低声下气磨了秦大郎好半年,才作成这门亲事,你说退就退?就是我死了都不能!”

胡氏见他发火,又转过头劝儿子,“谁家女儿不是要嫁人?我知道自古嫦娥爱少年,但是少年无钱无势有什么好,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哪如手里有金有银呼奴唤婢的日子舒服?”

“娘啊,我家女儿现在不是要嫁人,是要嫁鬼啊?”宋明川眼泪汪汪的望着亲娘,心想这能一样吗?

“哭哭哭,就知道哭!”

宋祖父逼问不出宋姝下落,连儿子都要翻天,心里烦躁,转身对着胡氏开骂,“你家常都在干甚勾当?孙女看不住跑了,还养下个好儿子,挣钱没出息,眼泪倒是每天带着两包。”

胡氏嘴硬道:“我们没出息,你有出息?你谋算半天,还不是一样失手。”

“闭嘴吧你!你再他娘胡咧咧,我休了你家去。”宋祖父只恨自己年轻时眼瞎,贪图美色娶了这么个蠢妇,真是气死他了。

宋二郎趴在窗户底下听了半天墙角,见事情没有进展,轻手轻脚的走了。

边走边叹气,大侄女嫁到秦家是天大的喜事,以父亲独断贪婪的脾气断不会把聘礼和秦家的家产拱手给大哥拿着,一定会牢牢捏在自己手里,那么二房就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不说,等老头子死了还能分到一大笔。

好几万两雪花银哪,他砸着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怎么能把这件事促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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