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上司催婚
“罪名都让寿安镇一众人担了,矿山、兵器场已有专人接管。这陆自安便先留他狗命几日,密切关注他与明君晓的往来,说不定能牵扯出个好瓜。”
陈鹤宇吩咐他们,略一思索,又叮嘱,“咱大理寺只管查案拿人,矿山、兵器场的事却不与我们相干,你们不许再去探听任何消息。”
近两年华武帝岁老,变得尤为多疑。
四皇子占个嫡出之名,年岁却轻,再加上皇后身体不好,竟有些不祥之兆,若是日后再立新后,难保局面不会发生变化。
隐隐约约的,武将成了私下拉拢的对象,这也是他箍着团哥儿在身边,暂不叫他入职官场的缘故。
陈鹤宇叹息,凡是皇家兄弟,终是免不了这场厮杀。
总有人会为了这位子搏一搏,这不私铸兵器的事都闹出来了?
陈珺道:“王丰大人今天还特意过来求咱们帮忙,说是矿场里留下的工匠们不太听使唤,请大理寺一起监管。我想圣上分派的时候讲明了,矿场管理是归他们的,这又关大理寺什么事?”
王丰是圣武帝身旁大太监王保的族侄,是个不学无术混饭吃的东西。
陈鹤宇沉吟不语,手指敲了敲桌面,“既然他敢开口使唤大理寺,想必是得了旨意的,咱们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前些年王保自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后几年他与十王爷将大理寺打理的有条有理,带着圣上种番椒、制调料、酿美酒... ...圣上私库丰盈,自然龙颜大悦。
此消彼长,王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现在冷不丁的,让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族侄来使唤他了... ...
啧,三品大理寺卿帮你个排不上号的阉人后代管工匠?
若是被权势迷了眼的,许会觉得是个插手兵器场的好机会,但他是一生都想摆烂到退休的陈鹤宇。
徐文睿听出他语气不虞,心里略一思索便明白几分。
陈大人的嫡次女嫁给十王爷的嫡次子赵思礼,而赵思礼是四皇子的伴读,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相交甚笃。
圣上近来确是有些糊涂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耙一耙络腮胡,咧嘴,“大理寺只会抓人,哪里会管人?非要咱做些不擅长的,自然是束手无策。”
陈珺意会,点点头,“不过,咱态度是要有的。”
陈鹤宇笑,“文睿,我想让你在温塘、平山一带多留些时日,王丰那边应付就好,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盯住陆自安与明君晓的往来。”
花名册拿到手最好,拿不到圣上也心知肚明,他控制矿山和兵器场的目的已经达成,不至于现在就处置了花名册上的人。
“是,下官领命。”
“你多日不曾回京,还要劳你辛苦耽搁月余,有没有书信要我带回?”谈完公事,陈鹤宇又问私事,儿子的武学同窗,跟自家子侄差不多。
“我们家里人一向不爱写信,左右很快就会回去,就不必劳烦您了。”
徐文睿十几岁离开家,读武学、混军营、进大理寺东奔西跑办案,不管多久没回家,都不曾收到过家书,自然也没写过这玩意。
陈鹤宇微微一笑,眉眼染了几分温和,“你们年轻人不要怪我多嘴,问你许多家事。你比团哥儿大两个月,他去年娶新妇,今年都要做爹了。你是不是也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徐文睿脸一红,打着哈哈,“我我我不急,嘿嘿嘿嘿。”
“我也知道做这催婚之人实在可恶,不过世风如此,到了什么年纪便要做什么事,你家父亡母不在,祖母又年老,幼弟还是黄口小儿,有那个是能商量的?你心里若是瞧中哪家闺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告诉我。”
听他提到闺秀二字,徐文睿脑子里立刻蹦出来宋姝的模样,一时间耳尖都红了,一根手指头又耙了耙胡子。
难得见到这厚皮糙汉脸红,陈鹤宇肚里发笑,又道:“你初进陈家,唤我一声叔父,我便多嘴管一管你的闲事。”
半晌听不到徐文睿吭声,陈珺也笑起来,逗他,“文睿,说起荤话你最行,谈起真事你就最怂!都是老爷们有什么害羞的?再拽你那把胡子便要掉光了!不过,你许还是剃光胡须的好,看起来还能年幼几岁。”
徐文睿随手从桌上抓起一个蜜桔冲他打过去,“哪个爱讲荤话?还不是都怪你这厮,将我这好好的老实孩子带坏了?”
指着陈珺向陈鹤宇告状,“陈大人,先时你儿子领我买月生的话本子,说他带着买最便宜,害我将整月月俸都买了话本子,连大理寺十分钱的份饭都要吃不起!后来我才知月生是他的族兄,卖了话本子还与他分红呢。您可知道,那些话本子都写的什么——”
话未说完,便被陈珺扑过来捂住嘴巴,笑骂,“你这混货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要不是我,你能每个月第一时间拿到最新版的话本子?窝草,你咬我?!”
陈珺疼的甩甩手,徐文睿立刻跳起来脱身,吱吱嘎嘎撞歪一排桌椅板凳,“我以前是见到书本就睡觉的,若不是你,我哪知书本竟还有这些好看的?”
“咳,胡闹。”
陈鹤宇一本正经的轻斥,心想决不能告诉他们月生话本子便是自己投资的。不过回京要好好找陈胜谈一谈,卖书就买书,怎还把他儿子拉进去做推销?
“爹,您可别信他。” 陈珺嬉皮笑脸,两只手捧着求他,“我只偶尔带几个朋友去陈胜哥哥处玩耍,并无靠此业赚钱。”
陈鹤宇威严道:“咳,话本子里讲的香艳风流故事不可全信!大好男儿色迷心道,成日在闺帷腻腻歪歪,成何体统?”
“文睿,你若是不好意思对我直说,便叫团哥儿转达也是一样。总之快些把婚事定了,家里有娘子操持,回家有热饭、出门有暖衣,才能安心公务。”
“是,多谢陈大人。”
俩人玩闹几句也不害羞了,徐文睿喜气洋洋地拱拱手,“下官倒真是有一件事要与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