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百两一式的武功 （二）
被撞的这人正是从眯了佛酒店出来的辛寒玉。他受了黄贵父女的捉弄，也正在气头上，见这少年明明是撞了自己，却又张嘴骂他，一拳便打向这少年。少年躲过一拳，待看清来人，不由一笑，道：“原来是小叫化子，今天小爷便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撒野。”说完，转身跑到庙后墙边，从乱草中抽出一把宝剑，举剑便向辛寒玉双目刺来，来势凶猛，只如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辛寒玉想不到这小叫花子打扮的少年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出手不凡，毒辣异常，心中一惊，手腕一翻，露出他那支竹剑。他这支竹剑乃是他从黄山一处裂缝中找到的一株天然扁竹制成，坚硬异常，普通刀剑是不能伤其分毫的。两人斗了十几招，辛寒玉突然发现，这少年所用剑法竟是与自己向老酒虫所学的旋风十九式丝毫不差，有些地方似乎比自己使的还要老练，心中不由的暗惊。这少年见这旋风十九式占不了辛寒玉的上风，于是剑法一变，变成武当的追风剑法。辛寒玉面色一整，待看了几招，不由的哈哈大笑，道：“你会这追风剑法，难道我便不会了吗？看剑。”
辛寒玉也由旋风十九式变为追风剑法。辛寒玉这追风剑法是得自那些上山杀黄山二魔，反而被二魔所杀的人。这些人俱是名门大派的高手，身死之后，身上的遗物，便有一些各派的武功秘籍。辛寒玉每次遇到被弃尸荒野的人便让他们入土为安，这些人的遗物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辛寒玉的东西，辛寒玉便是靠着这些东西度过的少年时代。而这些武功秘籍多是一些各门派高深的武功，辛寒玉虽然得到这些武功秘籍，但却不是他这没练过武的人所看的懂的。 但凭其聪明，竟也能死记硬背下来。此刻见这少年使了几招武当的追风剑的初始几招。他便联想到那些精华，以猫画虎，使出硬记中的招式，竟然也能把这少年的剑法给压制住，这其实也中不过是因为这少年习之日浅，否则是万难的。
这少年见这追风剑不但不能胜辛寒玉，反而处处擎肘难伸。于是剑法又变，变成青城的连云剑法，仍是不行，连变四五种剑法都被辛寒玉克住，不得以只使旋风十九式，这旋风十九式少年似比辛寒玉练的纯熟，是以五十招过后，辛寒玉便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了，少年见自己处于上风，不由十分得意，口中笑道：“哼！你这笨猪，你再练也不是小爷的对手。”口中说着，手上加动，恨不得一剑砍辛寒玉一只胳膊，但突然看到庙门口站着的老酒虫，正边嚼着鸡腿边含笑的看着自己二人时，不由得一惊，顾不得说句场面话便撒腿开跑。
辛寒玉不由得松了口气，待看到庙门口的老酒虫怒气又升，一步冲到面前，大吼道：“老东西，你看你教的我这是什么破剑法，随便一个小叫花子都会使，而且都能把我打的全无还手之力，你还我那三百两银子来。”说完冲上去便一把抓住老洒虫的破衣服，举拳要打老洒虫。老洒虫把眼一眯，口中道：“一拳五十两银子，三百五十两银子够你打几拳的，但如想学旋风十九式的最后三式，你还得再弄银子了。”
辛寒玉那将落的拳头不由的停在空中。老酒虫得意的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打，否则你就学不全这旋风十九式，而你以前所学的十六式也会因为没有这三式而发挥不了最大的威势，哈……”老酒虫话还未说完，辛寒玉的重重的一拳便已击在了老酒虫的肚子上，老酒虫顿时被击的弯下腰去，但口中的一口酒却喷了辛寒玉一脸，辛辣的酒顿时使得辛寒玉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老酒虫看着辛寒玉的样子笑道：“你小子，还真敢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学了，你可别怪我不肯教。”
辛寒玉一把抹干脸上的酒水，道：“老东西，我学了你这破打狗式后悔还来不及，本是不会再学你那破三脚猫的把式，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从来不能花了钱得不到东西，嗯，让我算算，我打你一拳是五十两银子，但我替你还了酒店三百五十两的酒钱，算下来，我还有三百两的剩余，你说过最后三式是一百两银子一式，正好，你把那三式练给我看，我们便互不相欠，否则你便还我那三百两银子来。”
老酒虫翻着白眼道：“你小子可是一点亏也不吃呀！唉！没有想到口头上给老酒虫那五十两的小费竟然换来的是你小子的一拳，真是越穷越大方。他妈的！”辛寒玉笑着道：“这也告诉你个道理，没钱就别充大爷。你身无分文竟一下子给人家五十两的小费。这就是奢侈，当然要受到惩罚了！”
老酒虫道：“我、你……”被辛寒玉话噎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别再你你我我的了，快给我练吧！我今天忽然变笨了，平时看一遍便会的东西今天起码也得看上一二百遍才可能会，你可得有耐心呀！”辛寒玉贼嘻嘻的道。
老酒虫一听忙道：“好徒儿，别难为师傅，，你如果学的快，师傅便免费再传你一式轻功身法。”辛寒玉恕道：“谁是你徒弟，你是卖货的，我是买货的，你见过买菜的老婆婆叫卖菜的小贩师傅的？你还是敢快趁着天未黑敢紧给我交货来吧！”
老酒虫苦笑道：“就在这里练？你不怕有人偷看？”
辛寒玉一咧嘴，恨声道：“人家早已看的不耐看了，你没看到有人的剑法使的比我还好哪！”
老酒虫急忙讨好道：“那也没关系，你只要会了这最后三式，别说只学会十六式的那个小子不是你的对手，便是江湖上成名的武师也不敢轻视于你。”
辛寒玉道：“那小子怎么也会这旋风十九式的？是不是你又把它卖给了那小子？”
“不，绝不会的，我怎么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是那小子在一边偷看，我没阻止罢了！”
辛寒玉气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酒虫不好意思的道：“那小子有些来历，要学我这旋风十九式也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便会忘了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辛寒玉道：“那么说人家学你的武功还是看得起你的呗？”
老酒虫被辛寒玉说的脸不由得一红，不由得脸色一沉，一把抓起辛寒玉飞掠而去。不片刻，已奔上黄山，左转右转，来到一洞口，进入洞中，老酒虫先把洞口用大石封起，才带辛寒玉向内行去。这洞不深，不一会儿便走到洞底，洞底上方有一裂缝，正好使得洞里既不太亮也不太暗。老酒虫用手摇了摇酒葫芦，听不到响声，叹口气道：“唉，又没酒了，只好开练了。你看清楚了。”说着开架式便把旋风十九式的最后三式演示了出来。
辛寒玉一看之下，果然不假，这最后三式可说是全套旋风十九式的精华所在，前面的十六式可以说是一出戏的开始和发展，而最后的三式才可说是高潮和结果。怪不得老酒虫把这三式看的如此的重。
看了几遍，辛寒玉已是把这三式的变化了然于胸。老酒虫边演示边道：“学全了吧！看清楚了吧！”说着便要停手。辛寒玉急忙叫道：“好几百两银子的东西，哪能这么容易的便学会，你起码也得演式两三百遍，我才能看清大概，再演一百遍才能摸着头绪，再演一百遍才能摆个架式。而想要记的清楚还得再两百遍不可。”老酒虫一听不由的把脸皱的跟苦瓜还像苦瓜，衰声叹气的道：“好徒弟，啊……不！好兄弟，我知道你聪明的紧，只要看一遍就记住了，就放过可怜的老头子我吧！我都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看我饿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老酒虫边说边低下头偷偷的去擦嘴角的鸡油。
辛寒玉毫不同情，“你别装腔作势了，谁不知道你老酒虫可以三天不吃饭，却半天都离不开酒，你刚喝完一坛三百五十两银子的酒，怎么还会饿？你那在弥了佛的店里一手点六穴的本事哪去了？你敢紧给我练，否则我便出去到大街上大叫，说你老酒虫拿了人家的银子不还，看你以后还怎么去馀酒喝。”
老酒虫本想耍赖，听辛寒玉这么一说，急忙道：“别别，我练我练。”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演练起来，练一遍问一遍。对辛寒玉道：“喂，小子，会了吧！”辛寒玉理也不理老酒虫，径自坐到一旁从怀中掏出几个馒头细嚼慢咽起来，边吃还边道：“呀！想不到这馒头竟有这么好吃。”把嘴巴咂的还直响。老酒虫哀求道：“我可不可以歇会再练呀？”
辛寒玉见老酒虫装的那可怜样，不由得一笑。老酒虫立刻大喜，跑到一块大石后，拿出一个葫芦，迫不及待的拔开葫芦口，仰天一大口便灌了嘴里，辛寒玉一见老酒虫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哈，马尿的滋味如何？”老酒虫虽察觉出酒的味道与平时喝的不同，以为是刚喝了好酒的缘故，正侧头思索，奇怪酒怎么变味了。此时听了辛寒玉的话，一口酒再也控制不住，一大半顿时被喷了出来，但一小半却已被老酒虫咽下肚中。老酒虫给呛的咳嗽连连，边咳嗽边向辛寒玉走去，“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辛寒玉一见之下急忙躲到大石后面，待老酒虫一拳打来，不慌不忙从大石下伸手拿出一与老酒虫的一模一样的酒葫芦，挡在自己面前，口中道：“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酒，不喝却要打碎。而有的人不喝酒却非要喝马尿。”本将要打到葫芦的手已闪电般的变拳为爪。一抓便把酒葫芦抓了过去。抓起塞子一闻，果然是不错的陈年老酒，不由转怒为喜，笑骂道：“算你小子还乖，否则非打你一顿屁股不可。”
辛寒玉大叫道：“冤枉呀，我不知这酒是你搁在这的，否则天借我个胆子也不敢……”
老酒虫白眼一翻:“小子，就算你不知那酒是我放那的，但你看到我往嘴里倒的时候难道你不知提醒一下吗？”
辛寒玉仍是强辩道：“明明是你自己喝的太快，我要提醒你却那里来得及呀！”
辛寒玉吃完一个馒头，却见老酒虫仍是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辛寒玉慢慢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不赶紧给我练！”老酒虫正在兴头上，听说还要他练不由又是苦瓜爬上脸，道：“还要练呀？我已经给你演了一百多遍了，就是一个傻子也学会了。”辛寒玉把眼一瞪道：“但我不是傻子。一百两银子一式的武功哪有那么容易学会的。”老酒虫赔笑道：“小兄弟呀，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我把我那式轻功身法再教给你，你就别让我再演那三式了好不好？你如果再让我演下去，我怕以后与别人打架时也不敢再把它使出来拉！我现在是一摆那架式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