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父女相见
浅水湾别墅
晚饭后，陆铭在书房处理工作，茉心抱着电脑窝在一边的沙发上，忙忙碌碌的样子，可可爱爱一小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今天破天荒的快八点了还没有回房洗漱，像是在等什么。
“茉心，过来。”陆铭停下手上的事，对着茉心招招手。
茉心放下电脑，“噔噔噔”的跑过去，熟练的爬到陆铭腿上坐下：“工作忙完啦～”
“你是在等我忙完工作？”
茉心摇摇头：“我想再等一等。”
“等你父亲？”
“你知道啦～我刻意留下很多线索，他的人很快就会查到我。”
“你想见他？”
“嗯，前世我就没弄明白父亲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知不知道陈慕青和苏婉对我做的一切。现在线索到我和陈慕青的样本检测出来是亲子关系就断了，也许父亲知道些什么。”
“你相信你父亲？”
“也不是相信，就是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陆铭默然：前世他是直接将人带来处理的，都没有去细查过苏夜霖，只当是他们一家三口骗了他，害死了茉心，想着既然茉心都不在了，他们也没必要活着了，不会是错杀了吧。茉心想起了前世茉族神君的事，不知道有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事。不知道……
正说着，书房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茉心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
陆铭看着这样的茉心，心中感慨万千，上一世他找到茉心时，茉心已经……上一世冰茉莉幻影冲击他心脏时，他脑海里也闪过一些前世的记忆。零散的记忆里，茉心是一个非常高贵冷清的人，冷心冷情，无欲无求，像是无所谓这样，也无所谓那样的样子。记忆里茉心没有任何表情。身份原因，没有一点烟火气息，让人不可触及。
这一世的茉心，有孩子的天真活泼，也有神君的睿智，有仙气也有烟火气。会挑食，会撒娇让他抱抱。很生动，眼睛里都闪着光。
听到敲门声，茉心就迅速的从陆铭身上滑了下来，站在一旁。
司夜推开门进来：“苏氏的苏夜霖董事长要求见见茉心小姐，说茉心小姐可能是他多年前走失的女儿。”
“嗯，知道了，请苏董到客厅。”茉心回过头来看着陆铭：“那我下去了。”
“需要我一起吗？”
茉心上前握住陆铭的大手：“不用，你是大将之材，要做大事的，这些小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不想一刀了结了陈慕青、苏婉母女？现在又多了一个线索，关于我亲生母亲的，她们就更不能一下子就被整挂掉了。陈慕青和苏婉一心想要替代我，想要攀龙附凤，窃取别人的荣光，踩在别人的肩上往上爬，那我就让苏婉走上高峰，站在高巅之上摔下来，才致命呢。”
“陆铭，你知道的，我不是孩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们那样对我，就算是亲生母亲、亲生妹妹，也不行。我会报复他们，把他们在乎的一切慢慢摧毁。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致命。”
“我知道了，但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永远的后盾和依仗，即便你把这天捅个窟窿，也有我替你补上。”
茉心愉悦的跑上前去，捧着陆铭的脸，“吧唧”一声亲在他的脸颊上：“嗯嗯嗯，谢谢你，你继续忙，我先下去了。”
陆铭看着跑出去的娇小背影，抬手摸了摸脸上刚刚被茉心亲过的地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浅水湾客厅
茉心从二楼楼梯缓缓走下来，她今天穿了一套卡其色配白色休闲套装，头发编成一条辫子趴上背上。稚嫩的脸庞，这段时间在陆铭的照顾下有了点婴儿肥。
秦川是对着楼梯的方向坐着的，苏夜霖则背对着楼梯。看着小小的人儿走近他们，秦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茉心。
从得到消息到来的路上，秦川想过一万种可能，也没现在这样具有冲击力：这完全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呀。
因为茉心的长相是九、十岁稚嫩的模样，身高也不足，陆铭给她置办的衣物都是童装。这个样子落在秦川眼里就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夕的恍然。
苏夜霖顺着秦川的视线回头看去，也有一种时光乱了的错觉，他不可置信的缓缓站起身：“茉心？”
茉心点点头，“二位请坐。”声音还有几分稚嫩，但口气倒是很沉稳，甚至有几分冷清，和她的外表很不相称。
茉心走过来，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茉心，你真的是茉心，是我的女儿茉心？”别人说得再多，听的消息再多，也不及这一见，苏夜霖有些恍乎。
“你……你是从公司直接找过来的吧，陈慕青应该还在想着怎么应对你，不会想到你就直接来见我了。”
“茉心，你……好了？会说话了？好、好。好了就好。”
一时之间，客厅里有些沉默，父女之间竟一时没有话可说了。
“你知道母亲有没有其他亲人？”
“没有，你母亲是孤儿，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里长大。”
“你还记得是哪家孤儿院吗？”
“你在怀疑什么？”
茉心点点头，苏夜霖能一得到消息就直接找过来，证明也不是完全信任陈慕青的，至少现在是这样。那她也不必试探，直言便好。如果她的亲生母亲真的另有其人，还是尽快找到为妥，时间一长，变数就多。
“你知道陈慕青从小是怎么对我的吗？”
苏夜霖想了想：“对你很冷漠？”
“不止是冷漠，你不在家的时候，她会虐打我，给我注射各种药物。甚至把我当成一个玩具让苏婉随便折腾。”
“怎么会？我没发现你身上有过伤呀。”
“我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她们也不会给我造成很明显、创面面积很大的外伤。”
“她真的有产后抑郁？”
神tm产后抑郁！
“哪有那么多产后抑郁！她对苏婉就很好，对我，像是有仇。所以我怀疑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这好办……”
“你想说做亲子鉴定？我已经让人做过了，检测出来我们的dNA是匹配的。”
“那……”
“你听我说完。有一种情况，即便我和陈慕青不是亲子关系，dNA检测出来也是匹配的，那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和她是同卵双胞胎。我和陈慕青、苏婉都长得特别像，这个可能性就非常大。”
“怎么可能？我和你母亲一直在一起，没发现有另外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不完全能达到一模一样吧。”
“真的没有区别吗？你想想看，我出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母亲前后有没有什么变化？你们朝夕相处都没发觉点什么？”
苏夜霖认真的想了起来。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想不到哪里不对。
“苏董，茉心小姐出生那天，公司突然有一名员工自杀，警察来调查，你被突然叫回公司。后来回到医院时，茉心小姐已经出生几个小时了。”
秦川突然想到这件事，提声说道。当时这件事就非常诡异，后来警察也没查出什么，最后也只当是那名员工自己的问题自杀了，只是刚好在苏氏大厦发生而已。
“秦叔，当时的那名员工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没有任何结果，那名员工也没有家人，是负责打扫的清洁工，是一名聋哑人。是夫人招进来的，为人勤快老实。因为聋哑，平时和同事几乎没交流，只是埋头干活，跟同事也没什么矛盾。公司也是按时发放工资，没有自杀的动机。当时还怀疑是不是失足落下去的，但警察调查的结果天台上并没有失足掉下的痕迹，是她自己走上去跳下去的。当时这件事还引起了全城轰动，有人猜测鬼上身了、中邪了。”
“这么巧？刚刚是母亲生产的时候……”
“你是怀疑……”
“母亲这十几年有什么变化吗？”
苏夜霖点点头，说出了困惑自己已久的事：“性格有些变化，口味也变了。之前我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可能是产后抑郁。”
“你们为什么一直分房睡？”
“你母亲睡眠浅，她说我睡觉打呼老是吵醒她。”
“你之前不打呼？”
“其实我睡觉打不打呼，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想到是影响了她睡眠，分就分房，也没什么。”
“你……你……”茉心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苏夜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看到自己女儿吞吞吐吐的样子，苏夜霖了然：“你母亲生下你几个月后，就怀了苏婉，之后我们就没那么亲密了。”
时间也这么巧，母亲刚生了她，夫妻二人不会做亲密的事。几个月后，就怀上了苏婉，之后就不怎么亲密。陈慕青是怕苏夜霖发现什么所以在躲吧。
“你……这件事我会去查，你回去……好好休息……”
看得出，苏夜霖似乎过得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好，一脸的倦态，明明跟自己的助理秦川一般年纪，但看上去却比秦川老很多，许多年不见，头发都花白了。
“茉心，你不回家吗？你是我的女儿……”
“爸爸！”
苏夜霖一下子愣住了，从一开始见面，父女俩就很陌生，从头到尾都像是在聊公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其实他很想上前抱抱他这个多年未见，让人心疼的女儿，但又怕吓着她。他对他这个女儿了解太少，女儿变化又很大，和从前除了那张脸，简直是派若两人。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跟她相处，今天来见她，也是凭着本能来的，并没有想过见过之后该怎么办？
现在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儿现在显然思想是成熟的，有自我意识，也知道自己是苏家的女儿，还让陆铭将她的户口落在沈家，看来是要与苏家划清界限，那……
“你……叫我什么？”
“爸，我的事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我有我的打算，现在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我不会害你，不过，陈慕青和苏婉我是一定会对付的。你可以选择站在谁那边。今天我们的见面和谈话内容你也可以告诉陈慕青。不管你怎么选择，只要你不对付我，我会让你全身而退。你……不是还有其他牵挂吗？”
“你都知道了？”
茉心点点头。
“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一直感觉怪怪的，不管一个人怎么生病，怎么变化，本性应该都不会变。但是她把苏婉教养得不折手段，肤浅浮燥，一心想出名出头，想攀龙附凤，就感觉很陌生。今天看来，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原本我认识的那个她。只是我没有怀疑过她可能不是她。”
“你不回苏家也好。你的样子……能恢复吗？生长抑制剂会让你一直这样吗？”
茉心浅浅的笑了笑，感觉得到面前的父亲还是有些父爱在里面的：“会恢复的。”
苏夜霖也没有多问，知道她平安健康就好，他以前没有怎么管过她，现在要表现得多在乎她，别说女儿了，连他自己都会怀疑其用心。
“她以前生活在京陵，我是二十六年前去京陵读书的时候认识她的。她只告诉过我她是一名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提过孤儿院的名字，我本来想去参观一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她说她不愿意提起孤儿院的事。当时我们感情深厚，她这样说，我只当她在孤儿院可能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就没再提。毕业后她就跟着我回云城了。”
苏夜霖其实也觉得自己的妻子生了孩子后变化很大，近几年的行事更是让人感到陌生，也许……既然女儿想查，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吧，就当是这几年因为自己的疏忽，自己的不用心，让她吃了不少苦的补偿吧。
不用问，看到眼前女孩的样子，人为迫使畸形的发育，在外流落多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但凡他对她多用一点心，她也不至于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是有点血缘牵引的父爱，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