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父女通话 陆铭开导
房间里，透过雕花窗户，茉心看到陆铭和陆卓在外面正说着什么事。
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想要说的话，便坐在书房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茉心？”苏夜霖立刻抬手，示意市场部经理停止汇报工作。
对着一旁的助理秦川指了指电话，又指了指自己的位置，示意秦川来主持今天的晨会，自己起身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爸，你……最近还好吗？你在忙？”
“不忙，今天没什么事。爸爸很好，你……在京陵顺利吗？已经开始上学了吗？”
“嗯，挺好的，医学专业和服装设计专业同时修，毕业就是双学士学位。”
“两个专业同时修，你忙得过来吗？学位很重要，身体更重要，你的身体……”
自从找到了茉心，知道茉心是陆铭救回在一起，看样子茉心也很依赖他，虽然想不到是为什么。
他还是让人查了一下陆铭，两人年纪相差太大，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从小缺乏父爱，所以被陆铭骗了。
可能是有人特意露出马脚，让他查到陆铭不光是在m国赚得第一桶金回到云城创立了如今让人仰望的第一集团。他还可能是二十几前失踪的那个周家的孩子。
有这样的能力和背景，如今的苏氏是远远攀不上的，所以他也大概能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努力，她确实需要一些学历背景。
女儿这么努力，他当父亲的也不能懈怠，要让苏氏更进一步。不知怎么的，自从女儿回来了，他脑子都要清醒许多。许多年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突然变得有了着落。
“我已经恢复好了，宋博士找了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疗调理，现在已经恢复了。只是错过了最佳生长发育期，个子有些偏矮小，不过很健康。”
茉心并不打算让父亲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所以就按照直播时说的那套再次跟苏夜霖确定。
“健康就好，健康就好。你新年会放假吗？放假回来吗？你现在住哪儿？是住学校吗？生活……爸爸给你的那张卡，你每个月都可以无限额的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把自己照顾好。爸爸以前……”
“爸，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新年？这段时间茉心都快忘了，新年就要到了，这一年就这样过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处理，新年可能回来不了，我会在春节之前回来的。你……你知道陈慕青去哪儿了吗？”
“陈慕青？茉心，你是不打算认她这个母亲了？”
“爸……你有没有怀疑过，其实她不是陈慕青，不是我的母亲？”
“怎么会？你的确是她的亲生女儿呀……”
“爸，你验过？”
“是，十几年前我就怀疑过，我感觉得出，她……她有些不愿意让我碰。后来为数不多的同房……第二天起来，我就感觉怪怪的，头昏昏沉沉的。你还是个女孩子，可能不太懂，你以后结婚了就会知道，这种感觉是很怪异的。所以我让你秦叔私下里偷偷验过你和她的dNA。”
“原来你早就验过，怪不得上次在浅水湾，你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还十分确定。爸，你和她真的是少年情侣，感情深厚吗？你们不是上大学才认识的吗？怎么是少年情侣？”
“这……是她这样说的，说多了，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设定。她确实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她，可能不会有现在的苏氏，我一直很感激她……”
“爸，十九年多前，我出生那天，君家的君大少君陌言在医院见过待产的母亲。”
“君陌言？你认识君陌言。”
“嗯，有些缘分，我在京陵遇到了一些麻烦，君大少也帮了不少忙。当时四五岁的君大少因族中有个临产的婶婶突然发作送往医院，他也跟着去了医院。他在医院不小心撞到了正在走廊做产前准备的母亲，母亲被撞倒流了血，君大少因为害怕把母亲肚子里的小宝宝撞坏了，仅管母亲没有责怪他，让他离开去找家长，君大少还是在一旁悄悄等着，直到看到医生护士将母亲送往待产室。君大少回头通过病房的姓字标签知道他撞到的人叫‘陈慕青’，是苏家的夫人。接着他跟管家回家，路过苏氏集团的时候，苏氏集团当时出了人命案，围观的人很多。君大少喜欢热闹，就下车看。他在苏氏集团附近的咖啡馆转角处看到了一个肚子微微凸起，和母亲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苏氏集团附近偷看。从他在医院撞倒母亲，母亲被医生护士推到待产室到他在苏氏集团见到那个女人，中间只有二十几分钟……”
茉心发现电话那头非常安静，似乎是苏夜霖换了一个地方很认真的在接听她的电话。
安静得可以听到苏夜霖不平稳的呼吸声，便停了下来。她知道她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她也不确定自己的父亲能不能消化。
但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下，他有权知道真相。接下来他们要进行的事，可能也需要苏夜霖配合，至少不要跳出来质疑一些消息。
父亲和她不一样，她其实跟这一世的父亲、母亲都不怎么亲近，大概是她这一世在前世的记忆慢慢复苏前，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神识不清，也就谈不上什么情感建立。
在前世记忆里，她是清醒的活过，与陆铭和小蓝有很多交集和情感，她感觉她跟陆铭和小蓝更加要近，他们更像她的亲人。
加上前面十几年，母亲不是她的母亲，一直在虐待利用她。父亲没怎么管过她，她的记忆里，父亲有些陌生。
她之所以还认这个父亲，除了有着不可切断的血脉联系，还因为上一世，陆铭在她死后，不问青红皂白将陈慕白和苏夜霖直接处死了，死状还很惨烈。
父亲虽然对她也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罪不至死，也没我对她做什么需要原谅的事。
而且她其实有些怀疑父亲可能被陈慕青或者陈慕白催眠、长期pUA过，就像左玄一样，其实他也是受害者。从头到尾，他其实对她也是有些父爱的，只是不多而已。
几分钟时间里，父女俩都默契的沉默着，茉心在给苏夜霖时间，她相信能够将一个集团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能够让一家充满眼线内鬼的集团公司井然有序的运行的人，脑子和情商都不会太低。
没让茉心等太久，电话那边传来苏夜霖低沉的声音：“她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同卵双胞胎姐妹，你母亲的亲姐妹吧。所以苏婉不是我的女儿，对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太费力，对方就能懂。也还好，苏夜霖显然不是恋爱脑，他的感情是多少还是有理智在驱使。
“嗯，所以苏婉不是早产的。我……我没有撞她。”
“我知道，我之前也没有完全相信过，你那时那么小，做不到那种力道，我只以为是你母亲太敏感。这件事我心里一直哽着，我和苏婉一直亲近不起来，原来她不是我亲生女儿。”
“只是推测，大概率是这样，你，还是让秦叔私下里去做个鉴定，还是要用数据说话的。”
鉴定肯定是要做的，要有实际的证据。他想茉心应该也需要这样一份鉴定报告。
但苏夜霖心里已经十分确定苏婉不是他的女儿，除了亲近不起来。怀孕、生产时间他之前就有所疑惑，苏婉出生的时候，他是见过的，并不像早产的。
“她叫什么名字？”
“陈慕白，她现在在京陵，准确的说她本来是几天前到的海市，是我让人将她请到京陵的。你知道吗？”
“她跟我说和朋友出去旅游，没告诉我是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关心，也就没问。”
“爸，京陵城现在封闭管理，很多事，外面不知道。我把我们这边查到的关于陈慕白的消息传给你。我可能让她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以及替代陈慕青留在你身边的事或者让’陈慕青’和你离婚。
你需要和她撇开关系、划清界限，她犯的是罪不是错。京陵城现在之所以封城跟她有莫大的关系。至于苏婉，爸你做过鉴定后，有什么打算可以告诉我。苏婉曾经想要替代我跟陆铭相认，她为了变得和我一模一样，和陈慕白囚禁了两三年……所以我可能不会让她活得太好。”
“好，我知道了。茉心……对不起，不管怎样，我也有责任，如果……如果我对你上心一点，就会发现异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爸，我已经不计较了，你……也放下吧。虽然陈慕白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但她是我的亲姨母，她们也对你……所以就算是扯平了吧。虽然一路颠沛流离，但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没有什么被辜负的。”
父女俩都没再提起真正的陈慕青，苏夜霖很清楚，恐怕就是那一天，陈慕青就被替换了，她已经不在了。
电话被挂断，茉心呆呆的坐在书桌前，望着雕花窗户外瑟瑟的风景，连陆铭进来都没有发现。
“看来你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我都进来这么久了，而且我这样进来的动静也足够大，你都没有发觉，是在想什么事吗？这么出神？”一边说着，陆铭一边滑动的轮椅走到她身边。
茉心侧身扑进他怀里，陆铭把人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太轻了，怎么都养不胖呢？他一只手就能托过来。
捏了捏她的细腰，一点肉都没有：“茉心，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凡事不要想太多，有我在，天蹋不了。”
“那怎么办呢？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前世操心天下苍生，现在要操心整个京陵城……”
陆铭伸手刮了刮也小巧挺拔的鼻子：“调皮！是不是跟君陌言呆了几天，这信口开河的本事倒是学到了！刚刚在想什么？”
“我刚刚跟我爸打电话了，告诉了他陈慕白的情况。”
“是和他有什么意见冲突吗？”陆铭略有些紧张，他不久前还在吩咐司明找合作点与苏氏合作，苏夜霖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啊。
茉心摇摇头，“你别紧张，没有什么意见不合，只是我在想我这样做好像不太像我，感觉有点圣母。”
“原来是这个。你父亲的确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过这也是被你所谓的母亲连累了。他终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需要你去原谅的事。
你小时候应该也是依赖过他的，你在没有户籍证明的情况下，还能想办法让警察将你送回苏家，就证明你是相信他的。你父亲也一直是承认你这个女儿的，只是他没想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的母亲，已经被人替代了。他和她有隔阂，也就因此对你关注较少，没有发现异端。你从出生起就被陈慕白注射了干扰神经的药物，你之前的情况，走失也是很正常的。他如果真有什么错，大概就是事业心太重，不够关心你。他对你所谓的母亲和苏婉也没有多在意，包括他在外面的那对母子，也不过尔尔。其实你还是对他有期待的，现在看来，他也没有让你失望。”
“嗯，他还算是脑子比较清晰。其实我怀疑他也像左玄一样，所以算是同命相怜吧，我们都被人操控了人生。不过，我和他，大概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这大概就是茉心矛盾的点吧，虽然不讨厌不恨，但也爱不起来，他们又有着莫名的情感联系。
陆铭将人搂紧了几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没有用心照顾你长大，你能做到和他相敬如宾已经不错了。你父亲脑子还挺好使的，也比较明白，他是你的亲人，就算不能成为你的依仗，也不会拖累你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司明多关照一下。”
茉心“吧唧”一下重重的亲在他脸上：“谢谢你，陆铭！”
“傻丫头，我是你的亲人，过不了多久，也会成为你最亲密的爱人。我希望你有更多爱你的人。如果他对你好，我自然会让他成为你的后盾。”
其实陆铭也是在补偿上一世的过失，和茉心想到一处去了，上一世，苏夜霖罪不至死，却还是为茉心陪葬了。这一世，茉心会活得好好的，那他也会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