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大价值
让范哲醒转的,是一股好闻的草木清香。他慢慢睁眼看去,不由惊呆,眼前竟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清亮的小河从竹林间穿过,溪水潺潺,不知蜿蜒流向何方。
而自己就躺在河边上。
他爬起身来,打量四周。天蓝如洗,白云几朵,微风拂面,灵气无比浓郁。身后则是一间茅屋,门窗半掩,似是无人居住,那窗纸破了一角,也没重新糊起。
范哲惊讶的走向茅屋,推门而入。随着外面的光线无所保留的闯进小屋,尘封多年的住处顿时生出许多光彩。
那桌椅床榻,茶几茶杯,花瓶木柜,蒲团书架,全都散发出逼人的灵气,让范哲精神一振。
桌上还有本翻开几页的书册,上面压着镇纸,好似在默默地等待主人继续翻阅。
范哲走近看了一眼,书册的纸张都已经发黄,文字都不认识,但只要看见,就如同在和清风明月对话,无数滋味涌上心间。
他没再多看,而是从小屋退出来,虚掩木门,快步走出竹林,想去外面探探究竟。
哪知刚刚走到竹林的边上,却发现林子外面是另一番景象,和刚进来的时候相差不大。眼里所见,到处是混沌一片,幻象丛生,厮杀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范哲见此,再次回到小屋。
这里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屋里的气息陈旧,潮湿,闻着让人很不舒服。范哲索性掏出几枚低等清洁符箓,施展法术打扫一番,又推开所有门窗,让清风和阳光将这里的尘封往事全部清空。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盘坐于窗下的蒲团上,闭目感应。不到三刻,略有所得。
原来收纳指环,最有价值的地方根本不在于“收纳物品”,而是其内能开辟出一方自成天地的空间来!
这方空间随着主人的祭炼而逐渐完整,到最后甚至能生出高山大川,日月星辰,可谓是开天辟地。
可惜,这枚指环的确如拍卖人所说,是次品。
它数次转手,里面埋入的禁制大半都被毁去,后来重新炼制又不得法,被伤及了根本,所以现在只有竹林大小的空间,其余的都是无尽险地。
如果非要硬闯,定会被从前的主人留下的神通所杀灭。
即便如此,三千灵石对眼前这枚指环来说,可谓不值一提。
探清究竟后,范哲深感庆幸,这等好事还得多谢那名满身毒虫的女子,否则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自己。
要从这里出去非常容易,这件法器已经由自己洗练过,等于认了主,动念之间便可做到,但范哲现在不想出去,这里灵气如此浓郁,正是修炼的最佳场所。
念及那株“伽蓝草”,他稍稍感应了一会儿,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一棵翠竹之下。竹子根部附近正长着这株三叶奇草,在风中轻摆腰身,尽情吞吐着纯净的灵气。
而先前储物袋里的所有物件,也都堆在这里,瓶瓶罐罐,各种符箓,万化神鼎,琉璃灯盏,青铜戒尺,镇魔塔等法器,外加仅剩的几枚灵石。
范哲嘿嘿一笑,心下高兴。
先前一番恶战,镇魔塔原本就以坚固见长,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伤,只在表面处多了几道划痕,想必是那人带的护身宝物所致。
但琉璃灯盏的底子并不算好,用的又多,即便重新炼制过,经过那场恶战后,灯托和灯盘都有明显变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范哲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冶炼,虽然尚未入门,但如果只是敲敲打打的活计,还是手到擒来。
在他要将这些法器等物事重新挪个地方时,忽然发现,其余的都还好说,万化神鼎连移数次,竟岿然不动。
范哲心下猜想,这应该是万化神鼎的品阶高于收纳指环的缘故,所以自行占了这处灵气最浓郁的位置,即便自己是主人,也没法将其从这里赶走。
因为自己的修炼,尤其是戊土灵脉,许多时候都离不开这尊圆鼎,无奈之下,范哲只得在这里打坐,继续稳固灵脉。
且说三个月后,戊土灵脉彻底稳固,范哲终于达到了炼气五层,时间也来到了七月份。至此,他在柒霞镇住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
因为临近七月十五,范哲就想去看看弟子选拔大会,所以结束修炼。等一切准备就绪,赶到比试所在的登仙台时,正好是七月十五那天。
登仙台在仙霞派数百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举办,这处山谷十分宽敞,到处都是人工痕迹,尽显仙门神通广大。
谷中只有一处开阔空地,上立十座高达五丈的擂台。
高台旁有进行评判的修士,无论男女,尽是面容严肃,辨不出修为。这些修士的身边,还有做记录的弟子,以及端茶倒水的伶俐童子。
范哲先前没注意,到了这里才发现,赶来参加弟子选拔的,远不止柒霞镇上的人,还有许多从外地赶来的,一眼望过去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有,怕是要超过千余。
比试的规矩非常简单,打胜十人即可。然后胜者再进行对决,以此淘汰,只取十位。其后这十人就要去仙霞派内,接受正式弟子挑战。只有胜过正式弟子,才能入门。
此时范哲见这里人挤人,不便观看,于是瞅准距离赛场两百丈的一处坡地,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了过去,坐在那处暗想:“十场比试,肯定越到最后越难打,不知叶开江那家伙说的‘血流成河’是不是真的。”
还在胡思乱想间,人群中出现了喧哗,有许多人喊道:“开始了开始了!”
范哲也看向擂台,果然十座擂台中,已经有一座上面有了参赛者。这位是个二十来岁,最少炼气八层的青年。
只见那青年站在擂台中央,掏出一枚令牌,交于下面的童子,然后面朝人群,扬着眉毛朗声说:“谁肯上来赐教?”
他的声音很洪亮,将场中的喧哗顿时压了下去,连两百丈外的范哲都听得清清楚楚。
范哲看了一眼那圆柱型的擂台,见柱子上写有“中段”二个大字,立时明白,参赛者只要按照自己的境界,选择合适的擂台就行了。
这时已经有人飞身上了擂台,同样交了令牌。两人见礼后,立刻动起了手。
这两位先以符箓对轰,再以法器拼斗,最后法力不够,就以拳脚招呼。到了此际,已与闹市里的地痞斗殴并无差别。
两人只打了小半个时辰,便缠斗在一起。你揪着耳朵,他撕着面皮,倒在地上,咬牙切齿想把对方推出擂台。
范哲看得牙酸,暗想:如果换成是我,会不会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