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楚家竖子逞凶顽
眼看还有十数丈就要撞向地面,范哲放出飞舟,踩在上面化作一道弧线,与地面擦着飞过。一直飞出数丈远,才稳稳落到地面上。再将飞舟重新收入指环,而后静立不动。
空中金光一收,楚燕昭也降下身形,面带惊讶,不过很快就撇着嘴角,淡淡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大言不惭!”
范哲微微一笑,当即抱拳,温和的说:“楚兄何必一再相逼?咱二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
“我就是看你不爽。”楚燕昭轻嗤,“你不过是个没前途的三流门派弟子,又哪配与我同坐一桌?”
“原来是这个原因......这确是在下不对,就先给你赔个礼如何?”范哲拱手。
楚燕昭哈哈大笑,猖狂嚣张。待笑声落地,他朝旁边啐了一口,看向范哲的目光露出几分鄙夷,“也是个只知谄媚讨好的。”说着点了点头,“倒也与你的身份相配。”
“楚兄说得极是。”范哲不欲与他斗嘴,凭他如何说,还能让自己掉块肉不成?姓楚的后面有楚家一族,自己人单力薄,倘若真和对方交恶,惹出楚家背后的高人,太不合算。
“也罢,你既然学了乖,我便不能再抓着不放,不然显得小爷的气量太过狭窄。”
楚燕昭又笑了两声,斜挑眼角,扬着下巴,抱起双臂,一只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上:“不如这样,你从这里钻过去,我就不和你计较。而且从今以后,你见了我要喊声‘爷’。爷爷说一,你就不能说二!”
说完撩起下摆,冲范哲挑了两下眉毛。
范哲禁不住脸色一沉,半晌没有答话。楚燕昭竟不再逼迫,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范哲,还不时哼个小曲儿。
两人所在之处正好是座山谷,现在是四月底,谷中绿树红花,色彩缤纷,可惜今晚并无月亮,看不到这些美景。
范哲方才本欲出手,但察觉到这里除了楚燕昭之外,居然还藏有另外一道神识。这个发现让他感到震惊。
《混沌诀》是一门高等功法,内中有许多神奇法门。里面有一门神通,名为《炼神诀》。修炼此诀,能让范哲的神识非常强大,远远超过炼气十二层所能达到的范围。
他虽然看不出楚燕昭的境界,但方才二人交手,显而易见,楚燕昭并未筑基,否则哪用得着这般费力?
此时范哲不得不怀疑,暗藏之人就是楚燕昭的后手,于是便小心试探:“楚兄是不世出的天才,左右随时有人贴身保护,也是应该。”
楚燕昭这时已经有些不耐,挑着眉头说:“什么保护?你在说什么废话?让你从我这里钻过去,是给你一个讨好小爷的机会,你别得寸进尺!”
范哲紧咬嘴唇,脸色渐渐涨红,显得非常生气。
楚燕昭似乎乐见范哲生气,仿佛范哲越生气,他便越能从中得到乐趣一般。只见他仰头打了个哈哈,笑着说:“你小子本事差劲,眼光也不行,叶开山那个大老粗又如何能与小爷相比?你以后做了我的跟班,我保你吃香喝辣。”
他越说越得意,啐了一口:“叶开山还想去追唐家那傻丫头,我非不让他得手。以小爷的本事,用不了三两个月,准保将那唐晚秋拿下,再将她抛弃。到时候叶开山把她娶了,哈哈!”
他笑得打跌,连踩在石头上的腿也站不稳当,险些滑到。
“草!”楚燕昭气急败坏一般,一脚将那块石头远远踢了开去。
见他下作,范哲心中大怒,又问了一句:“你不是有属意之人,怎还这般行事?”
楚燕昭“刷”地沉下脸色,冷然说道:“是谁让你这般同老子说话?轮得到你来管?我且告诉你,愿意上赶着送给爷爷的,没有百位也有七八十,还都得笑着让老子挑选。你且学着吧!”又骂了一声,“草!快钻!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吹冷风!”
范哲叹了口气,犹豫着走上前去。
楚燕昭再度抱起双臂,撩起衣袍下摆,站得稳当。
范哲近身三尺,作势欲跪。
楚燕昭脸色兴奋,双眼放光,连呼吸声都急促了许多。
范哲毫不犹豫,一个闪身,便真的从双腿之间钻了过去!然后返身连点他背上七处大穴,将灭源磨盘拍入他的体内,再把无形纱罩在了他的身上。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分明是在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从外人眼里看来,楚燕昭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啊!”一声女子惊呼,从不远处传出。
范哲站定身形,听得那处一阵草木响动,正提神戒备,面前忽然就多了一位白裙女子。
两人只相距数尺,范哲看得异常分明。
如果说楚采薇是大家闺秀,眼前的姑娘就好比小家碧玉。这姑娘身段婀娜,一头长发飘在身后,眼睛圆润,眸子晶莹。
尽管今晚无星无月,她的一双粲粲眼眸却胜过万千!
范哲看得真真切切,这女子蹙眉抿嘴,双目垂泪,那泪珠流到唇边,也没擦去,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是方才之辱,虽然是不得已为之,但这事当然不能传出去!
范哲猜到这姑娘肯定看到自己将楚燕昭制服,心下懊恼,此时见她有些失神落魄,倒也稍稍放心,于是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姑娘名姓?”
“他去哪了?”女子摇头,不答反问,声音听上去虽然有些嘶哑,但仍清脆悦耳。
“他走了啊,姑娘没看到吗?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范哲只能掩耳盗铃。
“是吧......”女子喃喃自语,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范哲现在肯定不能离开,那楚燕昭就僵立在自己身后,想把他不露痕迹的在人前带走,完全做不到,因此不得不开口相劝:“哭出来就好了,大哭一场,睡个好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心下却想:你快走吧,我就当啥也没看见。
他的劝说丝毫无用,反倒让女子哭得更猛烈了一些。看她这般凄惨,幸好四处再无别人,否则范哲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女子哭了半晌,缓了下来。只听她低声抽泣着说:“你们男人都是这般吗?”
“啊?”
范哲这时隐约猜到,眼前的女子大概就是围着楚燕昭转的某位莺莺燕燕,再想起楚燕昭先前的话语,便摇着头说:“世上既有楚燕昭那般的花心败类,就有我这种专一之人。如果只是遇人不淑,倒不必为此伤心,反倒要庆幸,早认清早解脱。”
“解脱吗?”女子又开始喃喃自语。
如果楚燕昭现在能说话,此时必得喊上一句:“齐文秀,你别听这混球胡说,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然而,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僵在那处,眼睁睁的看着。再想到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虽是春季,他却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