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心的范哲
范哲现在已经飞出了树林范围,获取了三十来个储物袋,此时正躲在一块大石后面,看向前方的打斗。
这里是一片平地,周围长满树木杂草。
前方百来丈远的地方有个山谷,穿过山谷就是紫竹林了,那里有无暇白莲。而这,大概也是眼前的十数位修士打得不可开交的原因。
这十数人的实力相当,也分不清谁是哪家弟子,乱哄哄战作一团,法器符箓到处乱飞。
范哲几次都想从中穿过,但每次都碰到了阻碍,不是被符箓打中,就是被法力余波弹回。
尤其是其中一位修士,手里拿着一面圆镜胡乱舞动。那圆镜不时放出一束束的清光,凡是清光所照之处,都会有片刻静止。
就算范哲身披无形纱也无济于事,一旦被清光扫中,不仅身法受限,连行藏都会暴露出来,瞬间就成为活靶子。幸亏他情急之下,狠狠催动空灵脉,法力激增,才化险为夷。
但也终究难以突破战场,到达对面。
此时范哲一边疗伤,一边找寻机会。
那处的打斗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只余三人,是个二打一的局面。“二”是两个不同门派的弟子,“一”则正是那个圆镜修士,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范哲见三人呼吸平稳,知道这场战斗还有得打。
他已经疗伤完毕,准备再冲一次时却皱了皱眉头。地上的尸身横七竖八,手脚乱飞,肠子心肝挂得到处都是,却没有一只储物袋。
范哲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次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从对面的树林中不时飞出一条细索,贴地而行。细索无声无息,几乎和地面颜色相同,不仔细看绝对难以察觉。
它就像一条灵动的细蛇,游到那些零碎身旁,碰到值钱的就飞快一卷,缩进林中,片刻后再次露头。
范哲根本看不出来它是法器还是灵兽,而那三人多半是打得认真,所以才没发觉异常。
“看来是碰到同行了。”
范哲从得来的储物袋中拣出数件法器,逐个贴着地面滑了出去,正好停到三人的战圈边缘。
这些都是低阶法器,来自先前的战利品,完全没有“心疼”一说。
那细索果然中计,灵动无比的把那些法器都卷了回去,一个不剩。
范哲再丢法器出来时,就不是贴着地面了,而是专门往那边三人的身上招呼,于是细索东一甩,西一荡,扬在空中,立时就现了形迹出来,将三人的战局搅得乱七八糟。
这东西灵巧无比,能在三人法力碰撞的瞬间提前躲开,细长的身躯甩来甩去,就像鞭子一般,将三人都抽了数下,让他们暂时停止了打斗。
这时从对面的树林中响起急促的喊声:“小宝快回来,那边去不得!”
被鞭子抽中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竟同时朝那声音来源扑了过去,其中有位修士大骂:“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范哲心里好笑,等三人扑入林中,他驾起飞舟,一冲百丈,滑进了山谷。
谷里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与外面的修罗战场竟似两个天地。
范哲匆匆探过一圈,只寻到几株可以上缴的灵草,顿时猜到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即便如此,范哲仍旧花费一些时间在谷中四处稍稍布置。
他找出几枚符箓合在掌心,待手掌打开,一株莲花开得正好。莲花七瓣,瓣瓣饱满,莹白无暇,中间的花蕊里藏了一枚明光符,使它不时放出一阵阵的白色毫光。
范哲没见过真实的无暇白莲,只凭着自己的想象,以幻部神通凑出了一朵。
一朵当然不够,所以他足足凑出了十数朵,种在谷中各处。
只这一番操作就花了三刻多时间,范哲不再耽搁,驾驭飞舟从谷中一穿而过。
由于担心大家空手而回,范哲好心的从储物袋中拣出十数件看不上的法器,和数十符箓,一边飞一边随机抛洒,甚至还有零零散散的灵石,以防谁一时缺钱用。
等赶到紫竹林里那口铁血毒泉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泉名铁血,是因为山泉非常显眼,方圆数丈的血红地面上只有一眼山泉,从地下咕嘟嘟的涌出。泉眼附近的泉水被血色映出一段鲜红,蜿蜒向下,一路高歌,很有些壮怀激烈的味道。
血泉在数十丈外的洼地上积聚了一方不大的水潭,潭中生满荷叶,却只有一个花骨朵,在夜色中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五名修士围着水潭打坐,好不凑巧,五派弟子各占其一。
范哲在其中看到了一位熟人,索性将无形纱收起,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他也不和谁打招呼,就在水潭边找了个空地,学着他们席地而坐。
刚刚坐下,只见熟人摸了摸肩上的鸟儿,娇笑一声,先打起了招呼:“你怎来得这般晚?”
“比不得姑娘神通广大。”范哲心里也惊讶这名叫姝言的姑娘居然这般有本事。
“我再有本事也抓不到你呀。”姝言含嗔带笑,一双妙目在夜色中异常发亮。
“哪里哪里。”范哲随口敷衍,借着与她对答,迅速瞥了另外四位一眼。
姝言左边坐着的是一位蛇精脸男子,下巴又尖又长,神色淡漠,穿的是洗剑派的黑袍。
范哲被那个尖下巴刺得眼痛,慌忙偏转视线,看向姝言右侧。
这位是个娃娃脸的中年男子,应是天刀门弟子,正双掌合在胸前,盘腿打坐。而姝言就把一只小手挽在男子的臂膀上,那男子恍若不察,说明这两人多半已暗中达成交易。
娃娃脸右边,是一位青袍姑娘,秀眉凤眼,美丽中带着煞气。她见范哲看过来,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范哲看到她腰牌最上面的字是一个“山”字,目光稍稍停顿,抬头对她还以一笑。
最后一位是个年轻男子,穿着玄清特有的淡蓝衣袍,五官能用“漂亮”二字形容,但看其举首望天,神情倨傲,让范哲顿时觉得心里膈应,于是把目光再次放到姝言身上。
姝言把手从旁边男子的臂膀里抽出,掩嘴一笑,“我们五人刚刚定了规矩,你来得最晚,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便把规矩说与你听。”
范哲拱手道谢。
听她说道:“你该知晓无暇白莲花开七瓣,珍贵易碎,所以我们五人决定,每人只要一瓣,余下的两瓣就送与后来者,这样就省却了许多纷争。你说是不是?”
范哲还未回答,那娃娃脸中年睁开眼睛,停止打坐。他一边拉住姝言的小手,一边不在乎的说:“是不是都得必须是,似他这种三流门派弟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面对他的无礼,范哲不恼,好心取出一片蓝色叶子,摇在手中,如同扇风一般,笑道:“谁人拿了两瓣,都可以找我来换,我只要一瓣即可。”
那娃娃脸手上的动作一僵,目光紧紧盯着蓝色草叶不放。其余四人也都望了过来,脸上阴晴不定,尤其是方才望天的玄清弟子,看过伽蓝草后,又盯着范哲打量,让范哲起了一身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