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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误会之举

范哲略微思忖,这朴天卫不声不响避开自己神识,现身于此,肯定有过人之处。而且谁也说不准李明堂是不是潜伏在侧。倘若真要动手,殊为不智。

但是要说消除恩怨,又实在不甘。虽说师父不一定是被他所害,但当日若不是这位大掌门帮了偏手,又何至于让师父燃尽寿元?

他只想了片刻,便挑着眉毛问道:“我问你一句实话,我师父是不是为你所杀?”

“当然不是!”朴天卫矢口否认,“那段时日我正与堂中长老忙于门里事务,你若不信,大可向他们求证。”

“免了。”范哲知道这种求证毫无用处,“只要你找到凶手,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师弟就算不说,老道也誓要找出这个祸害,此人简直不把我仙霞放在眼里!”朴天卫显得义愤填膺,又马上笑着说:“老道就不叨扰了,两位继续。”说完晃动身形,消失原地。

范哲见他走得痛快,不觉哑然一笑,偏头看去,正见慕容江月抬着小脸看着自己,眉眼间笑意盈盈,小嘴微张,模样有说不出的可爱,心中顿时一荡。

两人的目光相撞,慕容江月羞涩地低下头去,小声说道:“阿哲,你真厉害,我可不敢这般和他说话。”

范哲嘿嘿一笑,搂住她的肩头,让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脚下轻点山海飞舟,向镇外的灵田缓缓飞去。

慕容江月听着“咚咚”的心跳,觉得无比心安,所有的不甘与酸楚,惧怕与迷茫,在当下这一刹,尽数化为情丝万缕,紧紧缠绕在身旁高大男子身上。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男子气息,从未觉得这气息如此好闻过,让她身子发软,既羞且醉。

一点星光很快在镇外的灵田内落下,而后范哲带着慕容江月跳下山海飞舟,双双落在田里,就这般做起了犁地的活计。

两人忙碌一番,小有成果。

铁色犁铧在肥沃的土地间往复耕耘,泥浪滑向两旁,深沟浅壑被逐次开辟。播下种子,再浇灌一番,来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范哲心下畅快,忍不住扯着嗓子唱起来:“生死要来把你恋,死生要爱一百年。白天陪你去玩耍,晚上我俩手相牵。”

慕容江月红着小脸,咯咯笑道:“哪里学来的小调,这般的不正经。”

范哲也笑道:“你该唱‘说好百年就百年,我种地来你耕田。哪个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

慕容江月大受感动,手掌摸着范哲的脸颊,一时竟有些痴了。

等两人重新并排坐在飞舟上,晨曦将至。

范哲一夜未眠,神采飞扬,眼见天边渐亮,便说道:“阿月,你去睡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我再喊你。”

慕容江月的境界虽然高过范哲,但没做过农活,所以确实有些乏困,于是笑笑点头,进了船舱。

昨晚范哲并没和她说起古传送阵,所以也没提“楚采薇”的名字。

那楚采薇在给自己的信中提及过楚家堡,并附送了地图。楚家堡与叶家和唐家成三足鼎立之势,距离柒霞镇也有千多里,不远不近。

且说范哲驾驭山海飞舟,一路疾驰,哪知才飞了小半日,便感到自己被一股熟悉的神识盯上了。

这股神识与当日织云梭中的如出一辙,满是试探,但是没有挑衅的意味。

范哲现在不比之前,阿月还在船上,自己不能冒险。

眼见下方不远就是当日楚燕昭殒命的无名山谷,范哲索性停住飞舟,要去给阿月示警,却正见她从船舱中走出,小脸上满是疑惑。

等阿月在身旁坐下,范哲轻声询问:“你也发现了?”

“嗯。”慕容江月自然的拉住范哲的胳膊,点点头,又皱起修长的小月弯眉,低低说道:“这位金丹高人多半是女子,不是你从哪里招来的吧?”

“怎么会?”范哲连忙否认,心下奇怪她怎么猜出对方是女子。为了避免误会,他将当日织云梭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慕容江月听后眉头舒展,脸色轻松不少,拍着胸口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谁这般快就找上门来,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她马上又说,“我虽然说过不计较别个女子喜欢你,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再去想别个。”

范哲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语,尽管此时有敌未明,心中仍感甜蜜,便将她的小手握住,想表明一番心意。

恰在此时,一阵清风吹过,山海舟前方十丈的空中忽然多了一名黑衣女子,长发披肩,秀眉凤目。她背负双手站在那处,望向舟中二人,神情淡漠,黑色衣袍被风吹得刷刷作响。

“练英奇!”范哲惊讶的站起身来。

“练师姐?”慕容江月也随着范哲站起身形,她看了黑衣女子一眼,将范哲的胳膊挽得更紧,又暗中狠狠捏了一下。

嘶!范哲吃痛,想甩脱胳膊,却被慕容江月抓得更紧。此时不便解释,只好说道:“她不是练英奇,我也不认识她。”

现在已经猜出来,这黑衣女子多半姓宋,眉眼与练英奇非常相似,但如果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看她眯起凤目时眼角有皱纹现出,指不定比练英奇大了多少岁。

但这事肯定不好和阿月明言,便只说不认识。

慕容江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又看了那黑衣女子一眼,竟站前半步,将范哲掩在身后,说道:“我是玄清门弟子,他是山海宗弟子,不知前辈为何要拦住我二人去路?先前又为何跟在后面做出令人误会之举?”

黑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但没说话。

范哲被慕容江月护住,心中感动,正在琢磨“令人误会之举”是何意,只见慕容江月拔下头上粉色珠钗,拿在手中笑道:“这钗子是我......是他送给我的。你若喜欢别的物事我还能相让,但这枚珠钗是不肯让的,就算你是金丹真人也不行。”

说着把珠钗重新插在鬓上,又自然的将一缕发丝拢在耳后。

范哲见慕容江月的小脸绷得很紧,和昨晚面对朴天卫完全是两种表现,她现在的神情就好像护食的小猫一般,心中顿感一暖。

眼见黑衣女子面有怒容,范哲上前一步,与阿月站在一起。

开始时还担心触怒这位,此时便多了几多豪情,冲那黑衣女子拱手说道:“在下范哲,家师周伯涛。还请前辈明言,为何要跟踪我二人?”

“晚辈无礼!”黑衣女子挑眉开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灵压。

这股灵压森冷阴寒,饶是范哲自认修为不差,也难以与之抗衡,双肩如同压了一座大山,身子立刻被压弯半尺。他性子倔强,这种时候也不肯低头,只勉强抬起下巴,对黑衣女子怒目而视。

慕容江月同样也被灵压波及,纤瘦的身躯被压得一弯,小脸苍白,显然撑得异常辛苦。

那女子明显对她更要恨上一些,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强行把慕容江月与范哲两人分开,而后将那枚粉色珠钗缓缓从慕容江月的发髻上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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