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成全

三人依次进入法阵，不多时出现在一座地下大厅中。厅中也无有装饰，只地上摆着十几枚蒲团，分成两排。那上面大多都有人，只余四五个空的。

陆佳倩进来后也不管范哲二人，径自走向一面蒲团坐好。

范哲跟过去在旁边找了蒲团坐下，心里奇怪为什么她带自己来这里。慕容江月由于刚刚加入丽竞，许多东西都不熟悉，她先前来找范哲的时候可不是从这边出来的，但看范哲应对从容，便也稳了心神。

不多时，那青衣修士出现在厅内，站在蒲团前方唱道：“玄字首脑到。”

话音落地，便有一灰袍人忽然现出身形，屋内的元气毫无动荡，不知道他是隐身在那处，还是刚刚赶过来。

范哲心下稍稍惊讶，虽不敢明目张胆放出神识查探，但看到这位五官僵硬，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不由猜测该是何派的金丹真人。

厅中的所有人等都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纷纷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范哲悄悄捏了捏阿月的手掌，感到阿月用力回捏两下，顿时无声一笑。

“抱歉让尔等这些雏鸟在这里会面。”

玄字首脑的声音冰冷异常，完全听不出“抱歉”的意思。

他稍作停顿，又说：“其实我对昆吾界感到失望，这里到处都是贪婪和背叛，见利忘义之辈比比皆是。如果利益足够，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师徒离心，统统不过是私欲的奴仆。”

范哲本拟会听到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却没想到开场白会是这般，立时感觉心有戚戚焉，被吸引住了。

“小到个人，大到门派，私欲总是难以避免。只有那些战胜私欲的人，才能真正驾驭生命，拥有逍遥超脱的能力。”

首脑说到这里咳了几声，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老迈，但是接下来的声调一改冷淡，听上去有种老骥伏枥之感：“人们都说丽竞是放逐之地，来这里的都是门中的弃子，要我看实则不然！三年时间，只需给我三年时间，我就能让尔等脱胎换骨，展翅高飞！”

范哲闻言，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句话极具煽动性，就是自己这般从来都不自卑的人也顿感前途一片光明。因察觉阿月的手指轻轻颤抖，显然她的心情也有些激荡，便暗自点头，觉得让她来这里锻炼真不是坏事。

说实在的，慕容江月现在是筑基巅峰，一身精纯的水行法力绝不下于洗剑派的苏起，《天河法卷》里面的神通又非比寻常，如果能练到高处，甚至可以身化神龙，遨游九天。

自己平日里和她过招，目的固然不是为了取胜，不敢出尽全力，更不敢耍心思用诡计，但如果只以法力高低论，真不是她的对手。

她所欠缺的就是历练，重建信心，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对心性的一种磨练。只要有老师能耐心教导，从旁鼓励，再加上有合适的土壤，这颗钻石迟早会迸发出该有的璀璨。

其实对于两人之事，如果说范哲开始或许还有纠结，但时至今日，眼见她一点点的走出自卑，眼见她全心全意信任自己，愿意为了自己去做任何事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纵然她偶尔有些小性子，却都恰到好处，往往一眼就能看破，实在让人又爱又怜。如此，范哲愿意帮助她成长起来，哪怕将来她的世界里没有自己。

私欲人人都有，固然不假，相爱本身也包含私欲，但若彼此情真意切，便可超脱所有私欲，这才是人族不同于野兽的光辉所在。

这时听玄字首脑话风一转，声音低沉许多：“纵然你们从前的身份如何不同，到了这里后我会一视同仁，只有优秀者才能得到优待。三年的时间，你们将在我的带领下得到足够的成长。三年后若通不过考核，将被淘汰，但回去后的情况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三号。”

他冲身旁的青衣修士点了点头。

那‘三号’会意，从腰间取出一幅卷轴，徐徐拉开。

范哲一眼认出，这是五大邪派的地图，天鼎门，流花谷，尸傀教等尽在其上，每一家周围又有许多小门派，都做了清晰标注。

“你们看，这帮人自然就是我们的敌人。我这便告诉你们第一个道理，在利益面前没有敌友，只有生死。昆吾界这块点心他们多吃一口，我们就有人吃不到。”

首领伸出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圈，“不幸的是，他们也是这般想的。无数年来，这帮人刺探，偷盗，暗杀伏击，用尽龌龊手段。对待这般无耻的敌人，我们只能以牙还牙。”

......

约莫两个时辰后，范哲带着慕容江月回到了自家小院。

丽竞下面有许多成员，分为十九个小组，都以代号称之。范哲二人都是同一批新加入的，就以店铺“幽兰”命名，由这位玄字首脑亲自培训。

如他所讲，培训期总共为三年，三年里组内成员将学到许多手段，比如刺杀、伏击、联手围攻、突围等等，还有各种模拟演练，不一而足。

在正式培训前，有半个月的时间供成员适应环境，以及反悔。半个月后全部成员将被转移到一处秘密基地进行训练，到时基本上等同于闭关。

慕容江月因为不受黎甄素的待见，被她引荐给丽竞组织，并特意安排了陆陈两位同门加以“监视”。陆陈自然不敢怠慢，奉命而行。

范哲在听过课后，拉着慕容江月一起离开，被陆佳倩以“监视”为由拦下。但范哲只随口就把她打发走了，用的理由是：以后有我跟着就行了，我看你的修为卡在门槛上，还是多些时间修炼要紧。

陆佳倩本也不耐烦浪费时间，顿时不住声的连口应下，还对范哲好生感激，让慕容江月看了哑然。

至于破解锁住慕容江月的法术更是简单，范哲在玄字首脑讲完课后，直接以一声“慢”将他留住，然后带着慕容江月上前，请他亲自出手。

慕容江月有范哲陪在身边，信心倍增，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她本身又资质出众，以这般姿态站在首领面前，连废话也不用多说一句。

这般好的人才丽竞如果不要，那才真是瞎了眼了。

果不其然，那首脑破除枷锁后，还特意把这道“囚灵锁”一同传授给了慕容江月。由于范哲敢于开口将他留住，他对范哲更是高看一眼，在众人面前极力称赞，也算是意外收获。

回到住处后，两人同样遁入指环天地。范哲立刻回复原貌，将那裙裳脱去抛到一边，伸腰踢腿，顿感舒服不少。

慕容江月大受感动，竟在之后的忙碌中变得非常主动，以至让范哲软了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