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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气氛到了,你不干了?

嗯?

这就同意卖了?

也不抬抬价?

这么顺利?

不对啊,自己并不是过来要买这东西的呀。

胡三贵脑子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这个秦怀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个上好紫檀木做成的矮案,就这么卖给自己?

而且自己刚刚的报价,不过是试探性的,真实价值肯定更高。

这秦家公子,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胡三贵揉了揉眼睛,看着面色如常的秦怀道,依旧无法相信此刻的情况。仟千仦哾

可片刻后,事情发展,远超胡三贵想象。

秦府,竟然一片哀嚎,此起彼伏。

“公子啊,这可不能卖啊,这可是老爷生前留给您的家业啊。”

“公子啊,小的求求您了,别卖啊。”

十多年的老矮案,到秦怀道这里,说卖就卖。

而且,这还是上好紫檀木制成,现在一般人家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好货。

更重要的是,老爷走前,一再叮嘱管家,帮公子照看好家业。

这才多久,自家公子就要卖了。

老管家念至此,眼泪鼻涕顺势而下,再也顾不得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劲的抱住秦怀道大腿,想要阻止。

胡三贵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

这主仆到底在干什么?

原本,在听闻秦怀道要卖紫檀木矮案的时候,管家一时间有些懵逼,根本搞不懂公子这是要干啥。

再说了,秦家家大业大,也不缺钱啊。

而秦怀道接下来的操作,直接让他傻眼了。

秦怀道带着胡三贵四处走动,每到一处,都会问上一句。

“这东西如何?”

胡三贵不敢懈怠,一一作答。“这是上好的岛国杉木。”

再问,“价值几何?”

胡三贵再答:“钱一百五十贯。”

“这东西如何?”

“这...是新罗的鱼牙锦?而且看着造诣,实属上乘,钱六百贯。”

“那你看这东西如何?”

“这是安南象牙?居然还雕刻一番,钱一千贯。”

......

如果只是卖一个矮案,还能理解为一时兴起。

可现在,不单单是一个上好的矮案,只要是秦府中能卖的,全都出了价格。

管家一看这形势不对,这哪里是卖东西,这是要卖家啊。

这秦府上下,但凡能搬动,值钱的物件,竟然都要卖了。

什么文房四宝,什么床头桌柜,通通没有落下。

管家哪能这么由着公子胡来。

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半夜来问罪自己,没有看管好公子?

于是,接下来,管家死死抱住秦怀道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撒手,你这样成何体统?”秦怀道看着撒泼的管家,微微皱眉。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管家,居然能不顾颜面的抱住自己大腿。

自己不过是个孩子啊。

“不,公子,我不撒。你今天要是不停下,我就不撒手了。”

管家这般撒泼无赖的架势,让秦怀道有些无奈。

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秦府上下,人心惶惶。

“咱们公子,这是要把秦家家业都卖了?”

“咱们公子是不是真病了?这好好的家业,怎么说卖就卖了?”

“不能啊,我都在这十几年了,这要是卖了,我们以后还怎么过啊?”

不仅是管家,连带着秦府下人,都像吃了屎一般,哭丧着脸。

纷纷来到秦怀道面前,哭喊。

“公子,这个吃饭的桌子不能卖了啊,否则我们就得站着吃了。”

“公子,这床不能再卖了啊,咱们秦府总得要地方睡觉的啊。”

“公子,这窗户跟大门更不能卖,否则就没门了呀。”

好几个下人,学着管家的样子,纷纷哀嚎起来,如丧考妣般哭诉着。

但秦怀道面色如常,并没有为之所动。

只是示意了一个眼神,就让还楞在原地的邓建,将管家脱离了自己大腿。

从而继续自己的生意。

.....

只要是可以出入的宅院房间,秦怀道带着胡三贵全都逛了个遍。

只要是可以出价卖的,秦怀道都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是自己的床榻,只要能带走,能出价,他都毫不犹豫的卖掉。

但此时,有一个人却已经心惊胆战,根本无心再跟下去。

这便是胡三贵。

秦公子虽为县公,但秦家老爷可曾是大唐翼国公。

有此赫赫威名在的翼国公,没想到生的儿子,居然是一个如此败家的人。

这诺大的秦府,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彻底败光了?

看似可以绵延的家业,不过二代就要没了。

刚开始,胡三贵还是非常高兴的。

能遇到这么一个傻子,居然能想着把整个宅院都开始变卖,这种败家子,平生仅见了。

来之前,他就听说秦家公子有病,现在看来,坊间传闻并不虚,甚至他都感觉描述的轻了。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狠狠赚一笔,岂不是枉为商人?

可事情越发显得不可控制,只是几件古玩字画,或许还可以理解。

现在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出去。

秦怀道就差把这个宅子也一起卖了。

直到这个时候,胡三贵害怕了。

他不过是一介商人,虽然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还不曾见过这种阵仗。

堂堂翼国公家的儿子,十二岁少年,此刻正通过自己的手,变卖家业。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全部收下,就是等翼国公亲族追究,或者府衙那边告上一告,自己也难逃其咎。

难免有怂恿国公之子,当今县公之嫌。

大家都说秦家公子有病,那自己跟他的买卖岂不是随时可以不作数?

冷静下来的胡三贵越想越不对劲,见秦怀道还没有停手变卖的意思,当即躬身作揖,告饶道:

“公子,秦县公,小的不买了行么?”

“这买卖,小的不做了。”

“小的我...”

不等胡三贵解释,秦怀道顿时怒气冲冲:

“价格都谈好了,你不买了?”

“那你还想不想在长安做生意了?信不信小爷一句话,就让你在长安永远无法立足。”

“而且,我告诉你,小爷脑袋有病,发起火来容易杀人。”

“你家哪来着?是朱雀街还是哪里来着?有几口人?”

“呵,放心,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秦怀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眼睛微眯,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胡三贵,略带玩味的说道:

“这位富商,你也不想家人出现意外吧?”

意外?

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么。

胡三贵顿时哭了:

“买!小人买还不行么?”

“您就不要再吓唬小人了。”

哎,在外行商,没有谁敢拿自己的家人和生意开玩笑。

秦怀道这般敲打的话,就相当于断了自己命根一般。

根本不让人活了。

听到胡三贵说继续买,管家哭的更厉害了。

“公子啊,不能卖啊!”

“这些都是老爷积攒下来的家业,你要是卖了,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啊。”

一旁的邓建,被管家情绪感染,也跟着摸眼泪,看着眼前稚嫩的秦怀道,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公子是真的病了,

而且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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