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真意切居马厩

正在王灵官与孙悟空要大打出手时，太白金星赶到了。

他站在云中，双手紧紧握住悟空高高举起的铁棒头，急急说道：“悟空，住手住手，快住手。”

悟空回头见是太白金星：“老白，你来得点正，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欺生，不让我见玉帝。且看我如何替大天尊管教管教这一大群撮鸟。”

太白金星笑了：“好兄弟，那玉帝是三界圣主，政务繁忙。没有旨意宣调，普通…啊，这个宫外神仙是很难拜见玉帝的。你稍等一下。”

金星转身对王灵官等说：“你们还不退下，这里乱动刀枪，要是惊了圣驾，你们都是要死罪的。”王灵官等诺诺而退。

太白金星一句话斥退王灵官，很是得意，拍了拍悟空的肩头，说：“悟空，你朝见玉帝为了何事？”

悟空收起了金箍棒，高兴地说：“老白，我是特意来谢恩的，感谢大天尊赐给我的美差。我好喜欢那群马呀。那马呀，我简直爱不释手。看到他们，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昨晚，我直接在马厩中看着他们入睡。哈哈哈”

太白金星听得都愣住了，问了一句：“孙老弟，你是说，昨晚在马厩中休息的？”

“是啊！”

太白金星和王灵官等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太白金星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悟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差事你肯定能办好。我去给你通禀玉帝，你等等。哈哈哈，美猴王睡在马厩里，有趣有趣。”金星举步上金阶，要去见玉帝。

“且慢，”王灵官急忙拦住太白金星。

“怎么，我见玉帝还得你同意吗？”金星被拦，感觉很不爽。

“我们怎么敢拦您呢，是这么回事，玉帝他不在。”王灵官急忙解释。

“玉帝哪里去了？”

“他去瑶池那边小住几日。昨晚，传令过来，令武曲星君暂时署理宫中事务。”王灵官小声的说。

“哦，明白了，明白了。好，多谢多谢。”太白星君听玉帝不在，便回身拉了悟空就走。

两人走到天街之上，太白金星说：“悟空老弟，你应该听见了，玉帝去王母那边小住。等圣驾回銮你再去谢恩吧。”

悟空点点头：“老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请你吃酒吧。御马监里没有好酒菜，天街上哪里有好的酒馆，咱们去喝一杯。”

太白金星笑了：“我老白最喜欢喝酒啦。不过天街两侧可没有酒馆，要想喝酒需要到天市垣那边去。那边太远，今天还有急事，改天我做东道，就到天市垣的惬舒馆大喝一顿。好不好，老弟？”

悟空只得点头称是。

金星走了几步，又回头神神秘秘地小声道：“老弟，御马监里有天下最美味的下酒菜。等你熟悉事务后，记得给兄弟弄一坛两坛的。我就感激不尽啦。”

悟空不明就里，懵懂着答应了。

旭日初升，斜照在太白金星的脸上。悟空分明看到一大滴口水，挂在金星的嘴角上，晶莹剔透。随着金星身形转动，它还闪了几下七彩的霞光。

两人分别之后，悟空回到了御马监。他没有回衙署，直接去了马厩。

一进马厩，就看到刷马力士正在刷马，他刷得认真，居然没有看到悟空进来，就站在他身后。

悟空看得手痒，便道：“来，我也刷几下。”那刷马力士吃了一惊，回头看见悟空，急忙行礼：“上仙，这等粗活，哪里是您干的？快别脏了您的贵手。”

悟空笑了：“贵手？哈哈，猴爪子而已，来，我试试。”接过马刷子，便有模有样的刷起来。

刷马力士没想到悟空上手就是老练的样子，便鼓掌叫好。悟空手速极快，没多久就连刷了好几匹天马。他感觉有些微微出汗，便停了下来。一回头，看到刷马力士，正在一旁刷其它栏内的马，便招呼他一起休息。

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欣赏着一匹匹高大神骏的天马，享受着劳动后的舒适与宁静。刷马力士说：“上仙，你与众不同。”

悟空刷马刷得心情大爽，有意开一开玩笑：“当然啦，我是只猴子。”

“不是，不是…”刷马力士看悟空误会了，舌头拌蒜，有些口吃了。

“哈哈，我开个玩笑，你莫当真。我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上仙，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马。你一来就睡在马厩，还亲自刷马。你也没有官长威风，居然和我并坐在一起。这是我们这些力士，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的弼马温，他们不这样吗？”悟空有些好奇。

“上一任弼马温，他可是连马厩都没有进过。再前一任，进马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上仙，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那些长官进马厩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您多。”

“唉，他们不喜欢进马厩，怎么能养好天马？怪不得，许多天马都长了囊肉了。拿马当猪养，再这样下去，马儿就废掉了。那他们没有和你们一起闲坐聊天？”

“上仙，这里是天廷，是最讲究尊卑贵贱、规矩律法的。我们就是干粗活的，是卑贱的下人，按规定不可以和主事长官坐在一起的。”刷马力士说得有些忐忑，就想着站起来。

悟空一把按住他，说道：“我在花果山为尊，啸聚七十二洞豪杰。他们虽然武艺高低不同，但我与他们都是平等相待，从不认为他们低我一等。在这里也是如此，只要我在御马监主事，咱们就是平等相交，没有尊卑贵贱。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知其他力士，还有那两位监丞。”

刷马力士有些感动，又小心翼翼的说：“上仙抬爱，我们却不能乱了规矩。乱了规矩是要被重罚的。”

“嗐，什么鸟规矩！我访道之时，曾经听高人讲过‘大道至公’的道理。我原想在这天廷之上，都是得道之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看来，还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我的地盘我做主。在这里，大家平等论交，开心养马，快乐生活。”

刷马力士很受鼓舞，非常感激敬佩地看着孙悟空。这时候，有几匹马在栏内乱踢乱咬，悟空问道：“它们为何撕咬？”

“它们在马厩内呆得太久了，都闷坏了。情绪不好，就容易相互撕咬。”

“呆得太久了？它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出去遛遛了？”悟空好奇的问。

“上仙，至少有十几年了。有一任主事怕遛马惹出祸事来，就禁止遛马。”

“啊，禁止遛马。这些年，这马儿们都关在马厩里，没得疯病，真是侥幸。”悟空不禁非常可怜地望了望那群马。

天马颇具灵性，好几匹马，都用泪汪汪的大眼，瞅着悟空。还有一匹黄骠马，仰面朝天，竟然发出了惨痛的哀鸣。

悟空忽的站起来，对刷马力士说：“你去取马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