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车夫

老军头见状，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包裹帮他挂在身上，一路把他送到村口，在分别的时候又嘱咐了他几句。

“孩子，你要记住，往后一定要想办法，拜入仙门。千万千万记得，不到时机成熟，也万万不可去报仇，只是暗中查访就好。”

瘸六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万分不舍当中踏上了路程，他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以老军头的年纪，他等不了多久了。

走了好远再回身，发现老军头还站在村口看着，不断的挥手。瘸六的心中难受的厉害，可他身负血海深仇，不能留下。狠了狠心，不再回头，大步朝前而去。

小镇没有名字，不被任何国家承认，本来就是一帮亡命之徒聚集的地方，后来又有些皮草商人过来，渐渐的形成了如此规模。

人多了，房屋也建的多了，什么饭馆，当铺，镖局，甚至钱庄都有了，就变成了一个小镇。

这是瘸六第二次踏入这个地方，他对这的印象很深。当初的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一个馒头，给他孤冷的心中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也给他黑暗的人生当中，带来了一点光明。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走到街上，瘸六发现两年过去了，此地还是原来的样子，当初的那个饭馆还在，犹记得当时那个店铺的老板对自己的呵骂。

只是两年过去，这里的店铺还在，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瘸六再没见过一个熟悉的面孔。

按照老军头说的，他在街上拐了又拐，找了又找，总算是找到了老军头所说的那个镖局。知道他不识字，所以当时老军头给他说的特别的详细。

虽然不识字，不认识招牌，可镖局是什么样子，瘸六还是认识的。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院，门口两个石狮子，上面挂着招牌，上面四个大字。

威远镖局，老军头给他说过名字，瘸六还是识数的，四个大字亮晶晶的，十分显眼。再说里面呼喝声不断，他知道有人在演练武艺，这也是其他的地方没有的。

再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瘸六可以找块豆腐去死了。

大门前有守卫，腰间挂刀，站的笔挺，甚是威风。上前把信递过去，说明来意。那人看了一下后，没说什么，只是把他领到后院住下。

瘸六的心中有些遗憾，他还想到院子那边看看人家演练武艺呢，见识一下武林中人是个什么样子。可惜不能如愿。

后来想想算了，反正后边一路都在一起，总有机会。

后院明显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一排矮房挨着马棚。屋子里面是一溜的大通铺，可以睡一二十号人，十分拥挤。

瘸六到的时候，整个通铺已经住满了。都是些卖力气的苦哈哈，那个守卫找到这里的头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等那个头头把人送出去，交代众人腾出了一个铺，就在墙角。地方很小，刚好能躺下一个人，连翻身都很困难。

不过瘸六不在乎，对他来说能有个睡的地方就不错了。

他也没有跟人交谈的想法，两年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除了老军头他很少跟人说话，就是当年在逃亡的时候，他也是尽量躲着人群。

屋子里面推牌九的，抽旱烟的，搓脚的，划拳的交织成一片，形成了一副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百态。

都是些卖苦力的，也没洗脚的那个习惯，再加上跟马棚挨着。脚臭味，马粪味，汗液味是什么感觉，除了这的人，别人还真不好说。

不过瘸六一点都不在乎，他早已躺在炕上，进入了梦乡。

夜晚到来，屋子里恢复了宁静，漆黑一片。这个年代对最下层的人来说，晚上是没有什么娱乐的，油灯很贵，没有人舍得整晚的点灯。

整个屋子除了呼噜声，还是呼噜声，这么多老爷们在一个屋子，呼噜声震天响，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瘸六他们就被人叫起来了。

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吃饭，谁敢耽搁，一会的功夫就全部起来了，陆陆续续的出了屋子。瘸六也在这些人当中。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被屋外的小风一吹，脑袋也的醒了几分。

把他们叫起来的是昨天给瘸六安排铺位的那个力巴头头。满脸的胡子，看着就不像个好人，面目凶狠，满嘴脏话，这里的人谁也不敢得罪。

等他们走到外边的时候，大胡子已经在外边等着了，人到齐后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套车。

这个对瘸六来说不难，本就是他看家的本事，熟练的套好马车，足足二十来辆。由大胡子带着他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一个仓库的外边。

二十多辆车排成一排，又一群力巴过来，开始装车。几乎全部都是皮草，这个瘸六并不奇怪，他早就知道这个小镇的存在是干什么的。

基本上都是些贩卖皮草的商人，当然也不乏其他行业的人，各种各样的都有。

二十多辆马车装车，搬运声，马嘶声，吆喝声交织成一片，一下子周围就热闹了起来。

所有的车都装的差不多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大胡子招呼他们一声，全部到镇外集合，等他们到那才发现，可远远不止他们这些人。

一大帮子的人就等在外边，人数并不少于瘸六他们这边，货物也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一排的货物，连起来足足有里许，一直等到快日头正午的时候，才见到主角。一帮子人劲装打扮，身上带着各种兵器。

每个人都是面带杀气，太阳穴高高鼓起，瘸六的眼前就是一亮。想必都是武林高手，总算见到了。

他们簇拥着两辆马车，十分豪华，就连拉车的马也跟瘸六他们这些不同，个个神骏异常。

这些武林高手都是威远镖局的人，他们到来以后，给每辆车子发了一个旗子，上书威远镖局的字号，瘸六虽然不识字，但是大概也能猜到。

人跟货物全部到齐，只见一个劲装汉子，手拿铜锣走到前方。“哐当”一敲，大喊一声“走镖。”队伍之中那些镖师们也齐声附和：“合吾”声势壮大，振聋发聩。

瘸六没有见过这个场景，他也实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见队伍已经缓缓出发，他也只能跟上。

几十辆马车，几十堆货物，百十来号人，缓缓出发。

他们走的是官道，一路平坦，一直到了晚上，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