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惊闻噩耗

说完，掌柜的就把脸扭向了一边，摆出一副你爱卖不卖的心思。

瘸六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傻子，从店里其他人的面色上就能看出这些皮草的不凡，不过这段时间的遭遇令他实在不想多生事端。

再说他对这些金银之物也不大放在心上，够用就行。便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就按掌柜的说的办。”

掌柜的一听，心里大喜，知道自己转运的时候到了。要是被东家知道这几件价值连城的货物，是自己用白菜价买到的，在东家的地位立刻就能上升一个档次。

只是现在只能按捺住心思，忙不迭的给瘸六结账，赶紧让他走人。只要他离开这个店铺，一切损失自己承担，货物概不退换。

瘸六一共带来了六件皮草，每件五两，总共三十两银子。这是他记事以来，身上银子最多的一次。

不过他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边，随手就揣进了怀中。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神色一顿，他发现店铺里的一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人不就是自己老家镇上的绸缎掌柜的吗，就是不知他为何到了此地，做起皮草生意来了。

他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几步，走到那人身边。开口道：“钱掌柜的，你怎么到了此地，还记得我吗？”

钱掌柜的本来还在震惊那两件珍贵的皮草，见皮草原来的主人忽然到了自己身边，大吃一惊。

又见这人说话好似认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惊的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把瘸六给拉到了店里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掌柜的见状也没当回事，双方买卖已经钱货两清，他也不怕货主来找麻烦。

等两人到了角落里，见周围没人再注意这边，钱掌柜的激动的开口：“六儿啊，没想到你还活着！”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瘸六有时候会到外边打些零工，挣些家用，以便杨烈上学使用。他在钱掌柜的绸缎庄也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瘸六是个跛子，可他力气不小，手脚勤快，甚得钱掌柜的欢心，平时对他也不错。只是已经有几年不见了。

老家离此地差不多相隔万里，两人他乡遇故知，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他们却谁也开心不起来，各有心思。

钱掌柜的年纪差不多也快五十了，在绸缎庄的时候，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可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户。平时吃喝用度甚是讲究，也很注意修身养性。

以往总是一副员外打扮，满面红光，一看就是个老板。

可此次再见，却大不一样。皮肤黝黑，满脸的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瘸六实在是有太多话想问，可是又不知道从那里开口。

钱掌柜的也一样。

相互看了一眼，瘸六问道：“老掌柜的，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您老怎么会到了此地？”

钱掌柜的回道：“诶！一言难尽，还不都是家里的那几个畜生，在外赌博欠了巨额外债，又得罪了人。这不，家里变卖了产业，才算是把外债还清，才算了结。”

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样一来，几乎落得倾家荡产，你大娘被气的一病不起，一命呜呼。这不我趁着还能动弹，跑到这里贩些皮草，以图东山再起。”

瘸六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钱掌柜来此地的缘由。

只是没有想到其中这么曲折，钱掌柜所说的那两个畜生他也知道，是他家里的两个儿子，从小养尊处优的，什么苦都没吃过。

平时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家里的老太太又对这两个宝贝儿子十分疼爱，干什么都护着。钱掌柜对他这两个儿子也没什么办法。

瘸六在绸缎庄的时候没少受他们的欺负，平时都是一口一个瘸子的叫着。没想到钱掌柜家还真就被这两个不孝子给败了。

这一切都是人家的家事，瘸六也不好说什么。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满肚子的疑问，想向钱掌柜打听，可嘴巴张了张，硬是没有开口，他生怕听到什么噩耗。

钱掌柜见他欲言又止，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说道：“六儿啊，你们石仡村的事我知道了。后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到了此地。”

“不过你现在千万别回去，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你的画影图形，各地都在通缉你。你还是在外边躲上一段时间再说吧，最好是永远都别回去了。”

钱掌柜的不知道现在的瘸六已经发生了巨变，跟以前不一样了。

后来的事情他也有听说，知道瘸六是犯得越狱杀人罪过。不过他却是没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瘸六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话语不多，勤快肯干。

至于后来传言当中的杀人越狱，在他看来，瘸六也只不过是受了其他人的连累而已。

“钱老掌柜，不….不知道你有没有我兄弟杨烈的消息，他后来有没有回去过？”瘸六开口问道。语气有些颤抖，他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唉！”钱掌柜的叹了一口气，道：“有，只是….他们小两口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村出事不久，就有人在离你们村不远处的山谷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只是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好像遭遇了什么酷刑，再加上时间有点长，尸体已经腐烂，辨认不清面目，不过还是有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认出了他们。尸骨还是官府处理的。”

“轰！”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打了个晴天霹雳，炸的瘸六脑中一片模糊。整个人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阵摇晃，差点倒在地上。

虽然早有准备，可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多少还抱着几分侥幸。眼下忽然得到杨烈的准信，他那里能够承受。

从钱掌柜描述的那两具尸体身上的装扮，他已经确认就是杨烈小两口。要知道那些衣物，还是他亲手置办的。

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推到了他心中的念想，只剩下滔天的仇恨。他恨不得把仇家一家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一时之间心潮汹涌，悲愤不已，一口心血涌上喉咙，嘴角挂起一道血丝。

悲愤，绝望，仇恨，充斥着他的内心。杨烈的身影不断的在他脑中闪现。心伤之下他已经元气大伤，本来就沧桑的脸色更增添了几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