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姐做媒
不到半小时,刘非凡便看到大姐催着姐夫,将一台拖拉机开得像发飙的摩托车一样赶了过来。
看见弟弟脚边的行李箱,大姐狐疑地问:“非凡,你怎么啦?”
刘非凡故作轻松笑道:“我与吴雪离婚了。没地方去,所以给你们打了电话。”
大姐吓了一跳,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她紧张地问:“非凡,你告诉姐,究竟出什么事了?好好的,离什么婚啊?夫妻之间吵吵嘴很正常啊。你看我和你姐夫,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呀。你乖,你是男子汉。姐陪你回去,给吴雪认个错。”
刘非凡摇了摇头道:“姐,这次是真的。认错解决不了问题。何况,我没错。”
大姐刘花朵生了气,双眼一瞪道:“什么没错啊?夫妻吵架,错的都是你们男的。没错也是错。走,我送你回家。”
刘非凡苦笑道:“姐,你不想让我去你家住几天,我就去住宾馆。”
刘花朵叹了口气,转过脸去吼丈夫,“还傻站着干嘛啊,不会把我弟的行李拿上车啊!”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直到到了家里,姐将门一关,便逼着刘非凡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非凡不想说。他总不能说在路上遇到妻子吴雪与别的男人同坐一辆车,且衣衫不整吧?他总不能说自己本来冒着风险去救人,结果被人陷害谋杀他人吧?
他更不能说,自己被钉上死镣在看守所呆了几天吧?
刘非凡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大姐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及。
大姐比他大十岁,他是大姐从小抱到大的。
那时家里开个铁匠铺,母亲要帮父亲打大锤。一天累下来,胳膊都抬不起。
十岁的大姐便每天将他背在背上,搂在怀里。连去学校读书,也将他带着去。
大姐二十六岁才嫁人。这在乡下算是晚婚了。
大姐夫也是个老实人,磨子都磨不出一个屁来。
问了半天,刘非凡一句话都不肯说。大姐刘花朵便恼了起来,骂道:“非凡,你一句话都不说,你的喉咙被鬼掐住了吧?”
刘非凡一乐,笑道:“姐,你还真没说错,确实是被鬼掐住了。”
说完,拉开门出去。看见姐夫蹲在院子里抽烟,便要了一根,点上跟着啪嗒起来。
刘非凡本来不吸烟,也不会吸。这一口烟抽进去,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紧跟他出来的姐一把夺过去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了,冲着丈夫骂起来,“吸,吸,就知道吸,看那一天把你吸到土里去。”
姐夫憨厚地笑,默默起身走到另一边去。
刘非凡一直不肯说出离婚原因,让大姐心急如焚。看着刘非凡兴高采烈与丈夫碰杯喝酒忙得不亦说乎,她坐在一边垂下了泪来。
她嘀咕道:“非凡啊,你的心是真大啊,你还有心思喝酒。爸妈要是知道你离婚了,还不气死?”
刘非凡嘿嘿一笑道:“姐,你这就想多了。爸不是很不喜欢吴雪吗?现在我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放屁!”大姐怒骂道:“天底下有父母希望儿女离婚的吗?刘非凡,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刘非凡嘻嘻笑道:“姐,感情这事,总不能强求啊。既然我们没了感情,还强扭在一起,就没意思了。”
大姐轻轻叹了口气,没一会,又眉开眼笑起来,她凑到刘非凡跟前说道:“非凡,你说的也有道理。人嘛,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现在离了,刚好姐这里有个姑娘。你们男人身边不能没个女人呀。”
刘非凡一愣,狐疑地问:“什么姑娘?”
大姐刘花朵便得意说道:“我这个村里也有个大学生,人家也是在燕京毕业的。人长得像朵花儿一样,一掐,都能流水。水灵灵的怪逗人爱了。”
“这不,人家姑娘回家看望父母。昨天我还碰见了她,问了,人家还没男朋友呢。”
大姐说得眉飞色舞,刘非凡却尴尬不已。
他提醒大姐道:“姐,我这刚要离,手续都还没办完,你就张罗着给我做媒呀?”
“对。我就要让吴雪看看,我家非凡离了她,还能娶比她好一万倍的姑娘。”
刘非凡哭笑不得道:“姐,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啊,你就肯定人家姑娘会同意?”
“怎么不同意?”大姐刘花朵笑眯眯道:“其实你们都认识。昨天她还问起了你呢。”
这么一说,刘非凡还真来了兴趣。他不知道大姐村里还有认识他的人,还会问起他。
“谁呀?”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大姐刘花朵却不答他的话,转过头瞪着丈夫吼道:“你耳朵聋了呀,还不快去把萱萱请来。”
大姐夫一头雾水问:“哪个萱萱?”
“你脑袋里长草了是吧?冯家二姑娘,在燕京读书的冯影萱啊。”
大姐夫为难道:“我不去。”
话音未落,一只耳朵已经被刘花朵拎住了,“去不去?不去我撕了你的耳朵下来。”
大姐夫吃痛,赶紧求饶,埋怨道:“刘花朵,你干哪样啊?非凡都说了,你还这样,你是怕老弟娶不到老婆啊?”
刘花朵认真道:“你说得对。我就是怕他娶不到老婆。他不娶老婆,我老刘家就要断了香火。”
大姐夫无奈,只好扔下酒杯筷子,起身出门去请人。
刘非凡又好气又好笑,他想拦住大姐夫,可是大姐肯定不罢休。只好任由大姐夫出门去了。
刚才听大姐说姑娘叫冯影萱,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他想人家肯定不会随大姐夫一起来。姑娘嘛,都矜持。
大姐见丈夫出门叫人去了,她搬了一张椅子挨着弟弟刘非凡坐下,笑眯眯道:“非凡,人家萱萱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她吴雪与人比,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刘非凡逗着大姐道:“姐,你觉得人家会看上我?”
“你怎么啦?三十岁不到,就是镇长了,今后的前途还不知有多长呢。”
刘非凡纠正她道:“副的。”
“副的也是镇长啊。”大姐得意道:“你都不知道,我有个当镇长的弟弟,全村人看到我,都客气三分。”
屋外,树上的蝉鸣,仿佛练声的音乐家一般,连绵不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随即一个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刘花朵,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