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令人绝望的无力感
天子山，道法考核院。
知天镜前，人们将各方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唯独对柳惊鸿施展的道法，以及跟地狱有什么交易，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猜测一二。
他们最看不懂柳惊鸿种一棵扶桑树是什么含义，难道想要依靠一颗扶桑树来净化这个已经化做死地，超过万年的，千里旱地？
“废物终究是废物，所谓正道，所谓正义，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没错，还自诩自己是天道正义的化身，结果一家人被当面吃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仅没有能力救，而且还眼睁睁看着这一家人被一口一口吃掉。”
“就这能力，就这心性，这只癞蛤蟆还想通过一百零八块石碑和那棵可笑的扶桑树帮他净化千里旱地不成？”
“如果不是柳惊鸿，恐怕那一家人就不会死得这么惨。这都得怪这只不自量力的井底蛤蟆。”
“……”
莘怜云听到这些天子山内门弟子与核心弟子如此诋毁和嘲笑柳惊鸿，忍耐了好久，终究是忍不住，沉声怒斥道，“你们可以躲在角落里沉默，但是不要诋毁和嘲笑比你勇敢的人！”
“因为柳惊鸿、张良、张慈这样的人与其他大教圣地的修真者争取到的光明，甚至曾经就照耀过你们！”
“若没有这一百零八块界碑封山为牢，世间将有多少生灵被无情屠杀！”
“这一百零八块界碑，就是自然道派永垂不朽，亘古长青的证明！”
莘怜云的话并没有让他们自省，反倒让他们冷嘲热讽的声音更大。
“就他？也配？日后别给我们天子山圣地招来祸事就不错了。”
“棺山月岭有什么可怕的？那只厄旱连柳惊鸿这样的货色都无法扼杀，真是名不副实。”
“我一度怀疑三千年前，棺山月岭引爆的黑暗动荡，其实是人类各大教派为了彰显自己英勇，而胡编乱造，夸大其词罢了。”
“……”
莘怜云听到这些人越说越过分，不由得眉头紧蹙一下，随后又叹一口气，认为没有必要跟这些无知且自大的人争论。
莘怜云看了看知天镜，袖袍下紧握成拳的双手，一下子握成拳头，一下子松开成掌，手心早已生出汗液，黏黏糊糊。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蝶仙子看见，她也是摇了摇头，便领着一位考核者前往考核地点。
棺山月岭。
柳惊鸿没放过这次机会，沟通这位神秘的第十九层地府使者，他惊喜得知可以通过某种道法仙术，开路建桥，联通最近的黄泉路，就不用这么费力去一个个引渡阴灵。
柳惊鸿没有获得更多关于第十九层地狱的信息，他心里面还是很疑惑，那位地府人物说地府只有十八层，怎么现在出了个第十九层。
在另一个世界，十八层就是十八层，多一层不多，少一层不少。
地狱使者只说一句，“地狱之下是炼狱。”然后不再告知太多，他认为柳惊鸿还没成仙，就没资格接触到这么深远的因果之中。
柳惊鸿惊喜的是这位来自第十九层地狱的使者，本来还纳闷柳惊鸿要一个一个引渡死灵，看到柳惊鸿有其他意愿，十分愿意帮柳惊鸿在黄泉路上给柳惊鸿镇桥，接引过桥的死灵。
地狱使者得知柳惊鸿才承接自然道统三个月左右，差点没惊掉下巴，才三个月柳惊鸿怎敢来棺山月岭堵门。
地狱使者对柳惊鸿越发好奇，难怪狱主特意请他出山来此接应柳惊鸿三年。
嘘嘘撒撒，一众鬼物见到柳惊鸿站在扶桑树下沉思，不理会厄旱的咆哮与挑衅，更不理会有些鬼物跨过界线，企图偷摸蒙混过关。
他们还未靠近扶桑树，就感觉一股炽热灼烧身体，伴随着浓浓黑烟，一股垃圾堆和腐烂肉块焚烧的恶臭弥漫开来。
柳惊鸿正与地狱使者交流相关事宜，被这股味道臭得实在忍不住，抬起头看厄旱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里憋坏。
而他身后已经有百来个死物跨过界线，现在只要抵挡住扶桑树的灼烧，就能够正式进入棺山月岭。
鬼物见柳惊鸿发现自己也没多大动作，不由得纷纷嘲笑。
“什么废物？不是说主持天道正义吗？怎么不敢上前去斩杀你眼中的邪恶妖魔？”
“我看他身受重创，已经无法再次挥刀，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
“好，本座便斩给你们看，满足你们想要灰飞烟灭的变态需求。”柳惊鸿决然转过身去，大步跨出界碑。
飒飒飒，一连串的清脆铃声中，长刀在柳惊鸿手中宛若一只漂亮的蝴蝶，在扶桑树阳光照耀下翩翩起舞。
柳惊鸿手段干净利落，没有哪一个动作是华而不实，一刀一个恶贯满盈的阴尸和阴鬼。
半刻钟不到，柳惊鸿已斩灭两百多个阴尸阴鬼。
吓得其他鬼物们纷纷后退，离开界碑结界之中。
在界碑外，或许他们还能用鬼海战术淹没柳惊鸿，可是在界碑结界之中，他们全都被压制，柳惊鸿却如有神助。
这时。
一阵凄厉惨叫声和求饶声中，厄旱一手提着中年妇女，一手提着中年男子虚空踏步而来，“龟缩在界碑之下到几时？我每天变个花样在你面前吃新鲜生灵血肉，外面的朋友们，你们也无需压抑本性，放开肚子随便吃食。”
厄旱拎着两人的模样，就像手上拎着鸡鸭鹅。
柳惊鸿脚踏逍遥步，时而如同龙游大海，时而如同大鹏翱翔在空，再次斩灭数十个阴尸和阴鬼，十多个阴将和鬼将。
最终，柳惊鸿驻步在扶桑树旁，直勾勾看着再度前来挑衅的厄旱。
“可恶！”柳惊鸿内心一颤，左手捏天师符箓五雷轰顶火爆术，右手紧紧握住长刀刀柄，指关节因太用力，而变得白色。
这应该一对夫妇，因为两人长得太像先前那个死去的孔雀精灵了。
厄旱桀桀怪笑，十分享受看见柳惊鸿愤怒的神情姿态，“怎么？我吃人不行，吃妖精也不行？你让我吃什么？难道妖魔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柳惊鸿提刀指向厄旱，左手悄然背负在后，收入袖袍之下，一张天师符箓变成四张，“我觉得你被埋在粪坑吃屎最合适，最后还能被捞出来堆肥种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