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姐嫁给了家暴男
吕采萍在程家待了一会，就打算回娘家去了，她拎着的那一袋红薯就是拿回娘家的东西。
吕采薇不打算跟着她一块儿回去，就把她送到了长山脚下，只要翻过山就能到杨柳大队。
两人道别之前，吕采薇还是忍不住劝了她大姐一句。
“姐，你别总想着往娘家拿东西，你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吕采萍却不认同她的话。
“我过的日子还能好到哪儿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倒是小龙小凤还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靠你姐夫那肯定是靠不住的，还不如靠咱大舅二舅。”
吕采薇一听就知道是她娘给她大姐灌输的歪理邪说。
“姐，咱先别说小龙小凤，就说说你，当年你偷拿家里的钱给表哥凑彩礼，被大姐夫打个半死，大舅二舅他们去医院看过你一眼吗？他们不都躲得远远的，根本就不管你死活！”
“你怎么不想想，就连你他们都不管不顾，将来还能拉拔小龙小凤，你别被娘忽悠了。”
吕采薇苦口婆心相劝，吕采萍沉默思索了片刻，突然来了一句：
“娘不会害我。”
吕采薇顿时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气得不轻。
“娘不会害你，那她怎么会为了三十块钱彩礼将你嫁给大姐夫？大姐夫都臭名在外了，好人家谁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你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忽悠你的可我没忘！”
“你不能这么说娘，你这是对娘大不敬。”
吕采薇真要被她大姐气死了，但不可否认，大姐对她也是真的好。
“你快走吧。”
吕采薇无奈地挥了挥手，“明儿我也回娘家去看看。”
返回程家吕采薇还有些闷闷不乐，程母看出来，就上前询问。
“咋了这是？遇上啥事儿了？”
吕采薇摇了摇头，觉着她娘家的事还是别让婆婆跟着操心了。
谁知进了堂屋，程清却主动问她。
“大姐夫经常打大姐？”
既然他都开口问了，吕采薇就没瞒他，将她大姐和大姐夫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包括她娘为了三十块高额彩礼推大姐入火坑的事，还有大姐偷钱给表哥凑彩礼的事。
“那一次大姐被大姐夫打得很重，全身是血，肋骨都断了，我当时在医院看到她被吓得不轻，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我不明白既然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姐夫下手那么重，都要把我大姐打死了。”
程清倏然想起当初两人相看时，吕采薇一直很在意他的脾气如何。
“所以你是因为我脾气好不打人，才肯嫁给我？”
吕采薇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找她二姐夫那样的婆家，二姐夫既教条又大男子主义，二姐的婆婆刻薄还喜欢立规矩。
好在大姐夫和二姐夫的缺点，程清统统都没有，她喜欢程家的氛围，现在，也有一点喜欢程清。
“说说你吧，你又为什么愿意娶我？”
被吕采薇这么一问，程清柔声笑了。
“因为再没有比你更实惠的媳妇儿。”
吕采薇作势就捶了程清一拳，打在了他胳膊上，程清揉着自己的胳膊，笑容更甚。
“我是说真的，现在上哪儿找彩礼只要五块钱，还又聪明又善良又勤快的媳妇儿，偏偏让我给遇上了，这是我的福气。”
吕采薇被他说的小黑脸一红，没想到他不仅会忽悠人，还油嘴滑舌。
“你这话当初跟闫丽红也说过吧？”毕竟两人曾定过亲。
程清脸上的笑容骤然散去，变得冷肃起来。
“关于我跟闫丽红之间的事，我觉着我还是应该对你解释一下。”
程清和闫丽红定亲完全就是由闫家人一手策划。
他也不知道闫丽红为什么会看上他，他在镇上念高中的时候，村里就传出他和闫丽红在处对象的闲话，可那时他一边忙着念书一边忙着跑黑市，很久都没有回村。
直到有一次他从镇上回去，时间有些晚，没有牛车只能走路，偏偏那时就遇到了同样从镇上回去的闫丽红。
两人结伴一路走回去，快到村口时，闫丽红突然就晕倒在他怀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程清也没多想，在他的印象里闫丽红一直是个乖巧娴静懂分寸的姑娘，就事急从权直接将人背回了闫家。
当时他进村时，半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谁知道闫丽红一醒来就乱说是程清趁其不备敲晕了她，在她昏迷期间他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闫家人自然找程清要说法，不明真相的村民也跟着帮腔，毕竟闫丽红在村里是最漂亮的姑娘，家里的条件还不错，又有传闻两人在处对象，这种事多半不可能是女方主动，一定是男方见色起意。
闫家人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告他流氓罪，抓他去坐牢，要么两家人定亲，再择日完婚。
在那种情况下，程清也只能选择先定亲，就算定亲他也能想办法退亲。
结果自然如他所愿，他一失明，闫家就主动上门退亲了，他也乐得自在。
现在回过头去看，程清感觉自己就是个冤大头，要不是他瞎了，还不定怎样呢。
“所以我对闫丽红全无半点好感，我跟她之间，过去没可能，将来更不可能，你完全不必在意。”
其实吕采薇倒是没介意，她只是想调侃他油嘴滑舌，不过他主动解释了，她会更放心。
程家照旧跟村民们用火柴换螺虾，到了晚上家里来了两个意外登门的人。
“弟妹，我爹说你们也收鱼，这些是我和我弟偷偷捞上来的，你给瞧瞧，能换些啥？”
赵建国和赵爱民两兄弟草兜子里有十多条鱼，在河里偷偷捞鱼，可比在河边捞螺虾难多了。
吕采薇仔细瞧了瞧，除了有鲫鱼外，还有几条黄颡和鲥鱼。
她连忙将两人手中的草兜子接了过来，放进了水缸。
“那你们想换啥？”
赵建国赵爱民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火柴换啥都行。”
赵有富的大女儿嫁的是镇上火柴厂的工人，家里的火柴用都用不完，换火柴回去也是浪费。
“这样吧，我把能换的东西都拿出来，你们自己选。”
吕采薇进屋拿出来一块布料、一扎毛线，还有一条毛巾枕巾、一块香皂。
“这十七条鱼，我给你们换两样东西，看你们是选哪两样？”
看到这么些好东西，哥俩眼睛都放光了，两人商量了半天，又纠结了半天都没选好。
吕采薇怀疑他俩有选择困难症，干脆出声劝他们。
“别急，下回你们捞到鱼还可以再来换，还是这些东西，而且只多不少。”
这下哥俩才选了一扎毛线和一块香皂，拿着欢欢喜喜地走了。
就在吕采薇跟赵家哥俩换东西的时候，来送螺虾的孩子王就在一旁看着，眼神中满是兴奋和激动。
等吕采薇空闲下来，他忙凑到她跟前问：
“嫂子，泥鳅和龙虾可以换那些好东西不？”
方水生不敢游进河中央，只敢在河边捞螺虾，见鱼能换好东西，就想着水沟里的泥鳅龙虾说不定也能换。
“自然是可以的。”
吕采薇想着她在旺厨的菜单上也见过泥鳅和龙虾这两样菜，夏老板应该会收。
“好嘞！”方水生开心极了，“明儿我就带上我弟弟妹妹们去抓。”
“那你们可要小心呐，注意安全。”
也不知道方水生听没听见吕采薇对他的叮嘱，拿着五盒火柴一溜烟跑了。
程母去关门，口中喃喃念叨。
“水生这孩子也可怜，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上头有年迈的爷爷要照顾，下头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得养活，方家过的日子，可比咱家最难的时候还要难。”
吕采薇也有些感慨，方家的事情她也听花婶子说过一些，方水生的父母为了救溺水的他，双双死在了河里，自那之后，他就再也不下河了。
面对那些日子过得比自己还艰难的人，吕采薇想着能帮就帮，当然，帮人也得有个度，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吕采薇并不想帮出什么白眼狼，还被赖上。
翌日吕采薇早早起来，趁程母和程清还没起，做贼似的把院子里的水产和菌菇都收了，直接去了现代。
如今她掌握了边界的正确用法，就不用再辛苦爬山，她拿了五个程清编的大竹筐，出了家门找个没人的地方就闪进边界，再从边界直接到长山公园的山神庙，然后下山坐公交车去旺厨。
“采薇啊，你这两天怎么又失联啦？我等你等得心焦，你看我这嘴上的溃疡，都着急上火了。”
面对夏老板那让人窒息的热情，吕采薇有些招架不住。
“夏老板你这天天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不上火才怪。”
吕采薇表示这锅她不背，夏老板当然是在跟她开玩笑，可看到她今天没有背着背篓，脸色一下就变了，简直比哭还难看。
“采薇啊，你该不会空着手来的吧？”
“哪能啊，我都堆在外面了。”
东西越来越多，光靠吕采薇一前一后背两个背篓肯定是装不下的，她干脆先在边界把东西都堆在五个竹筐里，到了旺厨外面就拿出来堆在外墙和灌木丛之间，这是她能找到的最隐蔽的地方。
一瞬间夏老板哭丧的脸色就舒展开来，笑得就跟弥勒佛似的，变脸速度之快，真是叹为观止。
“啊？今天还有鱼？这是什么？黄辣丁？鲥鱼？我靠！怎么个头会辣么大？还是活的！”
就跟幸福的女人拆包裹一样，夏老板自言自语着，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那狂喜的世界里，路过的客人瞧着他，似是有些癫狂。
夏老板：我人送外号闪癫夏，你有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