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宇文成都的困境,忠孝难两全
“父亲……！？”
一阵沉声的呢喃。
随着宇文化及这一句之后。
宇文成都高大威猛的身躯都不由得为之一颤，猛然退后数步不止，直接靠在了背后的朱红梁柱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猛然的抬起头来，瞳孔猛缩，紧紧盯在宇文化及身上，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那可是陛下啊！”
整个人身上都在不住轻颤，宇文成都一张脸上都已经没有了血色，眼眸也为之失神：“父亲……”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
望着已经是失魂落魄的儿子，宇文化及却只是冷哼一声：“成都，何故如此！？我大夏的皇帝唯有一人，他李烨左右也不过是一个老佛爷扶植起来的门面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皇帝！？”
对于宇文化及所说。
宇文成都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住摇了摇头，眼眸中隐隐都带上了些许的血丝，缓缓低下头，声音也变得嘶哑：“在百官见证下，祭天祭祖登上大位，所有的流程都已经走完，天下众人和大夏先祖已经见证，如何算不得我大夏的皇帝？”
“弑杀君父，父亲是要我们宇文家成为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背上千古骂名吗？”
此刻的宇文成都，可谓是字字泣血。
然而即便如此肺腑之言，却依旧是未能打动宇文化及丝毫：“大夏的正统，此刻正在居庸关下！蒙尘匈奴！”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很是不满，直接望向宇文成都：“李烨？左右不过是一个昏庸暴虐之主！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也想要和匈奴人死磕！？匈奴人也是他能战胜的吗？如此一来，大夏非要葬送在他手里不可！”
下意识的，宇文化及也顾不得他的话到底是合理不合理，直接开始反驳起了宇文成都。
说完之后。
又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来到失魂落魄的宇文成都身旁，伸出右手，就要轻轻拍向后者的肩膀，语气随之缓和了不少：“成都啊，只要除去了李烨，迎回了陛下，老佛爷重掌朝廷大权，铲除奸佞之后，大夏才能太平。”
宇文化及刚刚将手搭在了宇文成都的肩膀上。
谁知道下一秒。
但见得于文成都咬着牙，竟然是将身体移开些许。
宇文化及伸出的右手落空了。
整个人也随之僵在了原地，神色带上一丝愕然。
宇文成都此人，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了解吗？
于国，至纯。
于父，至孝。
但是现在。
从来不会忤逆他的宇文成都，却是第一次躲开了他……
在宇文化及错愕的神色下，宇文成都缓缓抬起头来：“父亲……孩儿本是大夏臣子，不该议论君上，悖逆父亲的。”
“但是敢问父亲，迎回东宫太后和先皇，大夏就能太平了吗？他们当政的这几年，大夏是真的太平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宇文成都紧紧握着拳头。
整个人眉头都快要纠结到了一起，语气也是极为挣扎。
一句之后。
却是让宇文化及直接哑口无言。
宇文成都虽然愚忠愚孝。
却并不代表着他乃是不辩好歹之人。
迎回慈禧和李镇天下就太平了？
别说是的宇文成都了。
在整个大夏，即便是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大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荒唐话来。
这两人的“功绩”，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若不是它们两人，偌大的大夏，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宇文化及不语，却并不代表着这边的宇文成都就是结束了。
重重的一拱手。
说完刚才的一通话后，宇文成都似乎也不复方才的挣扎。
整个人的语气，也变颇为酣畅淋漓起来：“而且当今陛下虽登基不过数日！但他昨日在朝堂的事迹，儿子也已经有所听闻！”
“此等雄浑之主，当真如父亲所说，是一个昏庸暴虐之主吗！？”
最后一句话后。
让宇文化及再也绷不住了。
脸色微微涨红，闪过阵阵的羞恼之色。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宇文化及狠狠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宇文成都的脸上。
扇完的一瞬间，宇文化及整个人顿了顿。
下意识伸出手，眼神中也是颇多悔意。
但见得这边，依旧是站得笔直，根本是纹丝未动的宇文成都。
宇文化及眼中的悔意瞬间消散，咬了咬牙，便是指着宇文成都厉声呵斥道：“逆子，你忘了我宇文家的荣华富贵，都是谁给的吗！？”
“没有老佛爷，你我如今岂能是站在此处！？”
宇文成都依旧是屹立在原地，整个人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拱起了手，整个人的表情是无比郑重：“父亲，孩儿只知道孩儿这个天宝将军的名号，乃是宣帝御赐的！”
“从那一刻起，孩儿便是发誓，此生愿为了大夏死而后已！绝不会做那般弑君之举！”
沉默片刻，见得脸色愈加难看的宇文化及。
宇文成都却并未继续停止，脸上满是挣扎之色，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宇文化及，语气则是更加沉着：“而且，父亲身为大夏臣子，豢养私兵，私自通商匈奴和女真……父亲暗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儿子……儿子当真不知道吗？”
“父亲做这些要干什么，父亲自己……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一句话的时候。
宇文化及整个人都是脸色一白。
猛然后退数步，眼中满是阴晴不定的神色，径直望向宇文成都：“你……”
见得跪倒在地的宇文成都，宇文化及整个人的脸上满是恼怒之色。
来到宇文成都面前，又要扬起手臂。
但举起良久，却始终没能挥得下去。
“呼……”
一声也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呓语。
见得跪倒在地的宇文成都，宇文化及整个人缓缓蹲了下去。
眼神闪烁不定，已经满是复杂。
像极了小的时候一般，伸出双手，轻柔捧起了宇文成都的脸颊，语气也是直接的柔和了下去：“成都啊……为父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吗？”
随着宇文化及这一番动作，宇文成都整个人都是不由得为之一颤：“父亲……”
还没等到他说些什么，这边宇文化及摇了摇头，便是沉声道：“成都啊，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吗？我宇文家和李烨，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旦李烨得势，他绝不会放过我们宇文家的。”
“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宇文化及一字一句。
每说一句，这边宇文成都整个人便是轻颤，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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