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保小不保大
“赶紧滚去入座，真扫兴，难得遇到一个有钱的主，居然这般不讲素质，随地排泄！”
秃头男子皱了一下眉头，当他看到工装司机那宛如吃人的目光时，心底不由咯噔一下，慌忙跑开了，随便找了一处空位就坐。
“好了，下一位乘客，赶紧付钱吧。”
工装司机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催促道。
显然因为前几名乘客，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就来，这就来。”
说话的正是一位穿着医院病服的少妇，她头发颇显凌乱，甚至有些出油的迹象，很明显，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冲洗过身子了。
少妇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全身都好似有气无力的，双腿不知为何，一直在发抖。
突然间，她尖叫一声。
“啊！”
“宝宝乖，宝宝听话，让妈妈掏个钱。”
“呜！”
“别再咬妈妈的手指了，等下妈妈给你喂奶喝好不好？”
病妇没忍住疼痛，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了。
林斩天寻声看去，原来这位病妇的肩头正趴着一个小婴儿。
明明是刚出生没多久的男婴，可看上去却已有两三岁大了。
不仅如此，这名男婴压根就不同于人类婴儿，面色黢黑，双眼赤红，冒着血光，五官甚至有些畸形了。它全身都是幽绿色的，体毛比起正常成年人还要浓密。
它头生一对尖角，满嘴尖牙，锋利无比。除此之外，它的双手和双脚也都长满了尖锐的鳞甲。这名男婴从头到脚，不断对外散发着阴冷邪恶的气息。
“好家伙，这哪里是普通的人类婴儿，分明就是一只可怕的鬼婴！”
雷光耀凝重地看向那只鬼婴，双手攥得很紧。
此时此刻，那只鬼婴已然窜到病妇的腰间，它并不安分，一双鬼爪不断撕扯病妇的裤子，尖锐的獠牙则无情地噬咬病妇的双手。
漆黑的血液打湿了病妇的服饰，有一部分直接就流淌到公交车的地板上，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传出。
“喂，不是我说你，出门到底有没有带钱啊？别以为自己是个妇女，又带个小孩，就能免费蹭车！”
“我老司机可不吃这一套！没钱买票就赶紧滚下车！在我这辆车上，乘客一律平等，没有谁拥有特权。”
工装司机顿时厉喝道。
病妇闻言，立马更着急了，她不顾鬼婴的撕咬，强行掰开鬼婴的利爪，伸手从裤腰袋里掏出一张十元冥币。
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就在她想要投币的那一刻，异变出现了。
鬼婴一把就将十元冥币抢了过来，而后便在病妇与工装司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将其撕得粉碎。
它显然是在报复病妇，对方刚才的举动很明显是刺激到它了。
“桀桀桀！”
撕完冥币后，鬼婴立刻发出一连串瘆人的阴笑。
“啊！”
病妇连忙双手抱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的五指早就被咬破了，伤口深可见骨，其中一部分血肉显然已被那只鬼婴给吃掉了！
漆黑腥臭的血液顺着病妇凌乱的头发向下流淌，一部分甚至都蔓延到她的面颊之上。
原本苍白的面孔在黑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吓人，尤其是在深夜时分，不免让人更觉惊悚。
“宝宝，你怎么不听话呢？妈妈生气了，不给你喂奶了！”
工装司机：“行了，别浪费大家时间，钱没了就赶紧下车！”
病妇一脸哀求地看着工装司机，可后者明显是铁了心，根本就不理会病妇的求情。
林斩天突然开口了，“罢了，她的车票钱我来出了。”
话音刚落，他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百元冥币，射入投币箱中。
“唉，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在病妇上车的第一时间，林斩天便已知晓了对方的遭遇。
她本名刘芳，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各方面能力颇为一般，唯独颜值与身材，却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
刘芳的家境贫寒，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本想着借助学习考上名牌大学。可奈何自己的脑瓜不太灵光，天生不是块学习的料。
不管自己再如何努力学习，各科始终都拿不到高分，也就只能勉强及格。投胎和高考这两次改变人生的机会都错过了，最后只剩下婚姻这一条路了。
她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大学毕业后，抛弃了相爱四年的男友，毅然选择嫁入豪门，老公乃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在她做决定之前，家人朋友也劝阻过，让她三思而后行。也给她举了好多富家子弟婚后出轨的例子，可她压根就听不进去，真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二人婚后两年，刘芳终于有了身孕。也就从那一刻起，她的丈夫周尘便动起了歪心思。
在刘芳怀孕期间，周尘多次出轨外界美女，其中有大学在校生，有名模，也有技师。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事情就败露了。
可刘芳即便是知道，她也只能假装不知情。她不敢当面摊牌，因为她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话语权，若是闹掰了，她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从此以后，周尘便更加肆无忌惮，直接就在外面包起了二房、三房甚至四房。
刘芳也是因此积郁成疾，怀孕期间非但得不到细心的照顾，周尘反而还一味地刺激她。
终于到了生育那一天，周尘作为丈夫，象征性地来到了医院病房外。
可在顺产的半途中，突发情况出现了。
刘芳身体的多处器官出现萎缩和衰竭，其中就包括子宫和阴道。
“病人家属，现在产妇的情况很糟糕，凭现在的医疗技术做不到两全其美，只能选择保大或者保小。”
“有一点要提醒，若是选择保大，即便能保住产妇的生命，那她以后大概率就绝育了。”
医生提醒道。
“保小，肯定是保小啊！留住香火才最重要！女人不就是个生育机器吗？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可以选择上天堂了。”
“哈哈哈！”
医生们闻言，内心顿时惊怒交加。
医生和周尘的谈话，刘芳全都听到了。
周尘的笑声让她彻底心寒了，她仿佛听到了周尘正在对自己嘲笑。
“留下这个种，以后我来当爸爸，至于妈妈，想要几个来几个，只要有钱，这有啥难办的？”
“你个病秧子，赶紧下地狱投胎去吧！下辈子再投一户穷人家，过一辈子苦日子，哈哈哈！”
刘芳内心在怒吼，在咆哮，在斥责。
“周尘，你个王八蛋，老娘诅咒你！我即便是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每日每夜都来找你索命！”
“另外，我还要给我的孩子下诅咒。孩子出生必定活不过三日！最终还得回到我身边！”
果不其然，诅咒最终全部灵验了。
女鬼刘芳和鬼婴没过多久，便一起将周尘杀掉了。
当她用手掏出周尘心脏的那一刻，她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哈哈哈，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你活该！你这种畜牲，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谢谢，谢谢这位爷！”
病妇刘芳不断向林斩天道谢。
后者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便再度阖上双眼。
“咔咔咔！”
车门再度关闭，乘客皆已就坐。
444路公交车沿着特殊路线，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