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巨人观

王德从马上下来，快步进入别院，见到澹台靖熙和白离雒，马上单膝跪地行礼：“见过王爷、公子。”

“免礼，去看看吧，尸体在井里，我们没有动，你们给打捞上来。”澹台靖熙吩咐道。

“是。”说完，王德就带着人去到了井边。

京都的治安一向良好，不是所有捕快都见过尸体，特别是，泡水的尸体。

四个人找了趁手的家伙，三下五除二，一起用力，把井里的尸体一起捞了上来。

尸体被从井里捞了上来，仰面放在地上后，众人都吐了。

奇了怪了，这尸体在井里的时候并没有闻到如此的臭味，这一捞上来怎么会这么臭！而且这尸体被泡到肿胀，比普通人变胖了太多，活脱脱像一个可怕的绿色发霉的巨人。

“已经巨人观了。”白离雒掩住鼻子，看着尸体，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以前看法医类的小说，里面一直在说巨人观、巨人观，这下，真的见到了。

这具尸体，已经充满了腐败的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的又大又厚，还在向外翻着，舌头也露了出来。尸体的尸臭特别的浓烈，引起周围的人一阵阵剧烈的恶心。

这个味道，连澹台靖熙都受不了。远远的站到了后面。

“去叫仵作来吧。”白离雒回头，对着还在呕吐的王德说道。

王德连忙走了，不管是去叫谁，现在就是让自己去叫阎王爷他都会去，只要不在这闻这可怕的味道便好。

王德上马迅速离开去寻仵作，而白离雒却围着尸体看了起来。果然如书中所说，巨人观的尸体完全腐败，表面充满了滑腻的液体。他现在想要分辨的是，这具尸体是自杀投井，还是被人杀害。

“把尸体翻过来。”白离雒对身后的小厮说了一句，众人连忙吓的躲了老远。这东西不吉，谁敢触碰，以后还活不活了。

白离雒看无人上前，自己也不好逼迫，只能站在旁边一边观察，一边等王德带仵作来。

王德带着仵作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大家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熏天的臭气。

又见到了王仵作，白离雒正好从头开始学习验尸之术。

王仵作自己做了一副布手套，带上面巾，开始检查尸体。

“让周围的人退下吧，得对死者尊重。”王仵作说道。

“除了暗七、小亭子小敬子和开封府的人，其他的人都退下。”澹台靖熙下令了：“管好自己的嘴。”

“是，王爷！”众人一并答应后，离开了后花园。

王仵作伸手去碰了碰尸体，因为已经泡成了巨人观，已经难辨男女了。所以，王仵作只能脱下尸体的裤子，发现死者是一个男子。

“已经被泡成了如此地步，想必已经死了两日有余了。”王仵作自言自语的说道。

“王仵作是如何判断的呢？”白离雒问道。

“现在天气热，人死后的腐烂速度非常快。这个日子的推算也是我师父和我说的。是根据季节、环境来判断的。”王仵作是很佩服白离雒的，上一桩焚尸案，多亏了这位白公子，才找到了正确的死因。

尸体检查完性别，又在正面寻找了一下是否有表面伤痕。确认正面没有后，又让捕快们把尸体翻了过来，检查背面。

尸体一被翻过来，赫然可见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大洞。

“这是很明显的颅脑损伤啊。”白离雒说道。

“什么损伤？”王仵作问道。

白离雒把现代的词说给古代人听，他们一定是听不懂的。

“他头上被人打了，有一个血洞，死因应该是这个。”白离雒又重新说了一遍。

是呀，这么重的后脑伤痕，打下去人就没了，死因毋庸置疑。只是这人是被人打的，还是自己摔的呢？

“这……老夫就不懂判断了。还是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才好。”

果然啊，古代的仵作真的是能力有限的，那就，先出查吧。

白离雒一瞬间，好怀念那个可以查dNA，有指纹对比库，可以快速查出死者是谁的年代。

“去查吧，先看看别院里在册的下人有没有不见的。”澹台靖熙嘱咐了一句，便上前拉住白离雒的手说：“雒儿，我们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开封府。”

“不，王爷，我想和王仵作去义庄解剖尸体。”白离雒目光很坚定，他能做的、喜欢做的事情太少了，和医学相关的，真的是他的真爱。

“可是雒儿，这尸体太令人作呕了，我怕你吃不消。”澹台靖熙是真的担心他，不想让他吃苦受累。

“王爷我没事儿，相信我，可以么。”

看着白离雒如此坚毅的目光与自信，澹台靖熙竟然一时无法拒绝。

“那本王陪你去。”澹台靖熙突然说。

这样的一句话把白离雒吓了一跳，这位大爷去干什么，又是何必呢。

“不必了王爷，您好不容易休沐一次，别东奔西走了。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让暗七陪我去吧。”白离雒退而求其次，希望澹台靖熙能够应允。

“另外，王爷可以在府里查查，可有失踪的下人。”

“好，那让暗七陪你去，你一切小心。”澹台靖熙没有强求，他也确实没去过义庄那样的地方，也不想去，除非是陪白离雒。

就这样，澹台靖熙留在了别院查失踪人口，白离雒带着王德和暗七，陪着王仵作一起，赶往义庄。

这验尸、破案可比踏青郊游有意思多了。

白离雒这一路在马车上，一直在回忆之前看到的小说里的情节。巨人观都有些什么表象，解剖的时候应该怎么查才能找到线索，查到凶手。

他仔细回想。

巨人观，是由于人死后，生命终结，寄生于人体内的有害细菌没有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滋长，随着人死后的时间延长，惊人的腐败细菌就会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让尸体膨胀。

而这具尸体被发现时是在井里，虽然现在气候温暖，但是井水偏凉。因此，这个人死亡的时间应该比王仵作判断的更久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