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围着皇帝转
北朝的藏书阁,建在了皇城的后宫之中而不在前殿,为的就是不让随便任何人都能进来看。
里面的藏书都是北朝几代帝王命人寻遍天下且重金买来的孤本,有专门的人打理、照顾,连藏书阁里的温度、湿度都有人严格的把控,生怕这些孤品典籍出现任何问题。
藏书阁一共五层,每一层都专门在窗边开设了一个读书的位置,布置的十分贴心和雅致。这五层楼分别是历史、地理、医理、武功和天文。
澹台靖熙去到藏书阁的时候,特意没让下人禀报,自己悄悄地走了进去。上到三楼,看到白离雒临窗而坐,吹着夏天温暖潮湿的风,一缕青丝垂在额前,衬着他的皮肤晶莹瓷白,仿佛都要变成了透明。
“雒儿!”澹台靖熙还是怕吓到他,在距离他差不多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轻轻地喊了一声。
“王爷来了?今日散朝竟这般早?”白离雒放下手中的书,脚步轻快的走到了澹台靖熙身边,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刚用完午膳,休息一下,想你了,便来看看。还是这样好,离得近,什么时候都能见到。”澹台靖熙微微低头,想要去寻白离雒的唇。白离雒也没有躲,但也只是容他轻轻的啄了一下,便马上离开了。
毕竟在藏书阁呢,擦枪走火也不能在这样金贵的地方乱来呀不是!
澹台靖熙拢了拢心神,宠溺温柔的对白离雒说:“雒儿在看什么书?”
“麻沸散。这里面讲述的是让人昏迷失去痛觉的药材配方和使用方法,无论陛下是否同意让我帮他切除他的痹石,我都想学会这麻沸散的使用方法,也许这样,我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
果然,白离雒从不是别人表面上看的那种人,他不仅胸怀天下,还仁心仁爱。
“好的,雒儿,你需要什么就写给我,我全力支持你。”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澹台靖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到楼下时,他嘱咐藏书阁的管事,让他给白离雒送上楼笔墨纸砚,方便他誊写药方,又命人定时送上去茶水果子,怕他的雒儿渴到、饿到。
就这样,白离雒在藏书阁里誊写孤本医案,整理药方,这一待,便在藏书阁里待了三日之久。他每日早起晚睡,仿佛书虫附体,看的澹台靖熙很心疼。
三日后,白离雒便没再去藏书阁,而是拿着自己整理的药方,找人去给他准备药材去了。他还另外找人,给他找了小白鼠、小猫和小狗来,他要用配比好的麻沸散做实验,看看昏迷的时间以及痛觉的反应。
而此时的前朝,澹台靖熙发现了北朝的一个重要问题。
自从澹台靖熙监国开始,他发现,每每他想实施的需要用银子的地方,户部都不停的找理由开脱躲避,很难继续推行下去。所以,澹台靖熙认为,有必要查账了。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都不止是国库空虚了,怕是一旦再遇到战事,这整个北朝都要不复存在了。翻阅历年来的国库账簿,澹台靖熙发现这盐铁税一直都是一笔乱账,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查帐一事,是澹台靖熙擅自为之的,并没有让除了心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也正是因为查帐,他便知道,北朝的背后一定有个大洞,贪腐的洞。这脓疮,收拾收拾,整理明白,该挖掉就得挖掉了。
就好比他皇兄脚上的痹石一样,不去掉,以后走不了路,连皇帝都当不了。贪腐的烂肉不挖掉,北朝就不复存在了。
澹台靖熙想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活儿直接去了养心殿,他要帮皇兄做决定。
“参加陛下。”
此时澹台明朗刚刚疼过一阵,一头虚寒,面色透着不健康的红。
“靖熙来了。”皇帝虚弱地说道,他的嘴唇惨败干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陛下,又过了这么多日了,您还不下定决心去除这些痹石么?难道陛下就想把朝廷交给臣弟,撒手不管了么?”澹台靖熙又急又恼,加之想起朝廷那贪腐的巨大漏洞,那火气,一下一下的往头顶上窜。
“只是,朕的小心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朕当真信不过白离雒,而朕问过这些御医,他们皆无法做到去除朕手足上的痹石这件事。”虚弱的坍台明朗唉声叹气,能看出他是真的怕死。
“臣弟愿意给白离雒担保,这件事情他一定能做成,做好。陛下可以放心,他一定可以治好陛下的病。”澹台靖熙又想了想,补充道:“陛下可知,臣弟近几日发现国库空虚,遂去悄悄查账,发现北朝盐铁税不明,背后藏着极大的贪腐问题。陛下,您再不起来主持大局,北朝都怕是要不复存在了陛下!”
听完澹台靖熙说的一番话,坍台明朗先是怔愣住片刻,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晕了过去。
就这样,澹台靖熙替皇帝陛下做下了决定,必须让白离雒给他治病。
“需要准备一间不通风的非常干净的屋子,准备一张木床,上面铺好白色的、洗干净的布。我需要杨尧尧和王发给我做帮手,其他的,我自己来安排。”白离雒面对专业方面的事情绝对是一丝不苟的。
太医院按照白离雒的方子准备了大量的苍术以备消毒只用。
剩下的只等待白离雒的麻沸散功效了。
麻沸散的生效时常和用量、体质都有关系,白离雒要用酒化开麻沸散给皇帝服下,一点点加量,确保不会用药过量,也不会用量太少让皇帝过度的疼痛。
经过了三四天的实验,白离雒终于找到了适合于澹台明朗的用量,而这几天,因为在试用麻沸散,所以澹台明朗睡得也很好,感觉不到疼痛,养的精神头恢复了不少。
所以,白离雒和澹台靖熙以及太后商议,两天后,为陛下切除手足不的痹石。
而杨尧尧这几天,除了使劲所有方法的做好吃的给太后,就是研究降低尿酸和补肾的食疗方子。现在似乎所有人,都在为澹台明朗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