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不是谋私？

里正很明显的不信道：“你真是来说烧炭法子的？”

村正道：“真的，真的，你要我说几遍你才信。快坐下，我们好商量事情，不要再哪里走来走去的，走得我头晕。”

里正见村正急了，他坐下对村正道：“你怎么会这么大方？愿意公开？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自家当家传手艺的！”

村正叹息道：“这法子并不是我的法子，所以不能说是家传手艺。”

里正有些愕然道：“你说这法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村正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是云三家的，这个云三天天躺床上，可能是前面被她闺女出事给刺激了一下。所以就有了这烧炭的法子。”

“竟然是他们家。”里正有些惊奇，这真是福从天降呀，不过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不是村正的法子，而他却在使用。这老家伙照顾了他们家几天就有了这大机缘。

村正道：”我们天元国甚至是其它几国都没有能大量烧炭的法子，就算告诉全村的人，带着大家一起，也不会影响自家的生意。”

里正听得点头道：“这倒是。”

“在说，这烧炭的法子，如果全村的人都会，就会带动村里的很多人脱贫，而这都是要记在我们功绩上面的。”村正知道里正的痛点是哪里，专门挑着这些来说。

里正果然听得双眼泛光，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往上升一升。其实他自己本事不大，但是就是有官瘾，没有本事不代表他不想往上升。

他想，一直想，但就是因为没有做出什么业绩，所以一直升不上去。

里正当下就拍板道：“好，马上召集人宣布这件事。”

村正忙打断里正道：“先不要急，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里正现在正在兴头上，被村正打断，很明显的有些急道：“还有什么事情，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呀！”

“你知道这法子是云三家出，你也知道云三家是个什么情况。这烧炭的技术可以都教给村里人，但都不是免费的教。”

里正皱眉道：“不能免费教，那就是要收取费用了，多少？”

村正道：“不多，烧炭的人家，一户一两就可学。”

里正说道：“一两不多呀，这比学会烧炭以后带来的利益来说，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的”

里正家算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里还买得有下人，土地多，自己不种，都是租给佃农在种，妥妥的地主不缺钱。

村正说道：“我就是感觉一两太少了，云三家又没有个什么金钱来源，我们学会这烧炭，以后可是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所以我想直接给提到五两。”

“五两，怕很多人家拿不出来，很多人家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里正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是村里大致情况还是了解的。穷得吃糠咽菜的还是有不少。

村正解释道：“不用马上拿，把炭烧出来，卖了以后再拿。”

里正道：“对，这如果一天能烧上千斤的炭，这五两就是毛毛雨了。还是空手套白狼拿到钱再给钱，谁会不愿意？那就全部一致先烧炭卖了以后再给钱。”

说完就叫人道：“来人，来人。”

门外没有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小跑的过来恭敬回道：“老爷，你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里正道：“去，马上召集村里人，让全部人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到村尾集合，我有事情宣布。”

下人回道：“是。”

躬身退下，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锣的声响，并伴着：“各位乡邻，半个时辰内全部到村尾集合。”

这敲锣声，只有村里有大事宣布的时候才会敲响。听见这锣声，很多人都走出家门外，细听着传讯人的声音，就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冬天家家户户基本都在家里，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聚集到了村尾的空地上。

这空地很大，村里办红白喜事都是在这里办，还有一个高高的戏台。

此刻村正和里正正在戏台上面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见人都到齐了，相互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里正清了清喉咙开口大声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下面的人，哪次聚集在一起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你倒是快说事情呀！

“我开始说事情，所有疑问都等我说完再问，不要打断我的话，不然损失的是你们自己。”

有胆大的人道：“那你倒是快说呀！这天在外面可不好受。”

里正道：“嘿，这可是关各位的利益问题，所以最好安静的听我们说完。”

下面的村民见里正脸上就没有断过的笑容，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看里正表情，看来这次是好事。”

里正抬起双手往下一压，村民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里正要开始讲正事的标准姿势。

里正脸上扯着大大的笑容对戏台下面的村民道：“这次说的是对各位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能不能让全家孩子上学，能不能请上或者买上几个下人伺候自己爹娘媳妇，让他们享清福息息相关的事情。”

这话说得下面的村民是想都不敢想，甚至有人认为里正现在还没有睡醒，在白日做梦呢！

停了一下。里正突然大声道：“我们龙泉村现在有能一天烧出千斤炭的法子了，各位听清，不光是灶炭，里面还包括银骨炭和灰花炭。”

“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打算公开这烧炭的技术。至于具体的让村正和你们说。”语落，里正往后退，村正向前。

此时戏台下面的村民已经炸开了锅，窸窸窣窣的声音连戏台上都能听见，偶尔还能听见几句激动下大声说出的话。

云朵也在站在末端，住得远，力气小，只有在末端。模模糊糊完全听不清戏台上面在说什么，就听见了里正最大声的那句话。

村正道：“这个卖炭的法子能一天生产上千斤的炭，其中包括银骨炭和灰花炭，而且我已经和盛隆商行谈好合作，不管我们烧多少炭，他们都是按照市价的半价收购。”

“他们就张张嘴就打算拿一半的钱，这不是白送钱给他们。不行。”村民反对道。

村正道：“并不能这样说，我们龙泉村如果全部都烧炭，那要不了多久镇上的人就不会再有需求，那样这些炭只能往外卖。”

“往外卖一、花费的时间长。二、路上危险重重，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如果被抢了，那可是血本无归。再如果是人出事了，那就是人财两空。三、路上也是需要花销，这样一来二去，是费时费力，还不如在家多烧一些炭。四、盛隆商行店铺全国都有，我们不用担心烧出的炭卖不出去，他们从我们这里收购了炭，运输出去也是要人力物力的，这些都是钱。他们是商人肯定要核算成本、利益这些。”

“你们放心，这些我和里正都是算过的，毕竟我们也要为了村民的利益着想。当然了，这其中包括我和里正都是和盛隆商行合作，当然如果有不愿合作的，也可以自己出去售卖，这个是不强求的。”

经过村正的解释，下面的村民都觉得很对，特别是村正和里正都是在和盛隆商行合作，跟着他们走绝对不会错，他们再怎么也不会坑自己的。

有的村民见村正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个烧炭法，这烧炭的法子才是重中之重，不会烧炭其它说再多也是屁话。当下就大声的对村正道：“村正，你说了那么多，那烧炭到底是怎么烧呀！”

村正抬起手，底下的村民安静下来，见村民都安静下来，村正才道：“先和大家说一声，这个卖炭的法子，并不是我和里正想出来的，而是其它人想的，对于你们要学埋炭的法子，她有一个要求。”

村民都在大喊道：“什么要求，你快说，我们都满足他。”

这其中也有比较精明和抠搜或者想白占的，都打算听听要求再做打算。

“这个要求就是，你们烧的第一坑炭所得的钱一半要给她。”这是村正和里正最后商量出给云朵家的钱，这个是只能收一次，而他们却可以一直烧炭，所以一半都是少的，只是想着云朵最开始也是收了他们吴家一半，才要求村民也都这样给。

有这笔钱，至少可以挨到云朵、云雨长大成人。

这下村民都叫了起来，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钱财，哪里来的银子付给她。

云朵听见村正这样说，也是有些意外，村正这是打算谋私？还是真的为了她好，而要了这么多银钱。

村正见很多村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继续道：“不是让你们提前给她钱，是让你们卖了炭以后再给她钱。”

村民听是卖了再给钱，就是不用从自己荷包里出钱，一个个的都表示愿意给。

但也有人对村正道：“村正，这钱我们就算愿意给，但是你总要让我们知道这人是谁吧！”

云朵感受到，村正对她家身份的隐瞒，想了想就知道，这是怕她那祖父家知道她有钱，又会来搜刮。

村正接下的话，也正好印证了云朵的猜想。

村正道：“这个人的身份，我和里正商量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打算公布，这笔钱，收起来后，我们会给她送去。”

“那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你和里正编出来的呀！”

说这话的，正好就是云朵的大伯，他们家现在是被村里人人嫌弃，所以并不怕得罪村正，言语之间并不客气。

村正听见这质疑的话，见是云家大伯，就有点气上头。

狠狠的道：“对此有疑问的，或者不想给钱，都可以不学。拜师还要给拜师钱呢，你想吃白食，在这里可吃不了。”

“我的人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云大，如果你云家不想学，就现在退出去吧！”

云大这下不说话了，这烧炭来钱快，他们家如果不加入，回家腿都会被爹打断。有钱不挣又不是傻子。

在云祖父眼神凝视下，云大当下就道：“我就问问，又没有别的意思。”

见村正和云祖父看的他的眼神都不善，云大当下就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了。

村正拍拍手道：“那明天早上，你们一家派一人到后山山脚下，我们会教你们怎么埋炭。”

等村正说完，里正才上前道：“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了吧。”

早上跟踪吴大郎的三个村民现在也在下面站着，他们早上知道了吴大郎在做的事情，正聚在一起商议是跟踪他们看哪里来的炭，还是直接去他们家偷窃，就听见了村里召集的锣声。

只能先来看看是什么事情，完事后在继续商量他们的计划。

结果这烧炭都打算公开的，那就代表他们可以不去做哪些事情，只要学会了，那钱自然就来，说不定比吴大郎早上那些还要多。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计划取消了。

他们几个并不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人，起那些心思，也只是因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可以靠自己来挣钱，断然不会再去铤而走险。

吴家的一场劫难就这样被化解了。这次的事情除了那三个村民，是谁也不会再知道。

见事情说完，云朵也跟着大众出村，回家了。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村民都已经在后山聚齐了。

木材是昨天就准备好的，吴家几位郎开始挖坑，一步一步的和村民讲解埋炭的步骤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些都是一看就会，有的村民学得比较仔细，一直学到出炭为止。

有的村民就感觉这事情简单，一看就会，还没有学完就走了，还暗暗的打算不交那笔钱，他根本就没有学，凭什么把自己的钱给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外人。

走掉的哪些人，村正都在边上记下。

不过三天的时间，这从头学到尾的村民炭已经烧好了，都装好各家堆好，等着盛隆商行的人来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