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烧烤店杀人事件（下）
藤峰开车接走了今泉和山田笛，在车上，今泉再次听到山田笛的呓语。
“妈妈砍了爸爸…爸爸埋了妹妹…”
这次今泉听的很清晰，山田笛的话带着一定的旋律，仔细听听还很熟悉。
歌谣，童谣…
今泉皱起眉。
山田笛不上学，也很少出门，是她父母教她唱的歌吗？
今泉：不是，谁家这么教孩子唱歌啊？
今泉没再哄山田笛睡沉，他想试试能不能听到更多的“歌词”。
到了医院，今泉抱着山田笛乘坐电梯去停尸间的楼层。
小孩又一次被叫醒，这会儿板着脸有点闹脾气。
今泉软着嗓音，把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女孩。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没有资格隐瞒这些。
咔哒一声，停尸房的门被打开，值班的医生帮今泉推开了门，视线带着怜悯的落在了女孩身上。
像是察觉到了视线，山田笛皱着眉，往今泉的怀里埋了埋。
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今泉把山田笛母亲的名字告诉了值班医生。
大概是因为刚送进来不久，医生还算有印象，山田歌籁的尸体很快就被找到。
“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希望两位能快一点，这位女士需要送去警视厅。”医生歉意的说道，在得到今泉的首肯后，转身走远了几步，给今泉和山田笛留了和山田歌籁见面的空间。
拉链被拉开，山田歌籁像是睡着的面容露了出来。
听人说，山田歌籁是在麻药生效的时候就死去了，应该没有太大的痛苦。
山田笛呆呆的看着山田歌籁，小手抬了抬像是要摸山田歌籁的脸。
今泉按下山田笛的手，不让女孩去触摸尸体。
“妈妈…”山田笛呢喃，随后再无声音，她把脑袋埋进今泉的怀里，扯着今泉的衣服，催促着要走。
今泉摸着女孩的头，清晰的感受到了衣服上的湿意。
这孩子。
感觉好压抑啊。
“真的要走吗？这是和妈妈的最后一面了。”
手下的脑袋蹭了蹭，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泉拗不过她，也不打算拗，操作着轮椅直接离开。
和医生点头示意表示感谢，今泉在离开的路上低声问女孩，要不要回家。
山田笛摇摇头，哑着嗓子问今泉：“哥哥，我以后就是孤儿了对不对？”
今泉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哪怕不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不提山田笛的父亲，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山田笛，她的父亲遇害。
今泉昧着良心试探道：“小笛不还有爸爸？”
山田笛摇摇头，稚嫩的声音却让今泉感觉毛骨悚然：“爸爸已经死掉了，小笛只有妈妈。”
不经意的拍拍女孩的背，今泉语气不变：“小笛的爸爸没有死掉…”
山田笛不满的撅起嘴，戳着今泉嚷嚷：“我不小了，哥哥别想骗我。”
“妈妈都把爸爸分成好几块了，爸爸怎么可能还活着。”
“哥哥，人被分成好多块的话就活不了了。”山田笛像是在教育孩子，颇有几分老师的姿态，“哥哥吃过炒鸡吗？那就是把鸡分成了好多块。”
“人和鸡是一样的，分成好多块就死了。”
今泉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就连几步远，完全把山田笛的话听去的藤峰也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所以小笛是亲眼看过别人杀鸡对不对。”
“哥哥你好笨，我明明是看到妈妈杀了爸爸。”
今泉：“……嗯。”
“那小笛什么时候看见的呢？”
“妈妈说不能说……”山田笛掰着手指，有些犹豫。
“但是我现在说妈妈也打不了我。”
今泉：好一个“妈妈打不了我”。
“是奶奶带我的时候。”山田笛大致说了事情的原委，今泉还在听的时候，就接到了好友的电话。
他们那边结案了，但是因为凶手已经死亡，只有目击证人不二奶奶被口头上教育。
——
伊达跟着目暮警部走访了山田家附近，挨家挨户收集山田家口碑的线索。
从一开始每家每户都在夸，到不二家的各种咒骂，这是伊达走访时发现的突破口。
“我呸，山田志是吧？跟人沾边的是他是一点都不做，什么都只会做表面功夫。”
“我给你说，他失踪了这些天，邻里就差开个派对庆祝一下了。他最好别回来，他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
“啊？他们都在夸是不是？我呸，他们怕那个狗东西，我可不怕。”
“当年居然敢对我儿媳动手动脚，我当年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拦着我儿子，没让我儿子把他第三条腿踩断。”
伊达默默缩小存在感，兢兢业业的记录不二爷爷的话。
“他家的闺女，我让我夫人送去警局了，她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孩子又不吃别家的饭，也不说话，我内人怕给饿坏了，想托你们警察找找孩子妈妈。”
“要我说，孩子不吃饭就是不饿，饿她两顿就吃了。”
不二爷爷振振有词，又开始提他当初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他儿子不吃饭被他打了一顿……
屋里的不二夫人走了出来，捂着嘴笑不二爷爷：“行了爸爸，追着小笛喂饭，怕她饿坏的分明就是你好不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看着这父女俩的互动，伊达把最后一个字写上，鞠了一个躬。
“感谢几位的配合。”
不二夫人诧异道：“警官先生这就要走吗？我家那位刚切好水果，吃点再走吧。”
看着伊达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二夫人笑道：“真是有活力的警官先生啊。”
“母亲，弟弟又哭了。”
“小周，你是不是又欺负小裕了。”
“哈哈，怎么会呢？我只是和小裕玩了一会。”
“玩哭了就还我是吧？叫你爸爸去哄。”
伊达听着身后的动静，默默加快了脚步。
不二一家都挺和善的，就是莫名觉得有点像景光。
从不二爷爷的嘴里得知，山田一家家庭并不和睦，口碑也很差，但是不二爷爷只骂山田志，提起山田歌籁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苦命人。
走访结束，目暮警部带头，一行人又发现了貌似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地方。
山田家的院子。
搜查还在山田家进行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警员们不得不短暂避雨，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挤在了山田家的客厅里。
伊达站在玻璃门前，盯着院里的景色出神。
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院子里的草坪。
伊达皱着眉，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自己的小本子看。
一瞬间的走神，伊达听见了动静，他用手电筒照过去，看见了被掀起的草坪，以及草坪下黑色的土地。
但仅仅只有那一块是黑色的。
伊达皱起眉，直接打开玻璃门，踏进了雨中。
走近了仔细一看，却发现只是普通的泥土。
伊达笑骂自己太过敏感，但还是伸手捻了些土壤在鼻尖轻嗅，这一闻，却闻到了极淡的血腥味。
“目暮警部！”
大雨短时间停不了，但怕破坏现场，目暮警部只好就地取材，在院子里搭了个破破烂烂的小棚子，勉强挡住了雨。
——最终确定为第一案发现场，且极大可能为第一分尸现场。
目暮警部又带人在屋里搜了一遍，发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阁楼，阁楼没有血迹，但有着一大摊水，在水中检测出了人类蛋白。
失踪期间的山田志，应该就是待在了这里。
之后目暮警部接到电话，有一位不二姓的老夫人举报看到了山田夫人杀人。
凶手基本定下。
——
山田歌籁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丈夫出轨，她甚至不敢怒。就连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调戏邻居家的夫人时，她也只是不停道歉，挡在丈夫面前不让丈夫挨打。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挡在前面，回家只会迎来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山田歌籁不敢离婚，她是孤儿，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她最初以为，所有的家都是这样的。
山田志折磨她的次数不是很多，这也是她继续坚持的理由。
直到，那个男人把手伸向了才九岁的女儿。
第一个孩子无辜夭折的时候，她就该发现这个男人的卑劣。
山田志重男轻女，她应该知道的……都是后来，山田志对待自闭症的小笛太好，导致她被蒙蔽。
山田歌籁后来才知道，第一个孩子是被山田志掐死的，所以她计划了很久，最终用她宝贝孩子的死法送走了山田志。
只是她没想到被小笛看到了。
她不能毁了女儿的一生。
再后来，当她得知自己癌症的时候，她是真的真的很高兴又很痛苦。
她高兴于能给年幼的女儿换一个家庭，痛苦于自己的做法会让女儿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孤儿。
她杀了山田志之后，搜集了很多福利院的资料，也搜集了很多慈善家的资料。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孩子般的慈善家，在各种调查的堆砌下，她开始策划，哪怕只有一次机会，也要让这个年轻人看到自己的女儿。
后来的几天，她一直教女儿认人，她催眠女儿，让女儿信任他……
烧烤店的那次，是最后一次的聚餐。
但是意外总比明天来的更快，她的计划还没实施，她还没等到那个少年的慈善家，她就被癌症所折磨，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亲爱的女儿，妈妈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是请你忘记妈妈，忘记这个糟糕的家庭，重新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她对自己的女儿做了深层的暗示，这层暗示她做了很久，当女儿违背了和自己的约定，那女儿将会永远的忘记自己，忘记这个破碎的家庭。
以防女儿过于听话，以防案子不能结束，山田歌籁拜托了不二奶奶，又教了不二奶奶催眠的方法。
不二老夫人对自己有着莫大的恩情，山田歌籁无法报答，或许把山田志这个人渣早早带走，也算是报答。
——
【剩余的事，不二老夫人已经坦白了。老夫人只是在山田笛看到的时候出现，带走了山田笛，之前不知情，之后也只是隐瞒了这件事。】
“是个悲剧啊，我开始恐婚了。”今泉听完好友的讲述，又看着怀里突然昏过去的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这个孩子怎么安置？”藤峰低声问道，他直接伸手，在今泉没反应过来之前抱走了女孩。
十岁的女孩不算轻，完全知道今泉腿伤没好的藤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冰蓝色的眼眸只露出一点，在白炽灯的映衬下，那双眸子似乎泛着一丝蓝光。
今泉颤了颤，抬着脑袋，无辜的看着藤峰：“诶嘿。”
藤峰：“呵呵。”
今泉：qAq十八好凶，一定是二月的错，二月卧底回来就让他去南极挖石油。
现在消息不明，但计划中千灯二月假死，再之后，将会以新的身份出现。
今泉蔫蔫的垂着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可怜巴巴的蜷缩着叶子。
藤峰突然想起在警局见到不二老夫人时候说的话，果断开口道：“不二家有意向收养这个孩子。”
“啊？他们不是有两个儿子了吗？”
“不是不二夫人和不二先生准备收养，是不二老夫人准备收养。”
今泉：？
“不二老夫人的意思是？”
藤峰：“收养来当女儿。”
今泉：嚯，不二先生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快奔三了，突然就不是独生子了。
“行吧，记得带人走走流程。需要资助的话就在慈善会那里记个名。”
“等等，不二夫妇同意吗？”
“非常同意，不二夫人现在就想让两个孩子喊笛小姐叫姑姑。”
“那好，记得走流程。”
“少爷您真善良。”
“谢谢，我也觉得我挺善良的。”
“嗯嗯，您说的对，所以晚上给您安排了唐夫人的全身SpA。”
今泉：？！
罪不至死吧我？！
“……记得安排个靠谱的心理医生。”
“您好像对这个孩子很上心？”
今泉思索并口嗨：“她可是第一个趴在我怀里哭的女孩子。”
藤峰：……
看着今泉空荡荡的怀抱，藤峰：“那我…”
今泉：“做梦。”
“哦。”
做梦就做梦呗，谁还不会做梦了。
恭喜您解锁新图鉴：藤峰·气鼓鼓·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