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这是背叛

这是？

墨菲只觉得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一位言行举止有些拘束的矮人，而是自己老家那个世界上带着话筒自卖自夸的推销员。

“不说说理由吗？”墨菲放下手中的杯子，嘴角带着笑问道。

“如果您能够选择符文石，并且在之后对魔族的战争中取得卓越的成就，或许国王陛下就能够再一次重视符文技术而不是将所有的计划都用机械来实行。”

“有趣，有趣。”墨菲不答反问：“你就不担心我会输给魔族吗？”

“正是因为我相信您无论选择哪一项都能够胜利，所以才希望符文石能够成为您的一大助力，如果我不看好您，一定会想办法让您选择那一套甲胄的。”

“奉承我并不能提高你游说的成功率。”墨菲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他紧紧盯着对面矮人的眼睛，“但是说实话可以。”

“在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矮人的脑袋埋得更低，本就不明显的脖子已经快要完全消失，像是一只肥胖的鹌鹑。

“但不是我想听的实话。如果你还想要我考虑你之前的请求，那么接下来，我问你答，当然，如果你不想，转身离开就可以。”墨菲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在气势上已经占据了主动。

不知道是因为墨菲释放了一点自己真正实力产生的恐怖威压，还是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面前的矮人身上已经开始沁出冷汗，“好，好的，您请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为什么之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墨菲看着面前的矮人，用梅尔罗斯的传声魔法传递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不要试图欺骗，欺骗只会让你失去一切。”

“是，是。在下名叫埃克，是矮人之中五位顶级符文工匠之一，当时是在看您左前方的那位，那位机械大师莫尔森，只是不小心看到的您。”名叫埃克的矮人回答道。

“有意思，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嘛。”墨菲饶有兴致地说道：“当时为我介绍的那个矮人说，一切机械造物来自你们现在的国王，而他登上王位也才不过二十年，那就和我说一下矮人国的历史好了。”

“人类勇者大人，这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那就长话短说，我只想听与符文和机械相关的，对于那些什么王室密辛没有半点兴趣。”

“好的。”矮人埃克酝酿了一番随后开口道：

“有记载以来，符文技术便与我们矮人一族息息相关，矮人之中，先天和后天能够使用魔法的人，即便是在百万之中也未必有一个，所以我们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这条路。

“但是作为补偿，上天让我们具有了能够创造符文的天赋，这使得我们矮人在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基础上仍然能够通过不同的符文直接运用身边环境之中弥漫的魔力，达到一定的效果。

“每一位符文大师穷尽一生都只精炼出了一个最为简洁且实用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代表了一个固定的魔力运行法则，而我们符文工匠只是那些在排列组合方面具有一定天赋的矮人。

“所有的符文就是今天呈现在您面前的二十个，距离最后一个符文‘类型转换’的出现已经过去了两百年，而在这两百年之中，无数的符文工匠即便是耗尽一生也只能够让符文组变得更好，没有办法创造出新的符文。

“渐渐的，无论是国王还是矮人民众，又或者是那些来自各个地下城市的矮人工匠，都对符文失去了信心。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符文发展的停滞就意味着矮人技术的停滞，这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上一任国王陛下在虚席了两百年的符文大师头衔下方增设了五个‘顶级符文工匠’头衔，来鼓励矮人们继续钻研符文技术。

“在之后的几十年里，符文技术略有起色，王宫的三重外墙上的符文组就是那个时候被创造的，我也是那个时候凭借符文组合‘标准化洞穴挖掘’成功拿到了顶级符文工匠的头衔。

“但是好景不长，二十年前，当时新国王登基还不到一年，他就只靠自己独立完成了建筑型符文组合——枢纽。

“所有的符文工匠在见到那贯通上下的伟大造物之后都会认为我们的国王陛下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功引领符文技术走向新的巅峰，甚至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既是矮人之王又是符文大师的伟大君主，但是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我们这些工匠的一厢情愿罢了。

“枢纽，是五十年来最杰出的符文造物，是国王陛下唯一的一件造物，也或许是值得被记录在册的最后一件符文造物了。”

面前的矮人如数家珍般叙述着符文技术曾经的辉煌与伟大，伴随着讲述的推进，他的语气也逐渐低沉，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恼怒多过失落，就差把“这是背叛”这种不敬的话语说出口了。

“然后呢？你们的国王设计制造了枢纽之后发生了什么？”

埃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国王陛下制造好枢纽之后就开始提出那些机械结构方面的想法，您应该能理解，在一个国家之中，只要统治者有些许的尝试想法，便不会缺乏那些帮助他实现的人。

“莫尔森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原本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近侍，却在机械方面有着不低的天赋，他帮助国王陛下完善了机械铠甲的制造，并且成功得到了机械大师的头衔。

“之后的事情您大概也能猜到，在他的带头作用下，越来越多的矮人放弃了符文，投身进入机械一派，我们这边的话语权日益降低，就连国王陛下也将曾经的权杖换成了一根机械组装而成的...”

“说完了？”墨菲看着面前声音逐渐低沉的矮人，“我没什么想问的了，回去吧，你的建议我之后会考虑的。”

本来还打算介绍一下自己构想之中的符文科技未来的埃克对突如其来的逐客令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行礼之后告辞而去。

宽敞的客厅中只剩下墨菲与梅尔罗斯两人，墨菲看向老法师，询问起对方对于符文与机械的了解。

梅尔罗斯则是流露出一点与平时气质不符的傲慢回答道：“感觉符文不如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