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险境
其他三位当家互相对了眼神，嘴角噙笑，不再开口，像是在看戏。
见狼久还挡着那傻子，朱川不耐烦地皱眉，粗声催促道：“聋了？”
狼久垂眸，沉默片晌，往一旁让了让，洛翘便出现在男人们的视野中。
她的一只手被狼牢牢牵住，另一只手则是主动捏着狼久的衣袖，紧紧的，捏出了皱。
二当家瞥了一眼朱川，心里了然，对着洛翘道：“脸上怎么脏兮兮的？快拿衣服擦干净！”
狼久心中一沉。
每次出门，阿娘都会给小呆瓜仔细抹木灰。阿娘说小呆瓜长得好，身量又小，像个女孩，怕山寨里的人对他起不好的心思。
狼久觉得阿娘有些多虑。山寨里的人，除了寨主，其余的山匪全是好色之徒，却从未听说他们对男郎起心思。
只是每次看见小呆瓜卸下木灰的脸，狼久又觉得阿娘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小呆瓜真的长得很好看，不似山匪们的粗野，小呆瓜的五官是很柔和的，倒真像是位女娘。
要是被这些山匪当家看见了小呆瓜的脸，他们会不会……
“还磨蹭什么？”
朱川显然失去了耐心，他大阔步走上前，铁掌扣住洛翘的肩膀。
“寨主！”狼久神色一变，伸手欲拦。
朱川瞪他一眼，狼久的手僵在半空，收回，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大手随意一抓，朱川撩起洛翘的外衣衣摆。
幸而洛翘还穿了一件里衣，最里层的布条也裹得严实，不然当场就得露馅。
衣摆浸的溪水还未干透，朱川用的力气又大，擦得洛翘的脸生疼，木灰没了，脸也微微泛红。
洛翘似是被吓到了，眼睛紧闭，脸被粗糙的布料蹭得难受，也不敢喊痛。
朱川捏着她的下巴，抬高，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傻子真是长了一张好脸。
不知道眼睛生得怎么样。
“睁开眼睛。”朱川道。
洛翘觉得他太凶了，不想看他，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
大刀抽出，朱川阴森道：“不睁？我就杀了狼久。”
洛翘杏眸一睁，抱住他握着大刀的猿臂，仰头急道：“不杀！”
少年的眼眸如星，乍一看，容貌显得更加惊艳。
朱川一怔，倏然大笑，猿臂抱起洛翘，扛在肩头，转身朝山寨里走。
“寨主！”狼久追上去，却被二当家拦住。
“狼崽子，被寨主看上，是他的福气，你就别掺和了。”
二当家挡在狼久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赏你一斤羊肉，待会儿去灶屋领了吧。”
狼久掩住眼底情绪，恭顺应道：“谢二阿爸。”
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哄声大笑，一起离开了。
狼久走进山寨，步伐越走越快，路上遇到一些山匪，他笑着唤道“阿爸”。
拐到没有人的路，他的表情顿时冷了下去，如冬日寒冰，转走为跑，冲回草屋。
“阿娘，撬撬被寨主带走了！”
止柔正在缝补衣物，闻言，心跳停了一瞬，不可置信的道：“什么？”
“寨主带他走，听二当家的意思，像是想对他做那档子事。”
止柔脸色一白，“难道……”
朱川不好女色，众人只当他只爱钱财。
事实上，除了几位当家，谁都不知朱川其实喜好样貌姝奇的少年。那些绑到山寨却意外暴毙的少年，都是这么没的。
狼久的模样其实不差，但脸上经常挂彩，留了疤，况且狼久和山寨里的兄弟有血缘关系，朱川没兴趣。
止柔隐瞒洛翘的女子身份，使她免于其他山匪对女子的屈辱之苦。
却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撞到了寨主的特殊喜好上。
这可如何是好！
况且，洛翘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家啊。
寨主若是发现她的女子，或许他没了兴趣，但洛翘必定活不成了，还会在死前遭受其他山匪的贼手！
止柔拉着狼久，朝寨主休息的地方跑。
她必须保护小姐的女儿！
……
洛翘被朱川丢在毛毡上。
她撑着身子，双眸盯着朱川，像虾米一样弓身退到墙角。
朱川的一条腿上了塌，洛翘随手抓起一个物件，往他脸上扔，喊道：
“你凶！不要过来！”
朱川解下长刀，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脱掉外袄，粗声笑道：“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洛翘站起来，后背贴着墙面，道：“你是寨主吗？”
朱川脱了靴子，一只脚踩到塌上，“是啊。”
洛翘顺着墙面往一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朱川向来对自己盯上的猎物很有耐心，他一步步逼近，嘴里回应道：“哦，你是谁？”
洛翘能够感受到男人对她赤 果果的恶意，也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男人大。
阿力曾教过她，当有坏人想欺负她的时候，如果打不过，就得这样说。
“我是翘翘，我的阿爹有好多好多钱。你不要欺负我，我就让我阿爹给你很多很多钱！”
朱川被她的话逗笑了。
果然是个傻子，都在山寨那么多年了，哪里来的有钱的爹。
朱川当山匪数年，杀的人，饮的血，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自然也记不清这个傻子是怎么劫上山的。
傻子的父母是否富贵，是否也被他杀了，谁知道呢？
犯不上费脑子回想。
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朱川想让这个美少年主动伺 候，便起了哄骗的心思。
“小傻子，我不要钱，你陪我玩一个游戏，怎么样？”朱川道。
洛翘显然被引起了兴趣，她最喜欢玩游戏了！
她拍手道：“玩什么？”
“我心里想一个数，你说一个数，我再把心里的数说出来。如果你说的数比我说的数要大，你就输了。输的人脱一件衣服。”
朱川的如意算盘打得哗啦响，无论洛翘说了什么数，他都往小了说。
洛翘的眼眸睁得圆溜溜的，问：“为什么要脱衣服？会很冷的！”
朱川粗笑，浑身血液集中于某处，道：“待会儿会很热的。”
洛翘歪头，道：“好吧，你先想一个数。”
“想好了，你说一个数。”
洛翘点头，道：“翘翘要说啦！我选的数是——”
“零！”
朱川：“……”
他问：“零是什么东西？”
洛翘奇怪，零就是零啊。
显示屏外，甜衣也很奇怪，问：“零就是零啊，他怎么连零都不知道？”
木鹿看了一眼朱砂，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解释道：“这个古代位面还没有数字零的概念。”
甜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古意怎么会说零呢？她现在只是洛翘啊。”
朱砂淡淡道：“记忆封印有些松动。”
“啊？”甜衣讶然。
朱砂没有继续往下说，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似在小憩。
百事通坐在办公椅上，手中凭空变出一本书，书脊写着“傻女”二字。
封面一片空白。
“结局还是一个未知数。”他呢喃道。
显示屏内，朱川道：“你说的不是数，我赢了，脱吧。”
洛翘不服气，零就是数！一定是！
“不对，你耍赖！我要找姨姨作证！”
洛翘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塌，往门口跑去。
朱川将她拦腰抱起，又扔回毛毡上，狞 笑道：
“你不是说冷吗？我来教你怎么热……”
木门“哐当”一声。
两道人影冲进来。
“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