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只是病了
第54章 只是病了
“到时候再说吧!要是让我心情好了,我自然就原谅你们。”崔蒲矫情的道。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泛出一抹微亮,慕皎皎就起床了。简单梳洗过后,她便和红豆一起去龚氏那里请安。
龚氏也早准备好了。见了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慕皎皎,她的眼角却禁不住抽了抽,一手紧紧搂着自己亲生的九娘子慕皌皌:“既然和崔家的亲事已经定了,以后你更要谨言慎行,这段时日就不要再出去见人了,好好在家里备嫁。崔家不是寻常人家,那里头的规矩大着呢!你阿爹已经花大价钱请了两位从宫里出来的女官,让她们教你规矩。今天趁着女官还没来,咱们去香积寺上柱香,求佛主保佑你顺利嫁到崔家,以后也平平顺顺,早点生个儿子也好安身立命。”
“是,儿多谢阿爹阿娘的苦心安排。”慕皎皎顺从点头。
虽然她表现得这么乖巧听话,但龚氏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堵得慌。奈何这事是慕宥吩咐下来的,她拒绝不得。而且这些日子,借着慕皎皎的光,她也的确在同行的夫人跟前赚足了面子,也就更不好意思再乱挑她的刺了。当然,她更多的还是害怕--纳吉已过,慕皎皎已然已经是夫家的人了。等她嫁到崔家去,那就是货真价实是的阁老府的少夫人。到时候他们少不得要仰她鼻息度日。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但想想她还是觉得憋屈得慌。她真恨她的九娘子年纪小。要是她再大点,说不定阁老府看上的就是她的九娘子,而不是慕皎皎这个瘦骨嶙峋的丫头了!
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教养九娘子,务必要让她嫁得比慕皎皎还好才行。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已然无用。龚氏深吸口气,便牵着女儿起身:“好了,随便用点早膳,咱们就出吧!你身子弱,这路上还不知道要颠簸多久呢!”
随便吃了几口东西,龚氏和慕皎皎便各自登上马车,往香积寺方向去了。
原本慕宥的意思还要带上慕皊皊的。奈何慕皊皊身体不适,需要卧床静养,龚氏便只好舍弃了她,单独带着慕皎皎和慕皌皌一道出了。
因为慕皎皎的身体原因,牛车在路上行得极慢。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香积寺所在的山门下。这个时候已近午时,太阳也高高挂在头顶。
今日是十五,前来上香的人极多。山脚下早停满了各色车马,还有提着篮子贩卖香烛的当地村民,以及卖各种野果小食小摊,人来人往,热闹得跟庙会一般。
车夫将牛车停在上下一片空地处,慕皎皎便戴了帷帽,扶着红豆的手下了车。龚氏和慕皌皌也早戴好了帷帽,三个人随着人流沿着一道道的阶梯爬到半山腰上,那里便是香积寺的所在地了。
在大雄宝殿上完香,慕皎皎就已经累得筋疲力竭,双脚都站不稳了。龚氏见状,便请一个小比丘领她们去后头的厢房歇息。
慕家有钱,龚氏当众捐了一百贯的香油钱,自然便给她们换来了一个一间还算宽敞的两进小院。慕皎皎占了一间厢房,龚氏和慕皌皌母女俩一间。
不过慕皌皌年纪小,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怎么都坐不住。才进去坐了会,她就耐不住了,死活缠着龚氏要去后山看桃花。龚氏疼爱女儿,母女俩也难得出来走动,便嘱咐了慕皎皎几句好生在这里休息,就丢下她双双出去了。慕皎皎乐得自在,趁着这对母女走了,她赶紧就在躺上床去,拉过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到一阵悲伤的低泣钻入耳中,莫名叫她的心上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红豆。”她低声叫道。
红豆赶紧跑进来:“娘子你醒啦,是不是饿了?婢子刚才去问过了,这寺院里有厨房,里头的素面做得极好,婢子正打算去给您要一碗来吃呢!”
“嗯,素面自然是要吃的。不过现在,你先去外面看看,是谁在外头哭?听起来这么伤心,应当是遇到了十分为难的事情。”
红豆赶紧答应着出去了。
不多时,她就红着眼睛回来了。“娘子,哭的人是住咱们隔壁的人家。婢子在门口听了几句,似乎是他们家的孩子被邪祟附体,今天特地带着孩子来请慧园大师驱邪的。只是慧园大师云游去了,并不在寺里,他们看着孩子受苦,又兼找不见慧园大师心里难受,所以才忍不住啼哭。”
“邪祟附体?那倒有些意思。”慕皎皎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娘子,这不好吧?你身子弱,要是也被那邪祟冲撞了,那可怎么办?你马上就是要做新嫁娘的人了!”
“这世上的邪祟也分许多种,有些是专拣小孩子欺负,与大人无关,现在这个应当就是如此。”慕皎皎道,坚持要去看热闹。
红豆拗不过她,就只好扶她起来。
此时隔壁院子里,一个穿着打扮不俗的年轻妇人依然抱着孩子啼哭不止。两个一样穿金戴银的中年仆妇正在一旁小声劝着,两人面上也带着明显的愁容。两个小比丘也站在一旁,一个人小声道:“女施主请稍安勿躁。慧园师祖虽然不在寺里,但聚通师叔却在。聚通师叔乃是慧园师祖的亲传弟子,有他来为小施主做法驱邪也是一样的。”
“那就劳烦两位小师傅快去将聚通大师请来。只要小儿身上的邪祟能得驱除,你们叫小妇人捐多少香油钱我们都愿意!”年轻妇人哽咽说着,回头看看怀抱里的孩子,便又落下泪来,“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娘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小郎君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中年仆妇也赶紧劝道。
只是这话不管用,年轻妇人这些日子已经听得太多早麻木了。只要看看怀抱里的孩子一眼,她的泪水依然给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