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狄道（一）

简单了解了一下乌氏牧场情况，商君得知乌氏目前少说也有牛羊二三十数万，良驹更是有五六万之多，更是有为数少的沙漠之舟——骆驼。得知商君一行还得西行去狄道走走，乌堡主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向导”。

日入时分，将士们收拾妥当后也都陆续进入了乌氏堡，虽然是打算自起炉灶升釜造饭的。可热气腾腾的烤羊肉却迎面送了上来，领到食物的将士在自家百夫长的引导下陆陆续续的回到早已搭建好的帐篷。四五十多年过去了，嬴师隰曾落魄流浪携带的行军帐篷，乌氏族人还依稀有记忆，那时谁能想到赢师隰能被老甘龙迎回去当上秦君？谁又能想到赢师隰完全忘记了收留自己的乌氏族人？而乌堡主没有亲历那段岁月，更没见过赢师隰，祖辈也没提及，所以大多都是后来当家后老家老告知。毕竟献公赢师隰年代的秦国被魏国压着打，乌堡主也没上心，只是这次，秦国新军以一敌三的秒杀了义渠千人队，除了几十位前排射手被义渠骨箭镞擦破了皮，或者不是要害的皮肉伤，完全可以说是0伤亡。虽说举族之力可以灭掉这500秦国新军，但这五百新军后呢？那是200多万人口的大秦，杀掉他们的国家总理，到时来个举国血战......想想都可怕，还是老老实实臣服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全部换成了游牧着装，安车军粮全部由骆驼转运。简简单单的军粮，乌堡主带着自家最忠实200仆人，当起了向导，而乌氏惠留下守家。

商君这大爷却没有放弃安车，依旧是坐在他心爱的小安车上，荆南被乌堡主替换了下去，腾出手来的荆南骑在马背上，继续在帛书上绘制行军地图，毕竟再往北，就是流沙了，一行人以前没去过、舟桥部队也仅仅是去过乌家煲。

路上，乌堡主尽职尽责的尽着地主之谊，介绍起西戎，当地人相传，秦人的先祖伯益，在大禹家天下后传位给启后，伯益几番权衡放弃了与启争夺天下共主而往西游历了一番，大禹治水曾几何时也沿嘉陵江北上，越过汶山直插祁连山下的狄道。传言更是到达了居延泽。当时的羌方还派出了破天荒的几千部众一路护送。只可惜啊，羌方好几次都出尽全力帮助中原文明，到头来论功行赏，虽说战利品钱财封赏无数，却是被骂做蛮夷而无封君封侯的可能。致使羌人反复，时不时的勾结戎狄抢掠。不过，羌人听说秦国变法要废除奴隶贱籍，也曾高兴了一番，之前乌氏商队也有接触过好几个羌人部落。只是希望这次西行遇到的，是曾经友好的羌人，否则又得血战一场了。

聊着聊着，乌堡主说出了一个天大的事情，那几个羌人部族说是在南方与一个自称开明蜀国的地方有交易到很漂亮的锦衣。

【小子，这乌堡主可信？】

【商大爷，据历史记载，乌氏堡一向忠于强大的文明。】

“乌堡主，本君给予你大秦对西蜀的通商特权，一律进入西蜀的货物，你来掌控，作为秦国官商，不知你可愿意？”

“商君，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所得你7我3！”

“乌堡主，你错了，是以后大秦占5成，乌氏方国占5成。”

“臣代乌氏族人多谢商君！商君可有其他要求？”

“乌堡主，要求自然有，但目前急需的是把商道打通，且在秦国郡县之内，商队必须遵守秦法。郡县以外道路崎岖、偶有盗贼，本君到时会派秦军保护商队的。蜀国那边，在先君薨逝后也是有派员来吊丧，出乎意外的，还派出了大巫。”

只不过，先君葬礼那天，乌堡主在场，商君却不在意，也就当普通的远房亲戚，大大咧咧的寒暄几句，并没构成对话。

“商君，西蜀应该不会忘记曾经和周武王伐商的事情，只不过，内部问题比较复杂，或许只能是到时臣亲往一趟探寻......”

“乌堡主，本君要的就这句了。”

......

一路上偶尔崇山峻岭，偶尔黄沙袭来，偶尔又是南岸鸟语花香北岸一片绿油油的草场。乌堡主介绍乌氏族人也会来这边放牧，只不过是不是也有义渠牧民，毕竟都是交易对象，义渠和他们也鲜有冲突。越往西，这时辰越是对不上，已然黄昏八九点了，日还未完全落下。骑兵只有有光，也不在意夜行，直接到了一个叫会宁的小镇，才停了下来，说是小镇，其实远没有后世一个村子大。开阔河水交汇处一块硕大的碑石，刻有“会宁”二字，字形古老，极难分别。厉河在旁经过，搞不过几百年后，这界石随时会被洪水冲跑。而汉武帝又再刻一块你我都看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