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抱抱我
而这时,简兮朝处于崩溃边缘的司空冥卿伸手,轻缓地出声说道:“如今我与南逸宸反目,只要你帮我了结禅婆,这万里江山,千秋历史,便由你来主宰书写!”
司空冥卿直直地看着简兮,几乎想都没有多想,便将手伸了过去——
可就在几乎都要触及到简兮手心的时候,他突然僵在半空中,又将手伸了回去!
“你所说的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但也存在俩面性,禅婆是否知晓摄心术暂且不说,我这身上的帝王蛊,却不能不小心。”
换句话说,他现在担不起任何风险。
也就是说,不管他身上的帝王蛊是不是真的,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在他看来,简兮绕是本事再大,也是没有胜率的。
此时若是站错了队,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简兮眼眸危险地眯起,“如此,你是一定要与我为敌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简兮,放弃吧!兴许还能留你一命。”
简兮呼吸一置,有些紧张地看着司空冥卿和一旁虎视眈眈的男子,眼前的情形显然对她不利。
“拿下她!”司空冥卿冷了声线了命令。
话音一落,那白衣的男子拿着手中的匕,猛然朝着简兮攻来——
简兮眼眸骤然放大,身子灵活的闪过,但下一秒,男子突然一个横踢,她躲闪不及,被踢中了腹部,整个人狠狠的飞出几米远……
五脏的不适还没来得及让简兮细细品尝,手心撑在地面上,带动着身子,躲过了男子下一轮的攻击——
俩人力量的悬殊不是一丁点的大,简兮硬是被逼得连还手的空挡都没有,光是防御就已经让她够呛了。
而这时,男子翻身一击重腿,简兮退避不及,只能伸手格挡,那力道之重硬是将她整个人膝盖不禁一曲,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骨传来了强烈的疼痛,硬是让她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今天莫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而这时,男子突然调转了攻击方向,猛的朝司空冥卿攻去——
简兮有些懵逼地看着那一黑一白正在打斗的俩人,有些莫名其妙?
莫不是那是禅婆的人,见司空冥卿泄露太多亦或是有异心,所以要灭口?
可为什么不杀了她之后再清理门户?
处于防御状态的司空冥卿也很是想不通,他一退再退,跟白衣男子扯开些距离,出声问道:“你可知你在作何?”
白衣男子挽唇一笑,“自然知道。”
说完眸子一冷,朝着司空冥卿再次攻了过去——
他是由他新招,亲自训练的暗卫死士,很是清楚他的实力,可为何此刻交手,竟让他倍感压力?
“你到底是谁?”
“死人不必知晓太多。”男子冷然扔下这么一句话,握紧了手中的匕,不过几个来回,在司空冥卿的震惊之下,了结了他的性命。
一旁看着呆的简兮也很是震惊,司空冥卿本身的武功并不弱,不然也不会是曾经江湖中第一杀手组织逝影楼的楼主。
可竟然不过数回便落了马……
她是熟悉那个男子声音的,此前还有刻意改变了声线,但她现在知晓了。
男子眸子轻垂,看着手中倒在血泊中的司空冥卿,扔了手中的匕,转而看向一旁还在错愕中的简兮,柔声说道:“他本来不该死,错就错在了他刚才的一念之差。”
如果他选择站在简兮这边,他便可放他一马。
简兮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整个人猛的一放松,瘫坐在地上,现在全身哪那都疼。
“你怎么会在这?早说我就不用费那么一番口水,你还下这么重的手……”简兮埋怨道。
她刚才是真的以为他会杀了她。
无笙轻扯唇角,说得理所当然:“不危急时刻,岂能体现我对你的救命恩德之心?”
至于刚才下的重手,他能说他是故意的吗?
简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你怎么会在司空冥卿的身边?”
那凤烬呢?
“早在俩个月前,凤烬将我从玄天尊救出,说是要为你铺路,随后问百面将军讨要了俩张人皮面具,我入了司空冥卿的膝下,至于他,我就不知去处了。”
简兮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尤其是永远都没有回报的人情。
简兮几个深呼吸,转移了思绪,出声问道:“这些尸体和帝王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帝王蛊分成年蛊和幼蛊,幼蛊贪血,快速繁殖需要大量的鲜血,而活人拥有自主意识,会与帝王蛊的操作产生排斥,所以才会跟唐芷萱里应外合,一方面是为了削弱敌对的力量,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培育以及操纵帝王蛊……”
简兮越听脸色就越是沉重,刚才司空冥卿说禅婆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整个天下,所以重点就是在这帝王蛊上?
八月十五?
简兮突然想起在天方潭下卓茜未说完的话,让她尽全力阻止,也就说,八月十五,将是整个天下危难毁灭之际?
而这时,简兮的视线看向这偌大的石室内地上摆放着的几百具尸体,尤其是排在她前面的头几具,只见那些尸体迅速白,这个尸体变得干瘪缩水,皮肤下甚至还能以肉眼看见有什么小东西在蠕动……
她身子猛的一颤,偏头看向身旁的无笙,出声问道:“那这帝王蛊可是有灭之法?”
无笙并未着急回应,走到房中的一个箱子面前,弯腰打开,只见里面许多密密麻麻,个个犹如蚂蚁大的黑色虫子在里面蠕动……。
“数量太多,可火灭,但这些东西只要沾到血,不过数秒就能分裂繁殖,不好对付!”
简单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再次出声问道:“你可知晓禅婆的所在?”
无笙轻摇了摇头,“禅婆很是小心翼翼,只有司空冥卿单独跟她见过面,我并不知晓禅婆藏匿之地。”
话音一落,无笙的视线突然看向石门处,转而出声问道:“你可是有叫人来?”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自己人’靠近这里。
简兮楞了一下,顺着无笙的视线看向那石门,有些不确定:“我有在路上留下记号,应该是南景尘吧?”
无笙眼眸深了几分,随即转身,一如既往的柔媚声线:“不要言说提及我与凤烬,往后我会尽量将消息传给你,就此别过。”
话音一落,无笙走到对面的墙壁处,按动一处机关,石门打开,他闪身离去,消失在简兮的视线当中。
只是待他走远之后,他突然停顿下来,从怀中拿出另外一把匕,猛然刺进了自己的右胸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简兮目送这一道石门打开,一道石门渐渐关闭,那石门打开后,是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只见他的身后,是鬼魅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处,见到简兮之后,手腕一动,了解了那男子的性命。
简兮撑着身子想要站起身来迎上去,却触及到鬼魅身后的玄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鬼魅恭敬的退到了南景尘的身后去——
南景尘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紧锁着地上坐着的简兮,随后扫视了一眼这石室中的几百具摆放整齐的尸体,再看向对面地上的司空冥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线清冷:“你真是能耐,早知本尊便不来这一趟,乖乖在家等候你凯旋而归便是!”
触及到那眸中的冰冷,简兮心中猛然一阵抽痛。
她当然知道此刻南景尘正在气头上,换言之就是她,南景尘要是这么做,她也该生气才是!
想到此,简兮扁了扁了唇,朝眼前的南景尘张开双手,娇了声线:“南景尘,我全身都散架了似的疼,起不来了,你能抱抱我吗?”
南景尘心猛然一动,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可他却没有立即附身将地上的简兮抱起,继续冷着声线嘲讽道:“你能耐如此之大,敢一人闯这深穴,这点痛疼又算的了什么!你就当本尊还昏睡着,不曾来过便是。”
“哎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誓,下次再也不敢下药了,求你抱抱我吧!”
她也是无奈之举,要是跟南景尘说出自己的计划,那不用说都该被驳回了!
要不然他肯定是自己装尸体,可他身上还有伤,这么折腾下来,那里还有命!
南景尘绕是再怎么铁石心肠,在简兮这一番撒娇示好下,那心也再硬起不来了。
他附身弯腰,将地上的南景尘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转而离开了这石室。
……
上去之后,身后的鬼魅出声问道:“尊主,夫人,这地下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南景尘没有着急回应,而是看向了怀中的简兮。
简兮想了想,随即出声说道:“南逸宸不是还没走吗?将这事告知他,顺便再说一下此事都是唐芷萱所为,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她与南逸宸现在虽然是敌对关系,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禅婆,至于南逸宸,她先将他放一边再说。
南景尘眸中染上了一丝阴戾之气,显然对简兮的处理有所不满。
若是他,他大可任由下去,等到他们自相残杀,亦或是一方病弱之后,再出手解决……
简兮就是太过仁慈,妇人之仁!
……
几日后。
梁千气呼呼的跑到南逸宸的住所,被刘全拦了下来:“梁将军如此怒气冲冲,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将军?”
梁千冷哼一声,看着眼前挡道的刘全,难道说是皇上不长眼惹恼了他?
“你通报一声,我有事要见皇上。”
刘全眸子轻垂,眸中的深意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他抬眸对上梁千那有些怒意的视线,轻挽起一抹微笑,细弱的应了一声:“请将军稍后。”
随后抬步入了房门——
片刻之后,刘全出来,出声说道:“将军抱歉,皇上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想见任何人,还请将军改日再来吧!”
梁千气得整个胸膛一起一伏,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胸前哈腰点头的刘全,伸手一横,将挡在他面前的刘全推开,作势就要闯进去——
刘全身形不稳,被梁千推倒在地,眼见着梁千就要破门而入,他连忙呼喊:“护驾,拦住梁将军!”
院中驻扎的亲卫军和暗卫皆横在了梁千的跟前,将他包围了起来。
刘全站起身来,声线中带着几丝冷意:“梁将军此举可是想要造反?”
梁千阴沉地瞪着刘全那身上的蓝色总管服,没有与这些禁军暗卫动手,只是提高了声线喊道:
“皇上,简兮早前便传来了消息,这瘟疫都是太医唐芷萱所为,如今死伤人数已达四万有余,还望皇上能立即将唐芷萱捉拿处决,还我泰安一个太平盛世!”
话音一落,良久,那大门缓缓打开,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只听南逸宸出声回应道:
“这一切都只是简兮的奸计,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朕的心腹之臣,让朕自断手足。想不到梁将军如此愚笨,竟信了简兮那等小人之言!”
“皇上,简兮言说,那水和食物中同时服用便能产生毒素,今日以来,下臣严格把控了军中的食物和水的供给,确实缓解了死亡人数的增加,她若是幕后,不可能将此事告知下臣。
而在乾盛边境的枯井中,确实找到了几百具将士的尸体,这更加证明了是唐芷萱在拿我泰安将士在做实验啊!
就算唐芷萱没有下毒,她身为太医,既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至今也没拿出解毒之法,就算不能以下毒之罪将她治罪,也该治她个办事不利,将她暂且关押起来才是啊!”
他相信简兮不会说谎。
倒是眼前的南逸宸,此前竟然给简兮设计,现在又放任唐芷萱继续残害将士,他到底在想什么?
“朕说过,这一切都是简兮的奸计,她设计陷害唐太医,妄想铲除朕身边的忠义之臣,让朕失去唐太医这道保命符!相对比唐太医,朕倒是觉得梁将军才是泰安最危险的,简兮大胆放言要与朕作对,你还如此相信帮她讲话,实在是让朕心寒呐!”
梁千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此前本来觉得南逸宸也算是贤仁之君,辅佐其令百姓过上好日子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可现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昏君一个!
话说到如此地步了,梁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南逸宸,转而大步离开此地——
既然南逸宸偏袒唐芷萱,他就是要反,也不能再任由唐芷萱再迫害他泰安的英勇男儿!
……
半个时辰后,梁千气势冲冲的直接奔往唐芷萱的所在,从远处便见到她假惺惺的为那些染上了‘瘟疫’的将士包扎喂药,这让他心口那把怒火燃烧地越加茂盛了!
他提着手中的长戟,快步朝着唐芷萱而去——
“奸臣,纳命来!”梁千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戟朝着唐芷萱刺去!
唐芷萱大惊失色,连忙扔下手中的白布,苍蝇无头的乱跑着——
随后,副将军接到皇帝的命令,将梁千拿下!
那些病弱的将士也不得不拿起了长矛,有些矛盾的看着待他们如亲兄弟似的梁千,心中是百般不愿意与他作对为敌的。
而梁千亦然,这些将士男儿都是有家室的,死了一个,都是无辜。
俩方都不愿意出手,但总是架不住一方不得不遵从命令,朝着梁千攻去!
梁千看向那人群后朝他笑着的唐芷萱,忍不住咬了咬牙,随即看向眼前的这些将士,出声喝道:“尔等让开,老子只取那娘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