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实地考察
中午也没喝酒，只是简单的炒了几盘家常菜，匆忙填饱肚子，就去忙下午的事情。
杨浩跟着韩进军身后，巡视一番厂区，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不下于300亩。
生活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学校、医院、电影院、大礼堂、邮局、职工宿舍、食堂、澡堂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红岩机械厂因为业绩不佳，生产已全部停止，所有人都在家里等消息。
厂里的大小车间，全都是红砖黑瓦，修建得十分高大。
连万平方米的厂房都有几栋，千平方米以上的厂房，更是比比皆是。
虽然生产机器全是六七十年代的老设备，工人师傅却保养的相当好。
杨浩花费了半天功夫，才把整个厂区视察完。
在视察过程中，杨浩跟韩进军浅显交谈过，红岩厂的基本情况，他已经全部获悉。
红岩机械厂辉煌的那个年代，厂里的员工以及家属人数近万，支撑起整个歇马镇工业。
如今因为经营不善，资金链短缺，情况已经日落江河，工厂已经衰败到职工不足300人。
里面大部分都是老师傅，年轻的职工都纷纷离开，另谋出路了。
机械厂招待所。
两人围坐在茶几上喝着茶，过程中边喝边聊天。
韩进军放下茶杯，心情显得十分浮躁，瞥杨浩一眼，见他还在那里细细品茶。
顿时，忍不住开口：
“贤侄，厂里的困境你也看到了，不知有没有办法可以拯救？”
杨浩呷了一口茶，合上茶盖。
“有三条办法，就是不知道韩叔中意哪条？”
韩进军相当惊诧：“哦！快快说来！”
杨浩沉声道，“第一个办法企业转型，把船舶发动机砍掉，全力进军车用柴油机领域。”
“不行，风险太大，就是生产出来也竞争不过潍柴玉柴。”韩进军张口就否决了。
“那就用第二个办法，升级到整车制造，柴油发动机销量就能得到保障。”
韩进军眼眸一亮，随即黯淡了下来，“办法的好，就是没钱呀！”
杨浩微笑着说，“你们作为国企，不是可以找银行贷款吗？”
韩进军面露尴尬，支支吾吾：
“我们现在还欠银行一屁股债，现如今没有哪家银行愿意给我贷款！”
“那就没办法了，只有最后一招国企重组！”！杨浩双手一摊，无奈道。
国企重组？
说穿了，就是找一家企业并购国企。
工厂被人兼并，韩进军其实早有预感，心里并不抵触。
见对方沉默不语，杨浩误以为刺激了他。
“韩叔，假如你不想工厂被人兼并，也可以破釜沉舟，选择企业转型！”
韩进军摆了摆手。
“倒不是反对，只是找不到人接手呀！”
杨浩讶然道；“难道你找过？”
“机械局也想办法找过几家企业，但大家都不愿淌这浑水。”韩进军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杨浩猜想主管部门多半找的是内部企业。
而江州本地这些国有企业，自身都经营困难，怎么会有能力拯救红岩机械厂呢！
见自己提出的建议全被堵死。
杨浩也感到气馁，耸耸肩，“韩叔，这样都不行，我也没办法啊！”
韩进军脸色怪异的凝视着他，过了片刻，一句一句地说，“解决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杨浩为之愕然，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会要我来收购吧？”
“怎么！瞧不上？”
“怎么会呢？只是……”
还没等杨浩话讲完，就被对方打断，“想不到会让你接受，不是想不明白？”
见杨浩点头，又继续说：
“如今你的业务好似跟我们沾不上边，难道就打算一直在摩托圈里混？”
干一辈子摩托。
怎么可能？
杨浩注定会在机械行业大展拳脚，怎会甘心自己受困于此。
但是也不意味着，自己就一定要接手这个烂摊子。
于是，杨浩遂问道：“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见他一口就问到点子上。
韩进军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我们厂早就开始了车用发动机的预研，如今只差临门一脚。”
这倒有点出乎杨浩预料，看来小觑了红岩厂。
杨浩感叹道：“这可是造化弄人啊！如果能提前研制出来，厂里处境也不会这么尴尬。”
闻言，韩进军一脸惭愧，嘴里充满苦涩。
“当时决策失误，如今只能吞下苦果。”
杨浩看他脸色苍白，连忙劝解：“韩叔，决策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也不要太自责呢！”
见他安慰自己，韩进军也觉得失态，连忙话锋一转，说道：
“我带你去实验室看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太有兴趣了，麻烦韩叔带路。”杨浩一拍大腿说。
两人转身就离开了招待所，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条羊肠小道。
两旁栽满了花草树木，前方隐约可见一栋白色房子。
“韩叔，对面就是实验室？”
韩进军微微点头，随即就迈开了脚步，杨浩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杨浩才发现，房子里面别有洞天，实验室并没有安置在房间里。
而是建在山壁里。
打开厚实的铁门，随机打开灯光，杨浩跟着进入了遂洞，没走几步，拐弯就看到一个洞窟。
韩进军轻车熟路打开电闸，洞窟大门就缓缓升起，里面的实验器材一览无遗。
一路走过来，杨浩心灵都受到极大震撼。
我的妈呀！
这保密也太严了。
难道这就是军工特色？
看他一脸惊讶表情，韩进军好似猜到他的心思，一脸骄傲的说：
“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议，这条隧道，当初建厂我们可花了几个月挖掘？”
确实了不起！
七十年代国家贫穷，有没有大型机器？全靠人工挖掘，不但艰辛，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
杨浩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器材十分老旧，还在角落处发现，产自扬州八十年代的手工车床。
瞥见韩进军走到最中央的工作台，准备揭上面机器油布，杨浩好奇地跟了上去。
里面的机器很快就露出庐山真面目，赫然是一台崭新柴油发动机。
长一米，70公分宽，高不下于60公分。
杨浩仔细端详了一番，原来是一台立式单缸四冲程发动机。
韩进军在一旁介绍：这台发动机净重420斤，最大马力150，最大排量4L。
杨浩用手敲了敲机器。
“我看这台机子已经组装的很完整，还差什么工作没做？”
“机子点火没问题，只是调试工作还没进行，就是不清楚参数是否达标？”
听他这么说，杨浩也不嫌油污，亲自用手仔细检查一番，顿时就搞清楚了机子的结构。
国外80年代的水准！
技术虽然落后20年，也并不意味着一无是处。
安置在一般工程车辆上，动力绰绰有余，虽然不耐用，油耗有点高。
但这些小毛病，对他来说并不难，只要稍微调教一下，就能消除这些隐患。
杨浩排查完发动机，又检查一下实验室的器材，才离开隧道返回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