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挽救联盟的最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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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得寸进尺,最厉害的也莫过于此了。
但正如前面所说的,这些大猩猩都是酋长的儿子,联盟没办法对他们直接动武。为了先暂时平息事端,恢复科斯莫的秩序,赫鲁晓夫只能硬着头皮佯装答应大猩猩们的要求,并让他们都先回到宿舍去等待最终的结果。可即使这样,这些野蛮的家伙还是聚集着,并不愿散去,甚至是变本加厉。
最终这些人是怎么处理的,没有亲眼见过的不会知道。卡图科夫也是事后才拿到档案的,而那些在现场的人,对此事也是讳莫如深。结合现场的情况和之后亲历者的态度,当时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不入眼的。
赫鲁晓夫也通过这件事认识到,这些大猩猩虽然值得拉拢,但并不值得让联盟的人为此付出代价。于是他直接下令取消这些阿菲卡学牲的经济支持和其他福利,每个月2000卢布的生活费也被削减为200卢布-500卢布,仅仅够他们的日常开销——考虑到大猩猩们的食量,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的。
之后,单人单间的宿舍也被取消,大猩猩们被重新分配到了30到40平方米挤4到6个人的狭小空间之中。至于赫鲁晓夫之前答应的旅游,还有女学生辅导功课之类的,那自然是想都别想。
上面的人如此表态,平日里受大猩猩气的普通人也大都不再压抑,在平时的生活中直截了当的表现出了对大猩猩的厌恶。只是冷暴力已经无法让联盟的人满足了,他们要用真的暴力来回敬大猩猩过去的所作所为。
特别是那几千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女儿还没结婚就生下“黑娃”的男人,自己学校的女朋友被大猩猩说走的男人……他们再也不会压抑心中的怒火,他们要用真实的行动去复仇。
这固然是好事,但不得不说赫鲁晓夫还是有些太急了,就和他以前做事的时候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并不会考虑到一件好事真正做完之后会带来的负面效果。
联盟对大猩猩的态度转变之后,那些阿菲卡地区对联盟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除去一些真正信仰坚定的,其他都倒向了米国,也有一部分抱上了联盟的一个小弟——而在联盟发生过的一切,正在这个小弟这里发生着。只可惜,这个小弟没有联盟这种清除害虫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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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联盟和自己最大的小弟在边界问题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谈判。小弟认为那些地都是前朝送出去的,也是联盟的前朝接收的,因此应该归还。但联盟这边认为既然是前朝的事情,那就没必要放到现在谈。他们还调侃说:
“你们要是真的对几十年前的文件有意见,那你们怎么不敢去南边讨要你们的两个港口呢?”
你还别说,这时候联盟的这个小弟还真不敢。
谈判没有任何结果,双方还是处在一种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敌对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卡图科夫的军改也不得不暂时停止。
然而另外一边,赫鲁晓夫却还是没有停止改革的脚步。他认为,联盟现在取得的成就得益于前几年的改革,现在要想更进一步的得到发展,那就必须要更进一步的改革。于是,赫鲁晓夫决定开始对联盟最根本的地方下手。
第一,继续开除联盟内部那些只懂得溜须拍马而没有真才实学的干员,继续开除只懂理论知识而不懂得如何实际运用的干员。并且进行季度性的考核,一旦有连续三个季度都无法完成目标的,或者引起他人不满造成影响特别严重的,直接开除绝不姑息。
如此一来,那些靠走后门进来的或者靠交易进来的都会滚蛋,只留下干实事的人才。不但能够提升工作效率,还能够减少工资开支。
缺点自然也是有的,那就是会让那些已经坐上高位的人无法扶持自己的人上来——为什么说这是缺点,原因也很简单:这种做法无疑会让赫鲁晓夫的敌人更加的团结,这也是卡图科夫最为恐惧,以利亚多次提醒过的。
卡图科夫并不希望改革走到这一步,因为这带来的风险无疑是巨大的。但,如果不走到这一步,那改革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季度的会议上,赫鲁晓夫骂的很是难听:
“联盟需要的是能够做出成就的干员,而不是现在赖在位子上不走的草包。”
他没有指名道姓,几乎是相当于骂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他又在会议前提到的第一点上,加上了第二点:从今年开始,旅行所有的花费干员自己承担,汽车,电视等大宗物品的购买由干员自己承担,无论职务如何,房产不能超过三处,之前对下级的限制一并延伸到上级等等。
第二点的限制,比起第一点更是会引起普遍性的不满。因为第一点仅仅是限制了他们扶持自己人的道路,第二点,却是真正让他们无法【享受生活】。
三年前赫鲁晓夫在温水煮青蛙,现在水开了。
在过去一年时间里,基层有大约75%的人被开除。如果今年还保持这个比例,那么仅仅在克宫就有400多人将要面临失业。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信号,也让那些自觉地无能的人恐惧。他们害怕自己被开除,害怕自己无法再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于是,他们决定对赫鲁晓夫下手。
一开始,响应的人并不是很多。然而在第一季度会议结束的时候,赫鲁晓夫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无论何种职务,从即日起,只要担任连续超过10年到14年的,便自动离职。基层岗位,连续超过5年和7年的,也自动离职。
虽说赫鲁晓夫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声明说他自己也会到期离职,但这并不能让那些平日里享受惯了的家伙感到一丝一毫的心安。什么叫廉耻,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利益;什么是联盟的稳定和发展,他们是不关心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富足生活还能不能继续,自己还能不能继续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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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刚回到家的卡图科夫就突然吐出这一句话,语气里充满着疲惫和无奈。叶卡捷琳娜以为卡图科夫在第一季度的会议上遭到了来自“敌人”的“群殴”,赶忙安慰说:
“大家都是这样的,上位坐久了之后总是要离开的,没关系……”
卡图科夫以为叶卡捷琳娜在说赫鲁晓夫,便回应说:
“我知道人总是要离开的,但是现在改革才刚刚开始,他可不能走啊,最起码不能是让别人把他搞下去的。”
叶卡捷琳娜有点懵,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把卡图科夫带到了餐厅。以利亚早早就在餐厅坐着了,他今天对厨师下了溜肥肠的订单,正在等着自己的美味佳肴。
卡图科夫坐在以利亚身边,对他讲了今天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和赫鲁晓夫最新推出的方案。卡图科夫说:
“今天坐在会场上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特别是当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同志说无论何种职务从即日起只要担任连续超过10年到14年的便自动离职这句话时,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是冻结了一样的冰冷。我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要像你说的一样开始行动了吧,因为这已经触碰到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
“你说的没错,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尝试说服赫鲁晓夫,让他增强自己安保的同时,也应该把那些怀有异心的全部都清除出去甚至是送去古拉格里去。直接杀掉是最好的,但我想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选择。要是之后真出了事,那用那些圣母小鬼的话说:赫鲁晓夫太圣母了,活该。”
说着,以利亚脸上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他以嘲讽的眼光看待联盟的一切,自然也是把联盟的起起伏伏都当乐子来看。他刚才的话中,也并没有直接告知卡图科夫保住赫鲁晓夫的方法。
卡图科夫问说:
“你还有什么更多的建议吗?从现在开始的一年是最关键的一年,只要能坚持住,之后的改革就会一帆风顺。”
“最开始反而是最难的,你自己慢慢努力吧,天命不可违。”
“我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
“但你永远无法阻挡时代发展的洪流。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这个世界有一个善恶力量的平衡。正义力量的逐渐强大便注定恶势力的逐渐崛起——这崛起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恶势力变得更强,另一种情况是新的恶势力的崛起,这意味着旧的恶势力必然消散。很明显,联盟就是第二种情况。”
卡图科夫知道以利亚口中的恶势力指的是什么,他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以利亚的话问下去:
“那如果我想要让联盟变成你口中的第一种情况,那我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在其他恶势力崛起之前将他们全部都吃掉。”
“那其他的恶势力指的是……”
“一超多强这个表述还记得吗?”
“记得。”
“干掉所有的多强,联盟就能继续维持这个世界第一的头衔。至于能维持多久,那就看天命了。”
以利亚的意思是让联盟主动发动战争,依靠战争的掠夺来发展联盟,同时依赖这个战争转移内部互相争斗的矛盾。这样的话,发展的底子有了,赫鲁晓夫也能一直留在那里,不会被另外一个人取代。
的确是一个好方法。但卡图科夫并不想这样做。原因也很简单,联盟如果要对自己的小弟动手,动手之后还能对自己的发展大有帮助的,那也就只有东边的那个了。然而东边的那个,除非一下就打趴下,不然耗的话定然是耗不起的。而那些小国,就算打下来也没什么大用处。
看样子最好的方式还是想办法为赫鲁晓夫拉拢自己的势力,只要军队还在手中,那就不会出事。
谁掌握了军队谁就掌握了话语权,这话是绝对没错的。想要保住赫鲁晓夫的卡图科夫一派,和另外一个想要弄走赫鲁晓夫的一派都在此时想到了拉拢军队。至于谁的拉拢更加的有效,那自然是看谁能够为军队带来更为长远的利益。
很明显,卡图科夫是不占优势的。因为几年前的军改就是卡图科夫提出并实行,断绝了那些军官从中牟利的机会。而去年由一个老兵生活金的问题引发的一长串事件,卡图科夫更是从中拔掉了许多军官——光少将以上军衔就被革除了8个。
如此铁腕手段,导致卡图科夫从去年开始声望不断地下降。而他一直站在赫鲁晓夫身边的这个立场,让他的声望在今年赫鲁晓夫公布最新的改革方案之后又进一步的下降。
相反,总是迎合别人,对军事以外的事情不发表任何看法的崔可夫,在各个势力中都吃得开——他从不明显的表态,这让几乎每一派都会想着拉拢他而不是对付他。
这个世界,是否正确并不重要,正义也并不重要。往往那些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是要被诋毁的,往往那些坚持正义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是主流;
徇私舞弊,贪赃枉法是主流;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是主流。
改革的阻力在第一季度会议之后迅速出现,当根本的利益被触碰,这些自私的恶鬼绝不允许有人阻止他们继续吸血。他们互相勾结,伪造出一副安定的假象。他们编造谎言,说是一切都需要时间。
最终,直到赫鲁晓夫离开这个位子,他所期待的改革也始终没有进行下去——不是没有完成,而是根本就没有进行。他们总是互相勾心斗角,却又在这个时候无比的团结。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对方,现在又为了共同的利益联合在了一起。
卡图科夫也不禁感慨:
“看到他们的逝去你会心痛,想起他们留下的会更心痛。我也不禁问自己,过去的信念是否已经消失了?最初的信仰究竟被埋藏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