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查账

说到这，北冥神若就想问问，“祖父知道我过得不开心？”

北冥敬苦笑，“怎会不知？他们那样对你，你能开心？”

“那他们为何那样对我？”神若问。

北冥敬长叹一声，“许是因为嫉妒，嫉妒你长得漂亮，嫉妒你是大学士府的嫡长孙女，嫉妒我手把手教你写字，嫉妒你的学问比他们都好，若儿，这不是你的错。”

北冥神若哦了一声，垂下眸子，“北冥轩和北冥融雪一直在嫉妒我。”

“是。”北冥敬承认。

“所以，北冥轩就可以连我这个长姐都不认了，对我出言辱骂，北冥融雪甚至可以动手打我，是吗？”北冥神若的气势有些冷。

“这......”北冥敬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北冥融雪当着周家姑娘的面掌掴了她，可当时谁也没有为她出头替她做主。

难怪她说谁也不能做她的主。

“若儿，你父亲......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北冥神若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或许不来还能保留一份对祖父的敬重之心。

“算了，如此苍白的话语不说也罢，祖父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她深深的看了老头一眼，转身离开。

只几步，北冥神若的身影便淹没在黑暗中，北冥敬扒住牢栅久久不愿回去。

朦胧的月，安静的街。

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生出。

北冥神若没有赶他走，回去后用紫灵晶给太上皇治疗，太上皇还是昏昏沉沉，没有什么明显起色，却也没有再严重。

冯氏屋中已经闹翻了天，北冥轩撞墙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发热，冯氏派人去请大夫，守门的禁军说什么也不让出去，最后冯氏亲自过来发了一通脾气，被禁军驱赶回去。

二房也很热闹，北冥海被一个婢女扇了一巴掌，恼火了一天，谁也劝不住，在屋中一个劲儿的骂影七骂北冥神若，再加上喝了酒，更来劲儿了，各种难听的话往外骂。

清扬阁当然也热闹，除了冯氏一趟又一趟的派人来请北冥神若外，影七和燕瑾瑶是最闹腾的。

影七跟谁都能玩到一块，燕瑾瑶这年纪喜欢追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在她眼中，影七就是比自己大的孩子。

神若给太上皇治疗完已经是后半夜，吃了点宵夜便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冯氏带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亲自往清扬阁去，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呢。

雍容华贵是没有了，端庄秀丽也没有了，面容憔悴，眼圈发青，外加一肚子的怒火。

她照顾了北冥轩一夜，一夜未眠啊，这是多大的事啊。

早上北冥轩刚好些，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清扬阁，说什么也要把昨日丢失的颜面找补回来，顺道把满腔怒火发泄出去。

可清扬阁早已今非昔比，岂是谁人都能乱闯乱进的？

院门关闭，冯氏下令叫门，几个婆子拍门拍的手疼，门就是不开。

冯氏恼了，“去，让管家带几个小厮过来撞门。”

丫鬟跑了一趟回来说，“夫人，管家说这会儿没人能腾得出手，让夫人自己想办法。”

冯氏气得一巴掌甩在丫鬟脸上，怒斥，“废物。”

“夫人息怒。”丫鬟捂着脸跪了下去，脸已经肿了起来，很痛，却也不敢哭。

“传我命令，让管家立刻带人过来，把清扬阁的门给我撞开。”

丫鬟赶紧又跑了一趟，寻死觅活的求了刘伯好一阵，刘伯就是不理，见她脸颊肿着，不忍的说了一句，“现在是大小姐掌家，你叫我去撞门？你想让我也睡墙里是怎么着？”

丫鬟还想求几句，刘伯道：“回去吧，你就告诉大夫人，说老夫人不同意。”

冯氏听丫鬟说完，反而冷静下来，是啊，现在是北冥神若掌家，背后又有老太太撑腰，这会儿得罪她可落不着好。

但这口气呀，是怎么也咽不下的。

这几天，冯氏院子里的人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冯氏骂完北冥轩骂，北冥轩骂完冯氏再骂。

消息报到神若这里，神若神色淡淡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还是让影四影五去监视大房二房那边，那些都是小人，会背地里搞事情，不得不防。

她问影七，“影二影三还没回来吗？都几天了？”

影七也纳闷呢，“说的就是呗，就算皇宫再大，他俩这几天也该逛完了啊。”

“主子，要不属下晚上过去瞧瞧？”

神若淡淡抬眸瞧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有兴奋雀跃的光芒，果断拒绝，“不，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好，我比他俩更需要你。”

影七嘟起嘴，她太难了。

刘伯带着账房先生来了，一摞摞的账本放在桌子上，“大小姐，这是近几年的帐，请您过目。”

北冥神若随手拿起浮头的账本，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账房先生，似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账房先生躬身站着，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刘伯见状，问：“帐有问题？”

账房先生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账房先生苦着脸道：“这不是紧张的出汗嘛，老刘啊，你面对大小姐你不紧张吗？”

“我不紧张啊。”刘伯说的云淡风轻，转过脸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唉，有汗。

“账本我慢慢看，别以为我看不懂，我什么都会。”这可不是北冥神若瞎说，哪怕从后世随便拽过来一个小学生，算数都会比这里的账房先生强百倍不止，这不要说她了。

“是是。”账房先生躬身应是，旁的半句都不敢瞎说。

“还有。”北冥神若说道：“大房二房所有开支全都停了，任何人想要从账房支取银子，必须由我批准后才给，否则，我唯你是问。”

“这......”账房先生为难了，“可是大小姐，若是几位少爷小姐还好，若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要支取银子，小人实在阻拦不住啊。”

一句话，道出了打工人的艰难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