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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魔刀前世

两人用完饭,王博达起身徐徐讲道:“江湖传言五十年前镇远镖局少主石云帆,年纪轻轻却已是武功卓绝,手下却也毫不留情,每每遇见劫镖黑道,俱都不留下活口。传言他一把黑色天玄刀,削铁如泥,被称为人间妖器。此刀大有来头,一百年前铸刀大师风羽自师父手中得来天外来石,耗了三年时光,不惜用血肉铸成。不料,江湖巨盗楚天横杀死风羽全家二十三口,夺得此刀。就是依仗天玄刀,楚天横屡屡犯下大案,官府都奈何不得。据传楚天横搜罗天下宝物据为己有,几乎富可敌国。他将财物藏至海外孤岛之后便不知所踪。据传言,楚天横生死弟兄石重,因分赃不均将其杀死夺得宝刀,并将楚天横藏宝秘图据为己有之后消失在江湖之中。想不到五十年后此刀重现江湖,却引起一场腥风血雨。镇远镖局因石云帆而声名大振,也引起不少黑道仇视,再加楚天横秘宝庞大,引黑道对镇远镖局心图不轨。就在石云帆江湖声名如日中天之时,当年黑道之首黑云社,夜袭镇远镖局,石云帆凭借宝刀之力斩杀不少黑道高手,怎奈对方人手众多,镇远镖局几乎被赶尽杀绝。石云帆逃杀出重围,但未躲过黑云社五大高手剿杀。石云帆走投无路坠崖身亡,黑云社既未得到宝刀也未得到藏宝图。看来,石云帆坠崖后并未立时身亡,躲进洞中匆匆写下一半遗书这才重伤而亡。在坠崖前石云帆将藏宝图隐匿于大石之下,指点有缘,且是心地纯良之人觅得此图。”

周青轩听得有些痴了,不由道:“师父,江湖虽险,却甚为有趣,等徒儿大些,定要下山闯荡一番!”

王博达一怔,道:“轩儿,人各有志,你要闯荡江湖……为师定不会横加阻拦,但江湖之事往往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待你踏入江湖,你便会知晓,一入江湖万事催,一人名就万骨枯。”

山中清晨鸟鸣回响,周青轩手中利剑犹如寒星点点射散雾气。黄昏残阳之下,天玄刀好似炽热烈焰焚尽袅袅青烟。深夜廖星闪闪,周青轩又好似老僧入定般摒弃世间纷扰。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山中的岁月似水静流,一晃便是三个寒暑交替。

一日,王博达笑吟吟道:“轩儿,来来来,好久未曾和你过招比试,咱们今日一试身手,如何?”

周青轩笑道:“师父,你已年迈,徒儿何敢与你比试?”

王博达面色一僵,道:“你这顽徒,别以为习了数年武艺便不把师父放在眼中,你要谨记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陈的香。”

周青轩道:“师父武功盖世,江湖人称霹雳剑圣,依我看,您若是重出江湖仍是老丈不服输,拳打武当脚踢少林,剑挑五大剑派!”

王博达冷面道:“小子看剑!”

周青轩连忙腾空后翻,飞出三丈开外,剑眉一竖、举剑横胸,道:“师父,以大欺小还偷袭徒弟,有损你霹雳剑圣一世威名。”

王博达一笑,道:“四下无人,收拾你这个臭小子焉可受那虚名拘束?这次为师让你先出招......”

周青轩道:“如此甚好......”周青轩含字未吐,王博达一个天外飞剑已然刺到面门,周青轩叫苦不迭,铁板桥堪堪躲过后滚落一旁。王博达得势不饶人,撩剑式携风而来。周青轩大惊,急急挥剑相格,两剑相碰花火四溅,竟是不相上下,周青轩单手撑地倒挂金钟飞过王博达头顶,王博达一招剑雨飞花自下而上接连刺出,周青轩一招覆手为雨,电光火石般在空中拆了十几剑。未等周青轩站稳,利剑如影随形斜叉里从腋下刺来,周青轩脚步灵动,施展家传轻功身法随心而走,转身反手横劈竟在一瞬之间用剑施展刀法。

王博达面露赞许之色,一矮身手中利剑划出一道半弧直削周青轩下盘,周青轩此时步法已然施展开来,避剑时机拿捏得秒到毫颠,剑法与刀法神出鬼没,如白浪滔天,围王博达一阵猛攻。王博达有心跃出八卦圈之外,但周青轩左封右堵始终不能成行,无奈之下与周青轩展开苦战。二人你来我往拆二百余招,王博达头皮已渗出细细汗珠,自知再不凭借内力已是无法取胜,便用八成功力一招力劈华山,周青轩不知师傅这一剑已增加功力,信心满满迎上前去,顿觉手臂发麻虎口剧痛,身形晃了三晃,这才稳住身形,王博达虚晃一掌飘然而遁。

王博达故作喘息道:“罢了,罢了,今日到此为止,怪不得你口出狂言,原是武功近日又大有精进,逼我用八成功力才勉强和你打个平手......”

周青轩道:“师父不讲江湖道义两次偷袭徒儿,我不服,我要再比.....”周青轩脸上稚气已消,身姿挺拔如松,竟比王博达高出数寸。面庞微黑却颇为俊逸,尤其一双眼目甚为明朗,专注之时犹如光彩流动。只是身上行头颇为寒酸,上身一件麻衣短卦,下身却是七分短裤,脚蹬露趾草鞋,大拇脚趾一翘一翘甚是滑稽。

王博达摆手道:“为师只想试你的武功而已,你又何必和我这老头子怄气。”

周青轩咧嘴一笑,道:“师父怎会变老?活在这仙山之中,再过几年便成不老神仙。”

王博达颔首道:“我徒儿说话当真中听。”

周青轩道:“猎户纷纷出山而走,徒儿之话中不中听还在师父自行斟酌。”

王博达一笑,道:“为师这便要赶你下山。”

周青轩一怔,道“下山?为何如此仓促?师父可要同行?”

王博达道:“从来只有徒弟学成下山,你见哪门哪派师父下山的?”

周青轩面色一紧,道:“此话当真?”

王博达正色道:“轩儿,为师已思量多日,以你如今艺业,在江湖上立足已不是难事,为师二九之时已在江湖成名,论及武功和内力修为,为师自认那时不及你。”

周青轩脸露得意之色,道:“名师出高徒。”

王博达笑道:“此话甚为受用。这八年间日子虽是清苦,教你武功我也耗费不少精力,为师却是却乐在其中。不过念你尘缘未了,尚有雄心壮志,为师怎忍你在山中虚度光阴?”王博达纵然内功高深,却也不忍师徒分离,不由眼中噙泪,良久不语。

周青轩见后心中感伤,哽咽道:“孩儿不愿离开师父,一生为师终生为父,愿在山中继续服侍师父。”

王博达心中宽慰,道:“轩儿,师父知你心地纯良,定是舍不我。不过你艺成在身,江湖之中已可来去自如。”长叹一声又道:“我与你爹俱是失意之人,昔年我与师妹青梅竹马,私定终身,无奈天意弄人,最终师妹另嫁他人,我心灰意冷,出走江湖到处与人交战,才得霹雳剑圣之名,只是为师如何叱咤江湖也无人与我共享。你爹也如我一般落寞,你娘离他而去虽然可恨,但据你爹口吻,心中定是早已释怀,且临终前念念不忘,你此时不下山去寻,难不成你母子要永生不见?”

周青轩目中含泪,道:“难不成女子俱是负心之人?”

王博达苦笑,道:“情这个字又有谁人可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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