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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丞相,谢肃之

丞相走到沈宁宁身边。

小家伙立马挪了挪身子,把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伯伯,你跟我一起坐~”

丞相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蹲下身来,看着小家伙:“宁宁,伯伯有要事,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

沈宁宁水汪汪的黑眸里,顿时有了一丝难过。

她不喜欢分别。

但小家伙很懂事,马上振作起来,糯糯问:“伯伯要走多久呢?”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丞相说完,又道:“我不在的时候,宁宁如果被人欺负了,可以去丞相府找我,会有人帮你的。”

沈宁宁鼓了鼓粉腮,甜甜地笑了:“哥哥会保护好我哒,伯伯你不用担心。”

丞相握着她的小手,反复看她的样貌,似乎恨不得刻在心底一样。

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宁宁的面孔,跟他女儿在襁褓里时的小脸,恍惚中,丞相觉得竟有些重叠。

他几乎可以确定沈宁宁就是他的女儿,可是他没有任何信物佐证。

所以,要先见到他妻子的陪嫁丫鬟,她是最后一个见到他女儿的人,这样,他才能确认。

“宁宁,伯伯的名字,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教给你。”

他说着,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随后,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

谢肃之。

沈宁宁见状,连忙道:“谢伯伯,我记住啦!”

谢丞相缓缓点头,他站起身来:“宁宁,伯伯会给你写信的,最迟,今年冬天,一定会回来看你。”

说罢,他带着人转身离开。

但走出一段距离,谢肃之还是忍不住回头。

只见人来人往的街道,沈宁宁孤单的小身影坐在那,她身边摆着一大碗馄饨,还在冒着热气。

而小家伙水灵灵的眼眸,一直望着他。

那其中有不舍,但看见谢肃之回头看来,沈宁宁再次鼓起小脸,朝他挥了挥小手。

谢肃之眼眶一热,扭头离去,再也不敢回头去看。

上了马车,六名暗卫开道,一路疾驰向西。

路上。

心腹问:“可要给皇上留口信?”

谢肃之揉了揉眉心:“皇上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女儿,送一只飞鸽回去,他就会明白。”

“是,”心腹见他面带愁容,便试探着道:“大人,您有顾虑?”

谢肃之仰头,冷峻的眉眼中,透着淡淡的迷茫。

“阿忠,你说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血亲感应这一说?我看见沈宁宁时,心里竟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女儿。”

心腹沉默了一瞬:“也许是因为,福宁县主跟夫人一样,都姓沈,所以让大人感到亲切的缘故。”

谢肃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多了几分疑惑。

“心娘曾戏称,要让孩子跟她姓,但女儿丢失的时候尚在襁褓,就算沈宁宁真的是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姓沈?”

“方才竟忘了问,这名字是谁为她取的。”

心腹跟着点头:“说不定是巧合,等大人见到夫人的陪嫁,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那是最后接触过他女儿的人,所以,她一定知道,他女儿丢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东西。

谢肃之走后,沈宁宁就将他的馄饨分成三份。

一份添到了陈少北的碗里,还有一份给了自己,剩下那份吹了吹,给黑狼王吃了。

回家的路上,沈宁宁骑着黑狼王,在街上引起不小的骚动。

不少胆子大的人纷纷靠近,跟沈宁宁握手攀谈,甚至有人,给小家伙和黑狼王购买礼物赠送。

最后,还是陈少北让将士们开道护卫,才顺利离开堵得水泄不通的大街。

走在回家的山道上,明亮的满月,照着道路。

沈宁宁坐在狼背上晃动小脚,手里提着一篮子礼物。

里面不乏是一些月饼、糕点,还有人给的银子和手帕。

陈少北骑着马跟随,不由得说:“沈小姑娘当真人气旺。”

小家伙听言,恍然想起一件事,小手捂嘴:“刚刚我应该趁机宣传我的茶棚哒,哎呀,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不过,转念又道:“算啦,水甜不怕巷子深,大家总会找来的。”

陈少北惊讶于她的经商头脑,跟着笑了起来。

沈宁宁抱住黑狼王的耳朵,说起悄悄话来。

“狼狼,跟你说个秘密。”

“嗷?”

“我觉得,如果我有爹爹,那肯定就是谢伯伯那样的!”

“哼!”黑狼王从鼻尖里发出一声不屑。

小家伙连忙讨好般地摸了摸它的脑袋,顺着狼毛。

小嘴说话甜甜的:“当然咯,谢伯伯也没有狼狼这么好,这么贴心!”

黑狼王这才扬起高傲的头颅。

沈宁宁趴在它身上说:“我只是觉得,爹爹就应该是那样的叭。”

“刚刚我们也遇到了很多长辈,对我们表达了喜爱,可是没有一个人,像谢伯伯那样,给我亲切的感觉。”

“狼狼,你说,谢伯伯真的会给我写信吗?他不会是逗小孩儿玩的叭?”

黑狼王耐心地嗷呜两声。

它说,要是谢肃之是骗人的,等下次他回京看到他,它就帮忙咬他的屁股!

逗的沈宁宁蹬了蹬小脚,笑的咯咯如银铃。

陈少北忍不住问:“你们在聊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唔,我们在说谢伯伯,陈少北哥哥,你对他熟悉吗?”

“谢丞相?不太熟,他平时不好接近。”陈少北如实回答。

岂止是不好接近,朝廷里戏称谢肃之是冷面权臣,不近人情的铁血丞相。

“只不过,听说他家之前发生了变故,所以他大病一场,现在身体不太好,也不怎么管朝廷里的事了,但皇上对他颇为信任倚重,故而重要的场合,都会看见谢丞相的身影。”

沈宁宁眨了眨大眼睛:“变故?”

陈少北点头:“好像是他家有人去世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沈宁宁恍然大悟。

怪不得谢伯伯说,她像他的一位故人。

也许,是他的家人叭?

……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

没想到,已经九月初,天气居然炎热的如同酷暑!

早前下了那几场雨,却都短暂,让百姓们撑不了多久。

皇帝最近,接连收到沧云国上下,十六处大郡都在上报缺水的情况。

再这样下去,又要开坛求雨了。

沈宁宁的茶摊生意不错,短短半个月,竟将投入的本钱,都赚了回来。

来购买的宾客,多数是对狼王好奇的人,还有冲着福宁县主这个头衔而来的。

任芋又来做客了。

她要了一杯冰镇的甜梨水,沈宁宁陪着她坐着聊天。

提到秦芳美,任芋笑嘻嘻地说:“汪家不认她,皇上又下了赐死的命令,昨日已经在午门抄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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