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魔童子道：“你当真要做我徒弟么？”
吴雨昏张口就要答应，忽然心念一转，看看玄天宝图，自己还有四百玄点，未入境一次推演是十玄点，当下就推演了一次：
【你毫不犹豫答应，（不可查看）对你好感度降低】
吴雨昏心里一惊，这次玄天宝图的推演，竟然没有需要解锁的原因？
若是以后都是如此，自己还怎么凭金手指作弊？
吴雨昏一转念，在心里自嘲，果然人一富就贪心见长，这处处危险的世界，容得她挑三拣四？
她一边继续推演，一边说道：“雨昏半生飘零，只恨未遇师父……”
【……（不可查看）对你的好感度不变……】
“而今身负家仇，不报不为人子，愿学得本事诛杀魔头……”
【……（不可查看）对你的好感度降低……】
难道是个魔修？看这画风确实像……
吴雨昏话风一转：
“私心亦想证长生，求大道，看遍天下美景，败尽天下敌手……”
【……（不可查看）对你的好感度提高……】
果然如此，再加把火。
“此后再无牵挂，愿抛却一切道德情感，只以师父和大道为先。”
【……（不可查看）对你的好感度大幅降低……】
什么？！
吴雨昏瞬间冷汗直流。
怎么补救？！怎么补救？！
她偷偷看了一眼魔童子，黑漆漆双瞳中不见一丝情感，她的心沉了下去。
“你不适合做我的弟子……”魔童子悠悠开口。
看着玄天宝图上那几百条死亡信息，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吴雨昏怒火与委屈腾地一下爆发出来，泪水哗啦啦流下。
随后她心里悚然一惊，瞬间在心里杀死那个流泪的自己千万遍，伏地说道：
“雨昏愚昧，虽与前辈无师徒之缘，愿乞活命之机。”
魔童子道：“罢了，念你至情至性，害你一家的大敌已经来了，你持此双刀杀敌，若能杀了他，便算你在我这里争得一个选择机会，到时候你再决定挑不挑我魔童子当师父。”
魔童子把那一对五毒玉灵刀取出，一拍刀身，扔在吴雨昏脚下。
吴雨昏默默捡起双刀。
她手上压金锥一闪，穿着嫁衣的绣娘鬼魂飞出，飘在半空，喝道：
“你疯了不成？！你本来就阴气缠身，还敢用这一对法器？这上面的阴气这么重你是瞎了不成？！”
看似是对吴雨昏说的，脸却朝着魔童子。
吴雨昏对魔童子躬身一礼，双手握双刀，气势逼人，道：
“绣娘，我的命也是一步步挣出来的，关关难过关关过，到这一关还有一对如此不凡的法器用，纵然是死也痛快了！”
女鬼绣娘冷哼一声道：“罢了！”
魔童子道：“你可将这女鬼托付我，没必要让她陪你送死。”
绣娘大怒道：“谁要你来多话！雨昏，你要是把我送给他，我现在就崩碎魂魄！”
吴雨昏眉宇英气逼人，“你我是至交姐妹，莫说送人，我还想劝你陪我一同赴死哩！”
绣娘叉腰哈哈大笑，“快祭炼法器，我们一同上阵杀敌！”
吴雨昏摇摇头，“既然这位前辈让我持刀杀敌，就是不想我祭炼法器。”
魔童子眉头一挑，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心性不凡啊……
来的那人虽然只是四境，却有胆量做钓鱼佬行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吴雨昏若真祭炼这双刀，那就真是一点胜机也无了。
绣娘却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又喝道：“管那么多做甚？！你若祭炼这对四阶双刀，凭这上面的毒气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莫说你要被这上面的阴气折磨，就说这厚的门板似的刀身，能杀的了谁？”
作为飞剑变种的飞刀，自然不像武夫近战用的刀一般。
这五毒玉灵刀的刀身确实极厚，刀锋也不够锋利。
吴雨昏道：“若要杀人，便是拿门板也够了。绣娘，你上我身吧！”
绣娘闻言，恨不得拿双刀敲在吴雨昏头上，把她好好砸醒，她转过身对魔童子道：
“错过的缘也是缘，你有什么法诀，就随便传授这倔驴两句吧！”
魔童子笑道：“你现在不觉得我多话了？”
绣娘刚想发火，又想到吴雨昏马上要生死搏杀，硬生生忍下一口气，道：
“是妾身有眼不识泰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望不吝赐教两句。”
她一口气把能想到成语俚语都抛了出来。
魔童子摇摇头，道：“只有一句话。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吴雨昏来不及多想，从夜幕黑暗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绣娘迅速上身，努力将阴气收敛，只将修行来的法力灌入吴雨昏体内。
她这四境阴魂的法力，到了吴雨昏体内，就只剩了三境。饶是如此，吴雨昏的战力依然高出她不止一筹。
吴雨昏身体微屈，体内血气猛然爆发，如箭般冲出。
黑暗处跑出来一个人，大喊道：“我是吴旭，身后有十来个鬼在追我，连我表侄请来的阴阳先生都遇害……”
话音未落，吴雨昏已提刀上撩，将其分为两半。
刀身上毒气一卷，那自称吴旭的人爆散成一团阴气。
与此同时，吴雨昏眉头微皱，刚刚刀身上传来的阴气反冲，让她的手如同黏在了冰块上。
这代表她每出一刀，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可轻易出刀，不能让顾宏用喽啰消耗我，找出他的真身……
战斗中，吴雨昏头脑转得极快，很多东西容不得她细想，一个念头要分成三份，一份判断大致局势，一份想魔童子那句话，一份要关注推演结果。
【……顾宏诱使你去追杀，你死了！】
吴雨昏大喝一声，身上气血再涌，倒拖双刀冲入黑暗中。
顾宏是炼气士，还是喜欢苟在后面的魔头，若她不主动出击，下场只有被他玩弄在鼓掌中。
推演可以作为参考，决断还是要靠自己。
魔童子在后面看着，点评了一句：“气势在气血先，武道天赋不错。”
这中间要过两关，一是懂得粗浅运用气血，这不难，二是把气势配合进去，这就有点难度了。
片刻，黑暗中一声爆响。
吴雨昏倒退飞回，从黑暗中到空地中央这数十丈，拉出一条赤红长线。
最后以双刀砸地止住倒退之势时，身躯仿佛背了座大山，几乎要倾倒在地，一口口鲜血堵在喉咙里被生咽下去。
身躯止不住颤抖，眼睛大张，瞳孔快速上下翻动。
黑暗中飞出一个青衣道人，几个起落飞至空地上，右手一翻，黑色小幡浮于手上，闪着幽光。
小幡无风摇动，一个个脸色木然的阴魂出现在身旁，竟有上百之数，拱卫在他身旁。
吴雨昏奋力拔出双刀对撞，阴气爆发，暂时驱走了心中那潮水般的恐惧。
纵然是饮鸩止渴，这时候也顾不得了。
青衣道人顾宏看了看四周，道：“你是在我这「惊惧魔咒」下表现最好的人，拿你做新的宿主一定不错……这里就是你为自己选的墓地？”
“什么魔咒……我怎么没感应到魔气？”魔童子摸摸下巴，是准备用这种胡乱说名字的把戏骗人？
吴雨昏缓过一口气，又推演一次，扫了一眼继续向前冲去，气势凶悍。
【……你被顾宏伥鬼阻拦，近身时顾宏放出（二百玄点），你死了！】
魔童子摇摇头，“这个时候不说几句话，还是搏杀经验太少。对面那个不趁这个机会出手，更是傻鸟一个。”
顾宏这种人，到哪里都疑神疑鬼，尤其讨厌。
因为这种人往往还就真能猜中，这次不就撞鬼了？
只不过这个鬼隐藏得太好，凭他看不出来一点端倪。
吴雨昏心中计算距离，约莫十步时，猛然大喊一声：
“顾宏，你的死期到了！”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怎么暴露的？
顾宏一惊，手上慢了片刻，迎面就是两抹如水绿影，毒气带着异香泼洒。
顾宏不慌不忙，一枚二阶飞剑自袖中飞出，然后轰然自爆。
同样承受这五境威力的一击，以他的护身法器，连续承受十次八次都不算什么，对面那个鬼上身的穷光蛋能受几下？
只要敢近身，他就自爆法器，然后飞速拉开距离，简单，实用。
爆炸气浪和波动对着两人冲去，顾宏借力快速后掠。
吴雨昏头疼欲裂，心中惊惧与阴气侵身的冰凉，都让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死人，僵硬的死人。
手中长刀每抬起一寸都极为艰难，颤抖的手更是几次要松开。
但好在她对此早有预料，双刀已预先横立在前，总算及时挡下法器自爆威力。
并且在这极快的攻守转换间，让绣娘找到一点破绽，隐藏多时的压金锥，在神识御使下，化作一道锋芒无限的流星飞出。
只听一声闷哼，随即四周阴魂不要命冲来。
吴雨昏自然不可能被这些东西绊住，身形如风如影，向着顾宏冲去。
压金锥发出后，自有绣娘帮忙收回，不会是肉包子打狗的局面。
【……你未能打破顾宏护身法器，你死了！】
“绣娘，把法力全都给我！”
绣娘不再用法力收敛阴气，尽数灌到吴雨昏体内。吴雨昏周身法力猛然上涨，迅速攀升至三境巅峰，代价是她的脸色灰白，阴气侵蚀更深。
饶是如此，她依旧接连挥刀，把那些被控制以身体阻挡的伥鬼斩为两截。
那些伥鬼看起来依旧存留意识，虽然被拿来做炮灰，还是尽力收敛一身阴气，把自己送到刀锋下。
吴雨昏顾不得这些，只是奋力前奔，迎面压金锥飞了回来。
“雨昏！”绣娘传音喊道。
一人一鬼多次共同作战，默契十足，吴雨昏飞身而起，右手松刀，抓住压金锥，脑中瞬间感应到顾宏位置。
调整角度，借自上而下之势，猛然向前掷出。随即接住掉下来的刀，鼓动体内残存气血，凿开阴气，身躯重新焕发生机，一刻不停紧跟压金锥而去。
压金锥开路，一连穿透十余只伥鬼，在距离顾宏数丈远距离飞回，绣娘知道自己现在是吴雨昏最大倚仗，自然不会给顾宏伤害这件法器的机会。
她本身是四境阴魂，神识御物娴熟，对付那些一二境的伥鬼，不过是手到擒来。
吴雨昏这一番施为，说来复杂，其实只发生在几息之间，等她看到顾宏时，顾宏正一手疗伤，另一只手掐诀一指。
三把二阶飞剑呈品字形飞出，快如奔雷。
须臾间，就将吴雨昏穿透数个来回。
观战的魔童子摇摇头，“真拉。”
吴雨昏浑不受半点影响，反而愈发凶悍，隔着丈多远就飞身而起，双刀上举，带着劈山断海之势猛然砸下。
顾宏眼中出现意外神色，旋即明白吴雨昏已经被阴气侵蚀严重，身体僵硬，痛觉大幅削减，刚才习惯性用飞剑的锋利进行穿刺，远不如断其肢体。
他大喝一声，七件二阶法器飞出，轰然爆炸。
这次看你死不死！
还不待他借力后退，只听风声呼啸，双刀破开烟尘罡风，直直将他护身法器提供的的护罩劈得几近碎裂，随后一枚金光将护罩彻底刺破，穿透他的心脏。
“赢了！”
绣娘哈哈一笑，不枉她耗费道行，打出这奠定胜局的一击。
随后又担心看向吴雨昏：“你刚才燃烧气血……没事吧。”
本来就少，可别烧没了。
“我没事……”
吴雨昏脸色疲倦，从头到脚一身惨白，阴气已经满到溢了出来，却没有解除附身，而是看向玄天宝图：
【……顾宏用惊惧魔咒代替心脏，你死了！】
吴雨昏瞳孔一缩，迅速将压金锥收回，将双刀横在前面。
绣娘还没反应过来：“雨昏你……”
下一刻，黑幡飞空，百鬼飞出，一个个带着悲哀神色轰然自爆。
“嘭！“嘣！”“咔！”“砰！”
一声百鬼自爆的震响，一声砸开双刀的爆响，一声骨头破碎的裂响，一声身体重重摔落的闷响。
吴雨昏倒在地上，大口吐血，胸膛凹陷，全身皮肉血骨髓都被阴气侵染。
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躯体了。
刚才顾宏大踏步而来，一拳横捶，双刀完全挡不住，如一座小山砸在胸前。重伤也就罢了，关键是体内阴气趁机造反，而她已经无力镇压。
吴雨昏不曾学得收敛阴气法门，便是绣娘鬼魂想要帮她，也要等她同样成为阴魂。
可如今这境地，顾宏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瞧那魔童子的模样，也不指望他出手了。
绣娘幽幽叹息一声，对吴雨昏传音道：“你既没有再战之力，等那人靠近，我便自爆了魂魄，连你的肉身魂魄也一同炸碎了，给他一记狠的，也不让你落于人手。”
只是心里并不抱希望，顾宏怎么会不提防临死反扑？
吴雨昏却怔怔的并不回答，只是躺在地上，与魔童子那双眼睛对视。
那双眼睛中好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心神沉寂下来。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气血平静下来。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阴气翻滚着，如一道道水流奔腾而去，汇于双手，然后冲入双刀。
绣娘眼神呆滞看着这一幕。
吴雨昏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解决阴气的答案，就是手中双刀。
当她完全平静下来时，就会发现双刀在隐隐牵引阴气，好比大海在吸引百溪。
如果她祭炼双刀，以她浅薄的法力，双刀反而会被拖累，阴气勾连在一起，就是平湖对平湖。
原来是这个意思……
魔童子淡淡一笑，如果把阴气侵染当作洪水猛兽，就是对炼气之道理解有偏差。
天下万般气有万般特性，阴气不断侵染将肉身转化尸体，就是阴气的特性。
换而言之，在肉身转化为尸体之前，阴气是可以进行体内体外转移的，这种转移，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吐纳。
成为尸体后有尸气死气，单纯转移阴气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阴门大多用阴气？因为它是一种“主动”且“温和”的灵气。
倘若是污染万物的魔气就不行，哪还容得下你倒来倒去？两个都污染。
人体有阴气阳气，阴气过重则成尸体，阳气过重则焚自身。
当初的小风颠为什么必死无疑？因为他本就在虚空界吸收太多阴气，五鬼搬运法还不受控制，不停往他体内塞阴气。
要么用阳气平衡，要么用法力驱逐，要么用功法把阴气转成法力，他一样选择也做不到。
现在的吴雨昏用的是另一种方法，把多余阴气导引到法器中，这种方法属于“论外”——
若非魔童子事先压制这一对五毒玉灵刀，吴雨昏怎么可能握的住这两把刀？它们又不是没有灵性。
吴雨昏将双刀竖起，两把刀中间，是顾宏那惊疑不定的面孔。
“现在该我了。”
她依然身负重伤，那双眼睛却让顾宏心惊肉跳，迅速御使黑幡浮于掌上，道道黑气飞出，化作百鬼。
自爆一次后，百鬼的身躯全都虚幻不少。
顾宏一指吴雨昏：“给我杀了她！”
百鬼不情愿冲向吴雨昏。
吴雨昏道：“如今何必再使这些小手段？”
她双刀高举，向下一挥。
阴气如潮，自刀锋上呼啸而出，奔腾十余丈。
沿途的阴魂尽数被阴气冲碎。
“你凭什么能御使这么多阴气……开什么玩笑？”顾宏惊声道。
绣娘心中也极为震惊，刚才那一瞬，她清晰感知到吴雨昏体内阴气飞涨，勾动她的阴气和双刀上的阴气。
三阴合一，才有如此威势。
关键是，吴雨昏刚才还被阴气折磨得要死要活，怎么突然就能御使阴气了？
吴雨昏道：“你以为我便只有阴气么……好胆！”
【……你在大意之下，没有察觉顾宏是假装震惊，实则（用惊惧魔咒宿主替换自己，真身逃遁）……】
魔童子摇摇头，“还想用言语拖时间……你都爆种了，别人还不逃？三刀劈不到真身，你的虚实就被人看透了……”
吴雨昏身形一动，飞掠而出，刀如秋泓，大片碧玉带着阴气映入眼中，须臾间将“顾宏”斩碎，余势不减将地面斩出裂缝。
魔童子点评道：“完全没有必要出的第一刀。”
【……顾宏察觉到不对，放缓了逃遁速度，隐藏在（距你东南方向二十步处），你在大意之下被他看出破绽，你死了！】
吴雨昏眯起眼睛，身形微屈，双手紧攥刀柄，镇压住心中惊惧，心神再度沉寂下来。
玄天宝图已经提醒自己两次不要大意了！
所以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找出顾宏移动轨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
吴雨昏闭上眼睛，保持随时出刀的姿势。
猛然，顾宏出现在眼前，双臂抡圆暴力捶下！
吴雨昏身形保持不动，在顾宏拳头快要打在头颅时，在感知到阴气陡然变得浓烈时，右手提刀如雷霆，出刀如狂风，轰出无匹阴气！
同样是三阴合一，这一次声势却比上次大的多！
顾宏目露震惊，随即眼神变为凶悍，双拳对着刀锋猛砸！
轰！
一声震响后，顾宏不出意外被斩飞出去，刀锋斩出的阴气扫过他的身躯，如同刀子一样，留下大大小小伤痕。
他顾不上疗伤，再度隐匿。
在这个过程中，吴雨昏另一只手在刀柄上抚摸，最终还是没有拔出。
不要心急！不要大意！
魔童子点评道：“一般般的第二刀。”
绣娘传音道：“别轻易出手，那位前辈说你三刀斩不到真身，就要被人看出虚实。”
她的脸色微红，能感知到魔童子向她投来的视线，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说出来不就是给人听的？
同时还有一些惭愧，同样是四境，她还是附身状态，怎么就察觉不到什么“虚实”？
【……你没有想到顾宏能够（在一定距离内挪移惊惧魔咒宿主与真身位置），你死了！】
吴雨昏心里一沉，刚才顾宏是硬吃她一击，给她营造出避不开的假象？
那么他一定是看出什么了！
下一刻，顾宏猛然出现在身后，吴雨昏转身出刀却更快，轻巧掠过顾宏脖颈。
只是，刀锋上，没有一丝阴气。
下一刻，“顾宏”消失。
魔童子点评道：“聪明的第三刀。”
“啪啪啪！”
顾宏鼓着掌从一旁走出，“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能驾驭这么多阴气，原来你根本就不能随便动用！”
哪怕为了找出破绽，惊惧魔咒宿主代替自己受死，短时间不能再使用，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绣娘传音道：“怎么回事？”
吴雨昏道：“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在一‘静’之间，我可以动用一次阴气，我现在用的不熟，每一‘静’之间要间隔二十息，若是用过了，就要等下一次。”
边说，她边顺手砸开袭来的飞剑，身躯止不住倒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她面露自信喊道：“顾宏！你我就看看，到底是你先用这些法器把我杀死，还是我先突破把你砍死！”
她这样一说，顾宏瞬间举棋不定。
若她说什么“不要妄想用法器杀死我”之类的话，顾宏鸟都不会鸟。但她偏偏说的是“突破”，说实话，刚才吴雨昏的表现，确实让他心中蒙上阴影。
这是实实在在的阳谋，他必须找机会近身，找准间隔将吴雨昏杀死，凭借法器是杀不掉的。
只有绣娘知道，吴雨昏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能解决阴气问题，却解决不了伤势问题，还有连续爆发燃烧气血导致的气血亏空。
顾宏又放出两件二阶法器，远距离令其自爆，距离太远威力不尽人意，甚至还不到四境。
吴雨昏再次遭受两次重击，眼神依旧坚毅自信，硬挺着不露一丝破绽和颓势，看样子锋芒更甚之前。
顾宏终于决定不再试探。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手段齐出，便像武夫一样狂奔向吴雨昏，蓄力出拳。
吴雨昏眼神锐利，就在他近身时，猛然出刀，刀锋寒光如圆月初升，阴气凝成蛇舞灰雾，斜劈在顾宏身躯上。
第一刀就用了阴气？
顾宏几乎被这措不及防的一刀劈成两半，心中却是压不住的狂喜，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这次看你怎么死！”
话音刚落，眼前绿影爆闪，随即身躯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下半身软倒在地。
掐诀同时抬头，看到吴雨昏紧闭双目，气势瞬间攀升巅峰，然后身躯一震，伤势竟在飞速痊愈。
而她斜指地面的左手刀上，鲜血点点滴落。
“原来如此，你还有御使阳气这一刀……炼气士和武夫双双破境……输给如此天才，我死得不冤……”
吴雨昏猛然睁眼，一刀凌空劈下，将顾宏头颅斩碎。
【……你大意之下……】
连出数刀，带着法力，御使阴气阳气，将顾宏魂魄斩的粉碎。
【……这一次你没有大意，没有给顾宏同归于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