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情知此恨人皆有,白头犹自说始终
“师父，那件彤天血云是七阶法器诶！”
荒草不萋冷霜地，夜半师徒私语时。
没有了计无忧那闲杂人等，吴雨昏说话也放肆了许多。
魔童子呵呵一笑，“怎么？你想要？”
吴雨昏掰着指头道：“七阶法器谁不想要……徒儿识海镇物都没着落呢！”
魔童子点点头，“是……谁不想要？老祖也想要。修行界规矩就是，你想正大光明持有七阶法器，只能是过了某个老祖的眼，跟这老祖有点关系。”
吴雨昏对这方面的黑暗已经有了免疫力，修行界虽大，老祖们又不是垄断不了。现在大劫还好些，之前那真是随手一掐算，就知道某地新出一件宝物，着门人弟子前去收取。
她只是想到计无忧所说，这彤天血云是血云宗镇宗之宝，而血云宗又是血神老祖的弟子所创，那这件法器是过了血神老祖的眼……
“好徒儿……你在想什么？”魔童子忽然问道。
吴雨昏回道：“徒儿在想，日后徒儿成为老祖，谁要是敢来和我门下抢法器，徒儿就去堵他们的山门，打他们的老祖！”
魔童子哈哈笑道：“很好，就该如此！也是天数使然，我收的第一个弟子，竟然就如此称我的心意，不错！不错！”
吴雨昏想到拜师前后那段心酸，无数次推演后才找出正确答案，到如今才能勉强摸到魔童子一点心意，张张嘴想说什么。
师父，不是徒儿我称你的心意，而是徒儿开了攻略好感度的作弊器……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玄天宝图推演中不再提示魔童子好感度，难道是刷满了？
与此同时，吴雨昏敏锐察觉到，好像今天魔童子夸她太多次了？魔童子不是这样的师父……
正想推演一次，忽然手臂一紧，被魔童子拉到了一边，意识快速浏览推演结果：
【……你遇到了（一亿玄点），他对你出手，你死了！】
一亿玄点……老祖来了？
吴雨昏迅速催动体内七情鬼咒，把一波波暴涨的浓烈情绪吞噬，勉强维持内心平静，小声道：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魔童子淡淡道：“有两个大家伙来了。”
他一指头顶，隐没虚空的阴阳万魂幡出现，一道道阴阳玄气垂下，在他七境修为的法力催动下，将两人的气息越刷越衰弱，直到刷至虚无，仿佛死人。
两个？两个老祖？
吴雨昏再度推演：
【……你遇到了（八千万玄点），他对你出手，你死了！】
什么？！
不是老祖也是十五境以上……
吴雨昏还在想着，天际已有洪钟似的声音响彻：
“血神老祖，纵然你法力通天，有十亿血神子，此处不过是你其中一个，难道还妄想逃脱我的法眼？”
吴雨昏身躯一震，顾不得魔童子的安抚，只因她看到一道血光破开虚空，出现在二人眼前。
光芒散去，乃是一颗赤红血丹，在空中滴溜溜的转。
看着两三步外的血丹，吴雨昏胆战心惊进行了一次推演：
【你对（八千万玄点）出手，他用出（五千万玄点），你死了！】
这就是那个八千万，血神老祖十亿血神子之一！
吴雨昏瞬间屏住呼吸。
今天才看到他徒孙的血祭，晚上就遇到他本尊……实在太刺激了！
魔童子轻拍她的背，见她还是身体紧绷，无奈用一团七情鬼咒把她情绪都吸走，让她进入绝对理智状态。
“放轻松，你只要别出我法器笼罩的范围……他们离我越近，死得越快。”
吴雨昏点点头，心中却一点不信，推演中我都死了七八次了！
还别出法器笼罩范围……孙猴子咩？
吴雨昏又心念一动，师父说的这么笃定，难道他是……
【……你跨出法器笼罩范围，被（一亿玄点）发现，你死了！】
果然……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不成不成，一次说明不了什么……
【……你故意弄出声响，被（一亿玄点）发现，你死了！】
啊啊啊啊啊……师父你果然是在骗我！
这是老娘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只一瞬间，魔童子就感觉七情鬼咒吞噬的情绪大大增加，不禁有些纳闷，自己说的不清楚吗？怎么我的好徒儿这么害怕？于是又开口安慰：
“你放心，只要你不出这法器范围，他们来一个死一个！”
我放不了心！我心没那么大！
吴雨昏心里抓狂，偏偏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连续点头答应，一副“对对对师父你说的都对”的样子。
等待审判的时间总是难熬……
吴雨昏一遍遍推演，试图规避会导致死亡的行为……
“血神老祖，把那件东西交出来！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天空的声音依然在叫嚣。
吴雨昏正在查看推演结果，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苍老声音：
“呵呵，二位道友勿虑，那人尚在十万里之外，哪怕他是十八境的老祖，也不敢把这十万里生灵尽数诛绝，否则因果牵扯下来可有他受的。”
吴雨昏耳边听着，心里盘算，看到某条推演结果，忽然瞳孔一缩：
【……你无意中弄出声响，被（一亿玄点）发现，他对你出手，他死了！……】
是一亿玄点死了！
不是我死了？
一位老祖……陨落了？
哦这是推演，还没死。
吴雨昏心情大起大落，冷汗沁湿后背。
魔童子再度感觉到，自己这个弟子情绪浓烈起来，不禁暗暗皱了下眉，道：
“怎么回事？你的心性不该这么差。”
吴雨昏心思电转，低声道：“徒儿想到一不小心要连累师父和老祖斗法，说不定就有受伤拖延证得大道的风险，心中愧疚。”
魔童子恍然，笑道：“没事，我杀他们费不了什么功夫……”
魔童子看了这个弟子一眼，想到不能让她倚师逞凶，又改口道：“不过我要想杀他们，必须要他们先杀我，他们要是对你出手，为师也只好挡在你面前，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我师父真能秒杀老祖！
吴雨昏心中剧震，推演和师父的话两相印证，至于魔童子说同归于尽什么的，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要么老祖死，要么我死，推演中就没见你死过，还挡在我面前，骗小孩呢……
吴雨昏脸上摆出三分愧疚，三分惶恐，四分感动，道：“师父厚恩，徒儿就是身死也不足以报答。”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一定程度上掌控了一位老祖的生死……这就是拥有众生平等核武器的爽感吗？
不过吴雨昏不会真去作死，推演中她死了几十次，老祖也才死了一次……推演中，她师父恐怕是对她的作死行为冷眼旁观，心里认定她不堪造就之类的。
唉，这样就不能把师父当作“老祖必须死”因果律武器了……
“血神老祖，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你的小弟子在洪州摩天崖修行对吧？看我去杀了他！”
这声音初始愈发近，后来又愈发远。
吴雨昏抬头望天，看不出一点端倪。
血神子化作的血丹见状开口道：“二位道友稍待，那人尚在左近，想诳老夫出去好夺取宝物，呵呵。”
我根本就不怕……反而是你，我一有动作你就开口，难道很紧张？
吴雨昏暗暗想到，又眼珠一转，开口道：
“前辈，那人是谁？要夺取什么宝物？”
师父说不让我出去，没说不能说话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提前推演过一次。
血丹猛然一跳，片刻后才有声音传出：“你真是有天大的胆子，还好那人没有发现……你是魔修？还修得如此精妙道法，未来可期。”
果然是害怕那个人……
吴雨昏暗笑。
至于未来可期，听听就罢，她的目标可是大道，何用老祖来鼓励夸赞？
血丹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人是太始教教主太始老祖，要夺的是九阶法器「十二都天神煞兵形珠」。”
“此宝是蛮荒至宝，妙用无穷，内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又有十二都天神煞魔神，更能演化十二都天神煞兵器，合起来便有十二位十八境的帮手，你说厉不厉害？”
十二位十八境？
虽然吴雨昏也知道，这些十八境一定是同境中垫底的角色，但那毕竟是老祖级战力，堆也能把敌人堆死，难怪一位教主都要亲自出手来夺。
不过……
“前辈也是好本事，把那太始老祖耍的团团转。”
演化解锁信息所需玄点多寡，其实就代表了对应人物的战力，血神子只有八千万，比不上太始老祖的一亿，只能说明那件九阶法器不在他身上。
血丹沉默片刻，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玲珑心思，令老夫也大为惊叹，不错，那件法器早就被我送到本体处，刚才只是顾虑他已经发现了我，才故布疑阵来骗他。”
“毕竟，我只是十亿血神子之一，比不上他上百天仙众分身之一。”
一个分身就是十八境？上百分身岂不是代表……上百位老祖战力？
吴雨昏刚才听到十二位十八境老祖，已经觉得极为厉害，现在才觉得自己想象力匮乏，老祖们是十八境，是因为修行划分只到十八境！
魔童子从不与她讲这些，她今日才窥见修行路之渺远高阔。
随即转念一想，这些老祖虽然厉害，却还是不能跳出玄天宝图的推演，唯有自己拜的这个师父，是唯一的【不可查看】。
难怪杀老祖如杀鸡。
血丹道：“我看你无论是心性禀赋，都称得上天纵之才，可有意拜入老夫门下？老夫前身是冥血道人，大劫中入灭。重活一世后自号血神道人，上古末年得道跨入十八境，到如今乃是旁门老祖第一，十亿血神子，威名天下传，考虑一下？”
这一番自卖自夸式的推销，好似全无老祖逼格，实则正是此方世界修行者高明之处，你若是察觉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在表达什么，正说明你心思不巧，缘法不够。
前身是冥血道人，冥血道人是血海斩出的分身，说明血神老祖还有血海部分权限，或许直接就将血海当作了道场。
而血海可是血道炼气士以及修气血武夫的圣地，有无数天材地宝。
上古末年得道，到如今横跨不知多少万年。因为上古共有十万年，中古有八千年，今古到现在也有两千年，这个时间很难计算。
但不管怎么说，都做了至少万年的老祖，法力通天，随意一个血神子都有五分之四老祖战力，而血神子一共有十亿。
旁门老祖第一，说明对弟子要求较高，而弟子在外行走受到的觊觎算计也不会少，一不小心就会被踢出门下。
再有，这数万年岁月积攒下多少仇人？他不怕，他弟子难道就不怕？
当然，这些念头在吴雨昏心中只是闪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绝无可能放弃魔童子这根黄金粗大腿。
正要拒绝，耳边传来魔童子的声音：“答应吧，我只合做你一个入门师父，日后的路子，就需要你自己走了。”
吴雨昏一瞬茫然，终于明白魔童子今天为什么多次不吝夸奖。
“不……我不愿意。”
吴雨昏沉思片刻，脸色肃然，对血丹和魔童子说出这句话。
血丹也没问为什么，开口道：“罢了……这枚肥遗化身丹是丹道至宝，可以化身异兽肥遗，既是丹药也是七阶法器，便赠予你们，报庇护之恩。”
“至于你……我看你也到了要开识海的地步，有道是好人做到底，我可以出手帮你打开识海，权当结个善缘。”
一枚晶莹剔透丹药从血丹中飞出，其中有一个六翼四足的巨蟒虚影游动，蛮荒凶恶气息隐隐透出。
魔童子道：“也好……是你机缘到了，将其炼化，日后等你道行高了，我自有用你的时候。”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小风颠找不到七阶法器是他自己没缘法，没理由耽搁到自己弟子身上。
再说……他已经算到，风颠的缘法已经不远了。
至于血神老祖出手就是七阶法器，这倒不算什么，对于十八境老祖来说，七阶法器就只有赏赐后辈一个用途。
同境斗法中，只怕余波都要将其碾碎。
当然，也不是白给的，日后吴雨昏成长起来，说不好要付出超过千百倍的代价，不过到那时自有魔童子替她接下。
要是把善缘变成算计，那魔童子也不会念血神老祖修行不易了。
他看十八境老祖，和十八境老祖看吴雨昏，其实没什么两样。愿意提携后辈大家就你好我好，要是不顾脸面对后辈出手，那只能杀人者人恒杀之了。
吴雨昏接过肥遗化身丹，对着血丹躬身一礼：“多谢前辈。”
肥遗化身丹里面的器魂在血神子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老老实实传了祭炼法诀给吴雨昏，甚至还主动出手，助她修成这道凭她自己要月余才能练成的法诀。
吴雨昏祭炼一时半刻，就将这件法器指挥自如，开口对血神子说道：
“晚辈已经准备好了。”
开识海之法稀有，材料对于许多人来说更是难寻，但这对血神子来说自然不算什么，甚至无需什么法门材料，直接凭着自身浑厚法力，驾着血丹对着吴雨昏额头一撞。
吴雨昏只感觉额头一紧，脑子昏沉一瞬，随即就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意识被拉入一个神秘地方，三百丈方圆，其中尽数是灵气，便好似一个随身空间。
再往外便是一片混沌。
吴雨昏心知这就是识海，只是却不知怎么进出，眼看三百丈空间逐渐缩小，顿时心急起来。
“开！”
只听一声沉喝，空间中央出现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手中托着肥遗化身丹，光华从中扩散开，眨眼就将三百丈识海空间扩大至五百丈。
女童对吴雨昏道：“你怎么这般笨？既然开了识海，怎么不把我请进来？还好你师父将我打入，否则你的神识空间若是坍塌了，就要灵智混沌，成为一个白痴……你想做白痴么？”
吴雨昏摇摇头，有些羞赧的同时心中一暖，是她一时乱了方寸，竟然忘了提前推演，还好她师父还是关心她的。
女童盘坐虚空，将肥遗化身丹祭起，无数灵气从识海外奔涌而来。
“我是肥遗化身丹器魂肥遗童子，坐镇你识海，直到十三境之前，你都再没有法力枯竭之危。”
“你若是有什么法器，符箓，丹药等，也尽管扔进来温养。不过我只在你面临生死危机，或者同阶法器时才会出手，平日里能借用我本体多少威能，全看你自己，没事莫要来打扰我修炼。”
七阶法器器灵化为器魂，灵智与成人已无异，吴雨昏清楚肥遗童子未必看得上自己，不过只要她能做事就够了，当即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
女童瞥了她一眼，“一个大境界，要多修一种根本法门，如此才能斗法不吃亏，我那篇法诀直入十四境，可以先凑合用着，出去吧。”
吴雨昏又行了一礼，刚才短短时间，她已经掌握出入之法，当即一掐诀意识，离了识海。
肥遗童子目露惊奇，她还以为吴雨昏要她帮忙才能出去，没想到此人天赋如此之高。
难怪能得血神老祖看重。
吴雨昏出去后，发现自己已踏入四境，且神识距离是十三里，比普通四境多了三里，这是来自识海的加成。
同时，法力掌控力，法力浑厚程度，法力精纯程度，神识掌控力，神识强度，这些都有加强，可见识海对炼气士的重要性。
“血神子前辈……他已经走了？”
吴雨昏看看周围。
魔童子点头，“不错，我也要离开了。”
吴雨昏鼻子一酸，“为什么？”
魔童子低眉，“我已经为你打好基础……若在我庇护下，你永远成长不了。你成长不了，就帮不上我。”
你这么强……需要我帮忙？谎言！
吴雨昏有些生气，都表现在脸上。
魔童子抬头笑道：“莫作此态，又不是生离死别。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等你修炼到高境界，随时都能来找我……齐天大圣证得佛陀果位后，不也常去见他师父菩提祖师么？”
只怕到时候，你自去做你的开派祖师，不愿意来找我了。
吴雨昏咬咬嘴唇，“我晓得。”
魔童子放出云霞韶光剑，“此剑仿上古剑修形制，平日里不催动时是一枚剑丸，催动时能化作一柄飞剑，也能化作一道烟岚，其中有一道地煞三十重神通「千云卷霞」，能放出一千道云霞剑气。”
魔童子又将两道淡而多彩的灵气打入吴雨昏体内，“你有这云气和霞气，催动此剑不成问题，日后再寻云霞法诀即可。”
吴雨昏点点头，将飞剑收了。
魔童子又一指头上阴阳万魂幡，将其取下，“此宝中有七境炼气士魂魄五十七，八境二十一，九境有六，只是却不是给你，而是给你身上那女鬼。”
吴雨昏袖中压金锥光芒一闪，身穿红嫁衣的绣娘女鬼出现，眼中闪过晶莹，身躯伏倒：
“绣娘不敢当前辈如此大礼！”
她本以为自己步入五境，压金锥也是三阶法器，可以帮助吴雨昏一段时间，但吴雨昏战力增长太快，压金锥很快从主战法器沦为暗器。
那三枚五色石是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从那以后连暗器也排不上号了，毕竟她算压金锥半个器魂，压金锥受损她也跟着受伤，吴雨昏已经极少用她。
魔童子道：“起来吧，你毕竟曾为我弟子护道，我且问你，你可愿意做这阴阳万魂幡器魂？”
即使只是半个器魂，也已经绝了魂魄转世希望，除非用极高深的秘术，把她魂魄分割，残魂转世。
绣娘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点点头，“绣娘全凭前辈施为。”
魔童子催动阴阳万魂幡将压金锥卷了，口吐阴阳二气，一边祭炼一边说道：
“此幡是我用阴阳玄解秘术炼就，稍后此法也会传给你。幡中存有阴阳玄气与阴阳震气，前者刷人阴气阳气，后者震人魂魄肉身，二气齐出，拿人魂魄无往不利。”
“此幡中的魂魄法力加持在你身上，可以提升你数个小境界的法力，直接放出来对敌反而是落了下乘。”
片刻后，压金锥就被炼入阴阳万魂幡中。
绣娘身影显现，手持小幡，站在吴雨昏身后。
魔童子看了她一眼，这女鬼魂魄没什么特异，做这五阶法器器魂是拖累法器成长，但看这个徒弟如何抉择了。
毕竟以这个徒儿的天赋，纵然是五阶法器，到了八九境也要落后了。
吴雨昏敛眉低眼站在一旁，一直在听魔童子说话，不曾开口应一声。
魔童子一眼看去，看到吴雨昏体内正有无数只哀狐虚影隐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便不忍再看。
想了想，手指一点传了一道法诀，“凡俗人家对第一个孩子总是格外偏爱些，你是我的开山大弟子，这篇「气贯周身」是我特意为你求来，是那人观当今武道而改良的体修功法，可以做你武道的根本法门，那九转百变绳镖功只合做个过渡。”
吴雨昏这才知道师父一直记挂自己的武道，想到这些时日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泪登时便收不住涌出来，忍不住抬头。
眼前已不见魔童子踪影。
魔童子来去向来如此无踪。
“师父！师父！”
吴雨昏顾不得擦眼泪，将神识催到极限，却怎么也发现不了魔童子的气息。
“师父！师父……你为何抛下我？！”
吴雨昏高喊，天地在这一刻旋转起来，仿佛有无尽的孤寂来撕扯她。
…………
二十里外，魔童子怏怏不乐，垂头在路上走着。
吴雨昏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但人生就是这样子的，无数人来来去去。
不证大道，就永远不能挽留。
七杀魔刀从空中飞下，化作蛟龙，默默陪伴他。
魔童子坐上蛟龙，正要驾着这件法器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魔童子回头看去，正看到五十余丈的巨蟒腾空，六足四翼，飞翔乎天地之中，出入于云霄之间。
身躯狂舞间，一声声哀鸣遥遥传来，好似在依依惜别。
魔童子长叹一声，“这个傻徒弟……”
蛟龙一摆尾，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