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是亲生!
言希尽心尽责,贴身伺候了顾薄渊整整一日。端茶例水,研墨更衣,把婢女该做的事儿都做了一遍,累得连胳膊肘都懒得抬一下。
北卫的阳光比较充足,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身心都得到放松。
亭子中,软榻之上躺睡着两个人。言希整个人窝在顾薄渊臂弯,一双眼睛看着四周花团锦簇的美景。御花园内鲜花四季常开,每一季节,都有各自的特色。
譬如冬季,花朵大多为白色。放眼望去,洁白一片,就像站在雪堆之中,感受着雪的诗意。
史明非那边还没动静,言希这边也乐得清闲。反正该急的不是他们,而是史明非,至于幕后凶手,总有现身的一天。
坐起身子,言希伸了个懒腰。远处一抹金黄的身影,踏着嗒嗒的步履声,朝亭子靠近。
“九王爷,联想通了。”人未到,声先到。还没进亭子,史明非已经急迫的喊出声。
这两日,御书房外门庭若市。北卫大臣一个个追问他,该如何解决使者遇难一事。而使者更是发挥了龙马精神,一天到晚蹲守在御书房外,只要史明非一出现,立刻涌上来,要他给出一个交代。
史明非不清楚父皇怀中藏着什么阴谋,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北卫国非毁在他手里不可口既然接手了北卫皇位,史明非也得扛起责任。这几日的颓废,已经让他看清楚事实。父皇可以置北卫存亡不顾,而他不行!
顾薄渊闭着双眼养神,在史明非踏入亭子一步时,眼皮睁开,锐利的眼神犹如利刃,瞬间出鞘。慵懒的坐直,眉宇间有丝被打扰的不快。
“九王爷,朕决定阻止父皇的错误”拍了拂衣袍,史明非坐下。冰凉的石凳,渗出丝丝寒意。但史明非修习过内功,所以这一点冰寒,一点没有影响到他。
顾薄渊缓缓转过头,对上他。本以为还得过几日,这人才来找他,却不想这么快就想通了。
扯过软榻上的披风,顾薄渊裹住孩子,让她好好躺在软榻上,自己才从软榻移下来,坐到史明非对面的位置。
“北卫皇是想大义灭亲?”捧起石桌上的热茶,顾薄渊一口一口细细品着。龙井的香醇,充满嘴间。
“联也是迫于无奈。”史明非皱眉苦思,“昨日联派出两名心腹,偷潜入皇陵。就如九王爷所说,棺木中,空空如许。”
玉玺和虎符不在他手中,皇帝之位,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虽然能够调动沐城附近的禁军和御林军,但边关的几十万将士,却不由他控制。光想到这一点,史明非就不得不和顾薄渊合作。
父皇已传位于他,手里却紧紧握住军权不放,真不知他想干嘛。特别是在出了刺杀这事后,史明非害怕他捅出更大的篓子。茶杯轻轻拂过杯沿,顾薄渊低着头,“想引出这个人,很难啊!”
顾薄渊多次和史元鹤交锌,这个人心计颇重,危险的事情,极少自己出面,全由下属完成口例如北岳山刺杀就是这样,从头至尾,没看见他出现过一次。言希趴在软榻上,凝神细听两人对话。看着父王天天为此事烦忧,她也想出一份力。
嗒嗒的脚步声,从御花园穿过。一行端着糕点的宫女,朝远处的宫殿走去。
意识到御花园人多口杂,史明非道:“我们去御书房谈。”
皇宫之中,也就御书房的防卫最好。所谓隔墙有耳,更别说这里是露天的御花园。
顾薄渊也想早点解决这事,刚伸手想抱起曼心言希唰的从软榻蹦下来,穿好鞋子,道:“父王,你去谈正事,今日我和司马晁有约。”
心心念念的全是母亲的消息,已经快到日中,再不出宫去酒楼,司马晁该等急了。
顾薄渊眉毛一挑,招来朱扬,“寸步不离跟着小郡主。”
“是,王爷。”朱扬大喇咧一笑,应声道。
当然知道言希见司马晁,为的是什么目的,但顾薄渊不会阻止。纸包不住火,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乾城衙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言希早背熟了乾城的地图,凭着脑海中的印象,朝上次那家酒楼寻去。
酒楼的招牌在风中招摇,刚跨进酒楼,一个搭着小抹布的小儿,立即迎上来。
能在司马家当小二的人,都有点眼力。当即认出这位小姑娘,正是前些日子和少主子谈生意的那位。谄媚着讨好的笑容,“这位小姐,少主子已经在楼上等着您了。”
“要不要喝点什么,小的马上去沏。”俗话说,有钱就是大爷,甭管这位小主子多大岁数,总之比他们有地位,讨好总是没错的。
“我不渴......”绕过小二,言希便带着朱扬上了楼。
还是上次的雅间,淡雅的装饰。
推开门,司马晃已经坐在椅子上,恭候多时了。
“小郡主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这次的买卖了。”瞧见言希进屋,司马晁扯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有些沉重。
莫非他没查出母妃的生前事迹?但他的表情,又不像。
桌子上摆着一叠信封,信口全部拆开,半裁信纸露在外头。
司马晁瞅了眼言希身后的朱扬,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郡主,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口”
思寻着司马晃肯定查出了什么重要消息,才会避开朱扬。母妃的身份,难道真见不得人?
“我是小郡主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不能知道的!”朱扬非常不乐意,一只腿跨在扳凳上,痞里痞气。
王爷吩咐过寸步不离小郡主,就一定不能离开半步。而且司马晁是一个大奸商,一肚子坏水,让小郡主跟他单独呆着,还不知会吃多大亏。
在朱扬眼里,言希再聪明,也是个孩子口跟一个纵横商场数年的奸商相比,铁定嫩了点口司马晁不再开口,似有难言之隐。
言希指向门,眼瞪着朱扬,道:“去门口守着,房内只有我和司马少爷,不会出事。要真出什么事儿,我会大喊,到时候你就闯进来。”
这口气,颇有几分哄孩子的意味。显然,言希是大人,朱扬是孩子。
司马晁望着这一大一小,角色对换,不知该作何反应口当看见朱扬丧气走出去时,终于忍不住笑场。
越简单的理由,越能让朱扬信服。言希是抓准了朱扬的弱点,所以对付他,十分轻松。
言希拍拍手,由于身高受限制,整个人撑在桌子上,“言归正传,你查到了什么?”
拿起桌上的信函,慢慢一封封取出来,抖了抖,开始看。
上面写得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窦月在做什么事。一共七页,窦月呆过的大小城镇,记叙得一清二楚。
把七张信封,摊在桌面上。言希对照了一下所有的时间,发现问题,抬头问:“时间怎么是从九年前七月开始的?其他的时间呐?”
言希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司马晁折扇微微扇动,扇了少许风到言希这边,冷得她直哆嗦。
“司马家运用了全部财力物力,只查到这些内容。最先我也很好奇,到底什么人能把一个人的生平,抹擦得这么干净,但后来,我发现事情,是我想象中那么回事。”司马晃手指按在时间最开始的那一页。
“你瞧这日,北卫乾城台名酒楼,天字三号雅间,下午出”
言希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摇摇头。
司马晃继续解释,“信纸上,只写了出而没有写入口”
“台名酒楼,在十年前建立,属于司马家的产业。而司马家对生意方面的事情,向来苛刻,凡入住的客官,全部有记载。”有司马家产业的地方’
就有他们的眼线。
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果仅仅这么简单,司马晃还不至于避开朱扬。主要是他好奇心旺盛,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查出了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言希拿眼斜睨他,“有什么话就说。”看司马晃依旧闭着嘴巴,思索道:“你难道是想加钱?”
噗......司马晁一口茶喷了出来。
“小郡主,我司马有那么财迷吗?”
“有......”言希思考了片刻,重重点头,“是谁说过,只认钱不认人?”
司马晁摆摆手,挽回自己的形象,“小郡主那两百万两银票足够了,接下来的消息,算我赠送的。”
“我发现奇怪,立刻找出当日台名酒楼的入住名单。而这其中,有一个女人进去,便再也没出来迂。还有一个女人,没入住,却走了出来。”司马晁说话绕着圈子。
言希一字一顿在心中默默复述了一遍,双眼瞬间瞪圆。
“......你是说......”言希不确定。
假如没有人抹去母妃的生平,只剂下一个可能,那就是母妃易容,改变了相貌!所以当她进台名酒楼时,和出酒楼时,容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之前的事情,当然查不出来。
“那个人是谁?”言希急迫的凑近司马晁一双激水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司马晁。
司马晁走至窗边,关上窗户,似乎怕内容被人听见,确定了安全,才道:“第一美人慕容馨儿游月。”
慕容馨儿!
这个名字,在言希脑海中炸开。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北卫皇族,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北卫皇的宠妃!
那她腰间的枫叶胎记,又算什么?
言希眼睛瞪大,小嘴微张,处于极度震惊中。胎......母心......两者联系起来,不就是隔了半响,司马晁接着又扔出一枚重磅消息,“小郡主第二年四月份出世,也就是说慕容馨儿在七月已身怀六甲。而当时,九王爷正在前线和北卫将军拼得你死我活。”
言希不是笨蛋,答案显而易见。小手拳头紧握,肩膀颤抖得厉害。不想别人看见自己流泪,言希一个劲往肚子里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