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作死的后果
即使用宽大的衣袖捂住鼻子，依旧挡不住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臭气。
众人可以发誓，他们从没闻到过比这更臭的气味。
相比起来，茅厕那种臭真是弱爆了，小巫见大巫，不堪一提。
他们甚至形容不出这种臭味是怎样的。
像烧焦的东西，像夏天放置好久的臭鸡蛋，像腐烂的死老鼠，像人+动物的粪便，又像在水中浸泡坏掉的大蒜。
更像是这么多东西混合在一起，总之，它不是单一的气味。
难以形容，难以描述，是丰富而又多层次的臭味。
让人喘不过气，呼吸困难，恶心想吐，闻一次足矣，刻骨铭心！
“三十六计……”郁芊捂嘴，含糊吐出几个字，另一只手拉起陈香怡。
两只漂亮的杏眼抽筋似地给知州夫人和楚母打眼色。
三人一骨碌爬起，跟在她身后，撒腿就跑。
郁枫也已经把十三少拉起，就要跑。
“我的眼……”十三少话没能说完，臭气熏得他张嘴就狂吐。
倒霉的郁枫简直气得想跳脚，这瓜娃子干弟弟，他不想要了，行不行？
被迫留在原地陪十三少的郁枫自己也忍不住吐得天翻地覆，黄胆水都快吐没了。
好一会之后，
跑出臭气范围的四人组回头一看那一边擦嘴，一边踉踉跄跄走过来的两娃，寄予无限同情。
“郁芊，幸好有你，不然我们也得吐成一堆。”
陈香怡摸摸饿了一个晚上的肚子，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烤乳猪。
知州夫人除了跟夫君上任，这是头一次置身荒郊野岭，好奇问道：
“那是什么动物？为何放的……屁，如此臭？”
明明是液体，却以屁股放出的，姑且称之为屁吧，书香世家的知州夫人搜肠刮肚，找不到有关那小动物的资料。
“它叫臭鼬。姐，此处怎么会有这鬼东西？”往这边走过来的郁枫在不远处接话。
郁芊两手一摊：
“谁知道呢，西旦国的地理位置太古怪了，奇怪的事情和东西多得是。”
“原来它叫臭鼬，果然名副其实。它的……屁到底是什么，竟会臭得如此……惊天动地？”
尽管知州夫人读的书多，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臭鼬喷出的液体含有各种硫醇，是非常臭的物质。”
郁芊只能简单解释，其实，她们应该也听不懂。
郁枫和十三少两人一走近，楚母四人又闻到那股令人倒胃的臭气。
不能把十三少赶走，她们只能尽量捂紧鼻子。
“我刚才不应该撒尿淋那家伙！”十三少恨恨地说，众人以为他悔悟了，正大感欣慰这瓜娃子有慧根。
谁知他口风一转：“我应该一脚踹它屁股，让它有屁放不出！吐得我，现在饿得要命！”
众人：……
郁枫忍无可忍，想伸手拍他后脑，又担心把他拍得脑震荡，改为用力掐他的手臂内侧嫩肉。
“啊——”十三少发出猪叫声，被宰时的那种。
不解地：“哥，你咋能像个娘们似的掐人？咱男子汉不可以用这种偷偷摸摸的阴招……”
郁枫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连豹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臭鼬你个二百五也敢去淋尿，你以为自己的尿天下无敌？
西旦国打仗就派你去撒一泡尿行了，百万大军要被你尿死。害得哥我现在都没嗅觉了。”
郁芊本来还奇怪，郁枫扶着十三少，没捂鼻子，以为他是忍受力惊人，谁知……
“谁能想得到，那小得跟猫一样的家伙会放这么臭的屁！
你说得对，要不，我们把它抓上战场，让它去熏敌军？”
十三少好佩服自己，妙计啊妙计！
郁枫不留情面地挖苦他：“你去抓？你抓得住？”
十三少不以为然：
“把鼻子塞住就闻不到臭味了嘛。哥，刚才不是天亮了吗？怎么我散一泡尿之后又天黑了？”
闻言，大伙刷地看向他的眼睛，没有焦距，血丝满布。
郁枫伸手在他的双眼前晃动，眼睛没有反应，眨都没眨。
五人面面相觑，郁芊拉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一会儿之后，长吐一口气。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郁枫问。
“当然是先听好消息……不，还是先听坏消息吧，先苦后甜。”
郁枫的语气沉重无比：“你的眼睛瞎了，现在是白天。”
“你说真的？呜呜呜……”十三少泪流满面，哭得凄凉，听者伤心。
郁芊不想耽误行程，幽幽地截断他的哭声：
“好消息是，你及时避开，中的毒液不多，失明几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哭声嘎然而止，神奇的是，连眼泪也能说停就停。
“早讲啊！害我白伤心。”他擦掉脸上的泪水，不在乎地说：
“干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就当是一场小意外喽。”
五人张口无言，最后郁芊阴阴地说：
“别高兴得太早。臭鼬喷出的液体中有一种叫羧酸硫醇酯的物质，是臭味缓释剂。
气味不是太强，也不容易氧化，但是它粘在你的脸上，可以保留很长时间。
甚至会发生水解反应，潮湿的雨天，或者你洗脸碰到水，就会散发出臭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十三少被她说得又想流马尿，弱弱地问：
“那个，请问郁芊姐，保留很长时间是多长？”
“短则二十天，长则三个月。”郁芊不用看也知道他有多纠结。
那么在乎脸蛋的人，偏偏一碰水，一潮湿就会有古怪的臭味向四周扩散，可想而知，会是多么令人抓狂。
最后，郁芊终究是不忍心，告诉他：“放心，臭味会淡很多的。”
“咕噜~~咕噜~~”
六人的肚子先后打鼓。
大伙经过商量，爬上崖顶是不可能的，只能努力走出树林，或许前面会有村庄。
郁芊打势，示意大伙侧耳倾听。
知州夫人和陈香怡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除了鸟鸣，她们什么也听不到。
反而是十三少，暂时眼瞎的他，比平时耳聪。
“我好像听到有水声。”
“对。”郁芊指身身后，“在树林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着水源往下游走。”
因为，人类自古以来，就喜欢依山傍水生活。
十三少却有点迟疑：“可是，河里会不会有蛭母那种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