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陵容

沈乐菱面上笑着，嘴里却说出了最为无情的话语：“那既如此，你也不用活着了，就先下去等着你家小姐吧！”

陵容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狠绝的话，居然是当初将自己从大小姐整日的毒打中拯救出来的五小姐所说的。

檀云听了沈乐菱的话，上前一步，一双手已经掐在了陵容的脖子上，只等沈乐菱再次开口，轻轻一用力，就能扭断她的颈脖。

沈乐菱微微欠身，见陵容眼中浮起浓浓的恐惧，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还是你认为本小姐性子软好说话，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本小姐的意思？嗯？”

随着沈乐菱的话语，檀云的手渐渐缩紧，陵容慢慢透不过来气，努力用双手死死抓住檀云的胳膊，想将她推开，但檀云巍然不动。

陵容满脸写着绝望，一双眼睛满是祈求看着沈乐菱。

终于，在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天籁之音响起，“够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瞬间松开了，陵容摸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好在陵容不是个蠢的，恢复了一会后，立刻重新在沈乐菱面前跪好，连磕了三个头后道：“小姐息怒，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奴婢再也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了。”

沈乐菱见她被吓破了胆的样子，淡淡笑了笑，道：“陵容，本小姐知道，你在怕什么，无非就是怕沈慕青清醒后，想明白了庵堂的事后，对你像对宜修那样对吗？”

“又或者，你还在怕本小姐因为某种原因，不再对付沈慕青。那样在我和她之间的你，怕是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所以，你才自作主张，想让沈慕青慢慢成为一个疯子，甚至等过上一两年，等你报复够了，再安排她失足落水之类的戏码，从此开启你自己新的人生对吗？”

陵容不再像刚刚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但后背却不住的发凉。

这五小姐，将她的心思猜得也太准了。

“这次本小姐之所以放过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才十五岁，我不愿意这样花一样的年纪，就和宜修一样，被人当成一堆秽物拉到乱葬岗中，连口棺材都没有！”

“陵容，你要想清楚，你以为照你的想法，将沈慕青弄疯弄死之后，你能逃得脱？即使我那大伯父再如何厌恶这个女儿，但只要她死了，这庵堂之中必然会彻查，你觉得到时候第一个被抓起来大刑伺候的是谁？就算你熬过了府中的板子、各种刑具，但若找不到凶手，我这大堂姐好歹是被皇后亲自下旨指给三皇子的，你觉得作为她身边唯一的丫鬟，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沈乐菱的声音极轻，但将每一种可能，每一个环节都给陵容抽丝剥茧，讲得透透的。

沈乐菱说完这些后还不罢休，声音陡然拔高了些，紧盯着陵容的双眸道：“但若是你不想活了，没关系，现在动手杀了沈慕青，然后自我了结，你敢吗？”

最后还将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发出“叮啷”的声音。

陵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上煞白，双目呆呆地看着匕首，猛地伸手捡起了它。

沈乐菱道：“去吧！一刀扎在她的心房上，看着她的血在你面前流尽，看着她断气后，再让自己解脱，一定要插在心房上，一刀毙命，不然残留着一口气，会很难受的 。”

沈乐菱的阴恻恻的声音，配合着大风呼啸的深夜，以及这荒凉的院子。

丝雨一下觉得这屋中又冷上了几分。

“杀啊！起来啊！动手啊！”见陵容迟迟没有行动，沈乐菱催促道。

陵容面满是纠结的神色，看着手中的匕首，心中全是挣扎，最终在沈乐菱的声音中，一下将匕首摔地老远，整个人上下起伏着喘着，似乎比刚刚在生死边缘后还要难受。

“沈慕青如今这样子，迟早是个死字，我有办法能让你早早解脱，还能让她受尽天下人的白眼，就连这府中也不会有她一丝容身之地。”沈乐菱循循善诱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此，陵容，你可愿意和本小姐一起送她入那万劫不复之地，背负这世间所有不堪的骂名呢？”

正在给沈慕青扎针的丝雨，搭话道：“陵容，我家小姐想来说到做到，你也莫要再糊涂了，这大房小姐本就已经成了这样，不要平白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说完，还瞥了眼站在沈乐菱身边一言不发的檀云，心道：这日后小姐身边还是不能少了我和雅涵，不然没人给小姐打配合。

指望檀云，那确实指望不上。

陵容面色沉静，一双眼睛却已经开始犹疑。

沈乐菱再接再厉道：“本小姐答应你，最迟明年二月，沈慕青必定身败名裂！到时候，你若是想离开，我会帮你想办法拿到你的卖身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我身边帮我办事！若是想留在府中其它地方，我也会帮你斡旋的。”

陵容低着头，半晌终于开口问道：“奴婢，想留在五小姐身边！”

从庵堂回来的路上，丝雨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小姐，若是刚刚那陵容选择离开，您真的会放她离开吗？”

继续留在府中是不可能的，陵容在府中没什么亲人，又曾经是沈慕青的贴身丫鬟。

沈慕青要是不再了，没有人会再重用于她。

甚至搞不好哪一日被人翻出了蛛丝马迹，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乐菱摇摇头道：“她知道那么多事，我如何能放她离开。”

丝雨这才放下心来，她就怕小姐年纪小，一时心软。

不一会，丝雨又问道：“那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陵容一定不敢动手杀了大房的小姐的？”

万一她当时动手了，小姐的布局不就全白费了吗？

沈乐菱笑道：“她与沈慕青朝夕相处，想动手还用得着我来劝吗？不过，我也确实是在试探于她，若是她真的动手了，那她就不适合再待在沈慕青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