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两日后，段骏泽带着大军绕道去了白川山。
沈乐菱和萍儿终于回到了无双县县衙。
沈乐菱刚沐浴更衣出来，便看到等在门口的两人，一个是江氏身前的尔容，一个是父亲前院的小厮。
沈乐菱想都没想，让萍儿去了前院，自己则跟着尔容去了江氏房中。
父亲无非是想知道墨岩城的情况，母亲可是给大哥提亲回来的啊！
果不其然，江氏一看到沈乐菱后，先是好好将她数落了一番，什么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整日整日地往外跑；什么都是办了及笄礼的了，还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啊！
沈乐菱十分有经验的一边赞同着江氏的观点，一边乖巧的点头。
江氏看她这副样子便知这丫头又没听进去，干脆也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说起了正事。
“你大哥的婚事已经定了，俩孩子年纪也都不小了，那边的日子定在腊月初八，我们这里是腊月十二，你到时候可别到处乱跑啊！”
沈乐菱心中思量着，如今已经快九月了，等腊月的时候，怕局势正是紧张的时刻。
可她有心将大哥和若兰的姐姐的婚事提前到这一个月就办了。
但却不知，如何跟邵家解释啊！
只能探着江氏的口气道：“还要三个月啊？”
江氏嗔了她一眼，“什么叫还要三个月，这都已经很快了好不好，这成婚要纳采、问名、纳吉、纳徵...哪一个不需要时间，也是人家邵家大度，没那么多虚礼，不然你大哥今年怕是娶不上媳妇了!”
沈乐菱看了一眼江氏满脸带笑的样子，“母亲，邵家人可还好相处？”
“好相处好相处，你那邵伯母和善得很，也没那些官夫人的架子。”
江氏说到这里脸上的 笑意退去，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沈乐菱。
沈乐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阿洲和年年呢！”
江氏白了她一眼，“他们这时辰都在上课呢！”
“那我...”
沈乐菱了还欲再说，却被江氏打断了。
“哎！都是做母亲的，遇到像你和若兰这种不着急的姑娘，我们可都是操碎了心啊！你邵伯母如今倒是还好，可怜了你母亲我......”
“你可知道你表姐，今日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母亲我也不是逼着你，只是你要要体谅体谅，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若不早做打算，母亲真的担心你未来会受苦的......”
大约是见自家女儿这次没有强烈地反对，表达她自己的观点。
江氏以为是沈慕渊要成婚的事，或者是自己终于说得女儿不再坚持了，于是更为用力了劝说起来。
沈乐菱从江氏院子出来时，只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脚步都有些许虚浮。
若不是最后陈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个由头，自己今日怕是饭都不必吃了。
哎，头一次，沈乐菱觉得大哥有了大嫂，对自己来说，或许不是件好事啊！
和江氏聊完，沈乐菱又去了前院县衙。
萍儿已经将墨连城和墨岩城中发生的事情，都跟沈文贞说得差不多了。
因此沈乐菱来的时候，还以为跟自家父亲的沟通会轻松一些。
可谁知，父亲见自己的第一句话，不是关于墨岩城的种种，也不是定北侯在墨连城中所说的那番话。
而是，“阿菱，你老实告诉父亲，那段世子与你...可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沈乐菱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是懵住的。
所以，萍儿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萍儿拼命朝沈乐菱摇着头，她可只说了段世子带兵去了白川山，那天晚上的事可半个字都没透露啊！
“父亲何出此言？”
见自家女儿没有在第一时间否认，沈文贞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将萍儿先打发了出去，才道：“你及笄那一日，段家军的韩军师来了，他曾与父亲在书房单独聊过一会。”
沈乐菱点点头，这事她是知晓的，当时她以为韩先生还早父亲聊的是白川山的铁矿，看样子，好像还有些其他的...
“那日韩先生是来提定北侯向你提亲的！”
沈文贞叹息一声，终是开了口。
沈乐菱则惊讶地张了张嘴。
沈文贞见女儿脸上的惊讶，知晓女儿应当是不知情后，沈文贞心中松了口气。
“当然，当时为父没有应下，你可知为何？”
“父亲既然拒绝了，想必是有理由的吧。”沈乐菱如是回答道，但嗓子却有些莫名的干涩。
“段世子此人父亲也曾接触过，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若我们一家还在京中时他上门提亲，为父定然扫榻相迎！但如今，定北侯的野心，你也知道，他就只有段世子这一个儿子！若他成事，段世子定然会坐上那位置...阿菱你素来聪慧，性子却极为倔强，绝不肯屈居人后，为父怕你日后受委屈啊！”
“若是普通人家，欺负了我女儿，为父尚能带着你大哥、弟弟上门讨个说法，但若是皇家，阿菱，日后你若是受委屈了，怕是连出宫一趟都难啊！”
沈文贞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看到日后女儿一个人在深宫哭泣一般，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于是，这一日从沈文贞书房出来的沈乐菱，连眼睛都泛着红。
江氏得知后，气得在房中骂道：“他这是怎么呢，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将女儿骂哭了，有他这么做父亲的吗？”
陈嬷嬷心道，不是您让老爷也旁敲侧击地说说小姐，让小姐不要排斥嫁人的吗？
但面上却还是道：“老爷那么心疼小姐，应当不会说什么重话的。”
江氏也知沈文贞不是个没轻重的人，但女儿那么要强的性子，沈文贞这吃都能将她说哭，可见是这说到女儿的伤心处了。
想到这一点，江氏突然怔住了，女儿有什么伤心处？？？
她猛地站起身，不行，她要去好好问问相公，女儿到底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
众人呆住了，这夫人可是从未在上衙时间，跑到前院去找老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