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空手而归

如今的乡村小道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锯齿状的叶片能快速切开经过的血肉。

厄尔向上挪动一下，用安全绑带固定住身体不往下滑，同时高高翘起双腿，搭在摇晃的马屁股上。

老马识途，它知道该顺着哪条路回家。

突然车轱辘撵上一个腐烂的大鸟身上，车身向一旁倾倒。

佩妮快速抓住扶手，十分嫌弃的把撞到她腿上的艾斯踢到对面，然后顺着倾斜的角度，艾斯几乎快掉出去。

他的手无力地垂到外面，唰唰唰的和叶片亲密接触后，艾斯迟钝的“嘶”了一声。

“有吸血鬼！它在吸我的血！”

他眼睛半睁地抽回手，捧着满是血线的手大声嚷嚷。

“闭嘴吧你，吸血鬼都嫌你浑身恶臭下不去嘴。”佩妮把两袋土豆拎到身边，把唯一空荡荡的麻袋丢到他脸上，“喝你的西北风去吧！”

艾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还有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还以为是吸血鬼把他包裹在翅膀之下，吓得哇哇大叫。

离他最近的厄尔受不了耳膜嗡嗡直震，捂着耳朵把麻袋揪下来垫在屁股底下。

“佩妮，拜托了，别再让他大喊大叫，前面可是到了危险区！”

离马车一千米之外的铁丝网后，密集的丧尸听到动静躁动起来，不断摇晃摇摇欲坠的最后一层防护。

厄尔不知道铁网还能坚持多久，看样子外出寻找新材料，维修铁网的事儿得提上日程了。

“oh,shit！”佩妮平摊着高举双手，拎起挖土豆的工具狠狠掼在艾斯头上。

艾斯一声不吭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很快额头就肿起一个大包。

“狠心的女人，他都快死了。”厄尔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佩妮无所谓，“那就让他去死。”

...

“他们回来了！”长着漂亮翠绿色眼睛的瘦弱女孩子看到远处极速驶来的马车时，兴奋地原地高跳起，转身扑到同样瘦弱的女人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开心地说：“爸爸拿着食物回来了！今晚有饭吃了！”

女人也有着同样好看的翠绿色眼睛，她抱紧孩子，翘首以盼着载着食物的马车。

不远处，还有两家人一样高兴。

“狄娃妮，如果他们今天带来足够的食物，明天我们就不用冒险外出采野菜了。”邻居对她眨眨眼，“我家里还有一点胡椒粉，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过来拿点儿。”

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友好的，狄佳妮也没少接受大家的帮助。

“谢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去的。”

无止境的接受给予是不对的。

狄佳妮再次抱紧孩子，满是期盼的望着马车。她已经想好了，晚上做一顿甜蜜的土豆泥，配上最后一点蜂蜜茶，一定很美味。

马车逐渐靠近，果然是厄尔他们。

“爸爸！”厄尔的儿子大张双臂冲了过去。

其余人在身后惊呼，现在上去拦已经来不及了，万幸厄尔眼疾手快地收紧缰绳，马高高扬起前蹄，险之又险的避开。

“你个小混蛋！”厄尔从车上跳下，一把抱起孩子亲了两口，“瞧瞧我带回来了什么。”

他打开麻袋，露出里面的食物。

“是土豆！我最爱吃土豆了！”

“哈哈哈，晚上让你吃个够。明天爸爸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厄尔同样抱了抱年迈的母亲，“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如此奇妙的一天！明天我们一起去！”

马车内佩妮也跳下了车，用力把麻袋甩在肩头，制止住想上前帮忙的父母。

“不用担心，我可以。”

她转头看向厄尔，“明天我们也去，走之前记得叫我。”

“好。你拿的动吗？需要我帮忙不。”厄尔说着就要放下手中的麻袋。

“不用，别小看我。”佩妮一边说一边把麻袋上下颠了颠，做出轻松的表情。

见他们收获这么多，狄娃妮放下孩子，走到车边准备去拿土豆麻袋，却不想却看到男朋友的额角肿着大包，昏迷不醒。

“我的天！你怎么了？！”

狄娃妮惊慌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

佩妮这才想起，她放下麻袋，一脸歉意地对狄娃妮说：“抱歉，他太吵了，我担心他把丧尸吸引过来，就...抱歉。”

厄尔拍拍儿子单薄的肩膀，后者用了吃奶的力气把土豆往家里拽。

“他喝多了，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简单说的话就是我们今天遇到了一家宾馆，里面有自助餐，还提供酒水，艾斯...你知道的，他的眼里只有酒，就喝多了。”

“我们劝他，他也不听。”佩妮补充。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袭来，狄娃妮眼神空洞地接过厄尔递来的空麻袋，里面一个小土豆都没有。

轻飘飘的麻袋像张纸。

小女孩见妈妈这样，有些害怕的抱住她的腿，她看看紧闭着眼的父亲，觉得他紫青的大包有些眼熟，那不是妈妈的颜色吗？

佩妮见她这样有些不忍，掏出两个土豆塞进袋子里，“就当是我赔的医药费。”

走到半路她再次回头，“记住，这是我给你和孩子的，别进了不该进的人嘴里。”

厄尔也拿出三个大土豆放了进去。

他先把家人和土豆送回家，重新回来把马车拴好，扛着艾斯，抱起女孩，“走吧，我把他送回去。”

狄娃妮嗯了声，抱着得之不易的粮食跟在后面，她看着前面人高马大的厄尔，和头向下昏迷不醒的艾斯，心情复杂，四肢无力。

厄尔把艾斯放在床上，打了声招呼就往家赶。

“妈妈？”小女孩拽着她的衣角小心翼翼。

狄娃妮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微笑，“不用担心，去玩吧，饭好了叫你。”

就在她搅拌新鲜的土豆泥，盛出甜甜的蜂蜜水时，她和坐在餐桌旁的女儿都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

“妈妈！”女孩一惊，急忙从椅子上跳下，躲在妈妈身后，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着卧室的动静。

夜晚总有恶魔跑出地狱，天亮就消失。

狄娃妮浑身僵硬，眼看着艾斯的身影逐渐出现在门后。

他摸着额头发出痛呼，喝醉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艾斯不在意自己怎么回到了家里，他的目光停在狄娃妮手中的晚餐上。

“椒盐土豆泥还有蜂蜜水？不错，带出去很有面子。装起来，我要带到樊杰家和他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