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吃
众人睡下，门派里一片寂静。
吴觉被冷醒了。
不，是饿醒的。
他被饿醒先感觉到有点冷，半睡半醒地把薄被盖在身上，过一会儿又把头一伸，看门窗是否没关，重新躺下时发现饿得慌。窗户确实没关，因为之前关了嫌太安静，反而不适应。
他用手撑着床坐起，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这个温度……冬天了？”
他眼皮还不太抬得起来，一直在闭眼与眯眼来回挣扎，打了个很长的哈欠才将眼睛缓缓睁大。
来这之后吴觉觉得“愿望实现了”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可以真·冬眠了。
可惜他错过了冬餐时间，加之之前测试都吃太少了，此时饿灵饿到发狂。
房间里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吴觉轻轻地关上房门，悄悄地下楼，从张望楼跑到食堂，锁了门，于是他绕着食堂一圈查看有没有没关好的窗户，结果看到了后门，同样有一把大锁扣在门把上。
食堂的后门？厨房！
吴觉不断吞着口水，捡了根树枝往锁孔里捅。
锁竟被他转开了。
右手边的架子两层都是蔬菜，吴觉冲进去一手抓了一个大红番茄整个塞进嘴里，动不了又立马把整个拿出来吃一大口，吃完番茄吃白萝卜，吃完白萝卜吃红黄青椒……
吴觉心里想着要是有肉就好了，就随意打开各个箱子。
正方形的箱子，一个面大约有吴觉四个巴掌那么大，里面塞的全是肉。
吴觉伸手进去，是冷冻层的温度。可惜他不会煮食，而且麻烦，不然这“冰箱”里的肉也是他的“腹中之物”。
待他啃到黄瓜的时候，终于没那么饿了，才有力气去想刚刚自己都没抱希望的开锁行径，拿起那把锁左看右看，心想：难不成这世界还有奇异技能比如开锁技巧？
吴觉关好厨房门，锁扣好后又重新拿刚刚的树枝去开锁。
试了两圈无果，心想可能有冷却时间，下次再试。
吴觉还特意兜了远路没有路过几个宿舍，以防被些伤春悲秋大冬天不睡觉的家伙打小报告，看见自己大冬天不睡觉从厨房方向抱着一些蔬菜回宿舍。
在现实世界一直活得规规矩矩，被饿灵一折腾，吴觉只觉得自己得活下去。
吴觉回到房间毫无困意，暂时也不想出去逛，但房间里除了床和天花板角落的小铃铛以外什么都没有，想写日记都不成。
于是吴觉在地上做俯卧撑。
待到立春铃声响起，吴觉做完最后一组才悠悠起床开门。
左顾右盼，看见老熟人沈亦宣，挺直腰背走过去打招呼。
“沈兄！睡得可好？”
“不错。”
“你管家呢？”
“他住楼下。”
这个世界不刷牙不洗澡，只管吃和拉，大小便不擦，拉屎不残留，问题是不脏不臭。
吴觉问王瑞，王瑞反问什么是“脏”？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细菌”的概念，或者是“设定”？
吴觉虽然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没有“干净”概念的环境，但洗澡洗东西这种清洁事情他不太爱干，除了玩水下雨喝水以外能够不碰水算是小时候的愿望。
现在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不会发臭瘙痒，由衷觉得这是个好设定。
春餐，来到食堂，四人围坐一桌。
四个人……总感觉少了什么？
少匹马？不是不是，而且真要说，凌时挺像马的……
少个妹子！
……不对，妹子是危险因素。
“诶，你们帮我留意一下之前来理事堂帮我弄身份证的师姐，叫王昕亭，”王瑞压低声音，“你们记得吧？！你们见过她一眼就一定记得！”他的声音逐渐变大，“我拿十两银子换她一条有用信息！比如有没有恋人，平时喜欢去哪……”
“王兄，我觉得你做这么变态的事情只会让师姐厌恶你。”
“吴弟，为兄的下半生幸福就靠你了。”
“别靠我，我不接你这任务啊。”吴觉全身上下写着拒绝。
“唉，那个理事堂师姐也说我没可能，说昕亭师姐根本不会喜欢我。”王瑞说着竟然一脸委屈。
“师姐才认识你多久？”吴觉说，“她根本不了解你的为人，又怎么能断定喜不喜欢呢？”
“吴弟，你说，你要是昕亭师姐，你会……注意到我吗？”
吴觉无奈，不是很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我觉得昕亭师姐肯定很厉害，你没有相当的实力恐怕她不会注意到你。”
“实力……我明白了。”王瑞闻言，放下筷子，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深沉绵长。
吴觉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好歹让他闭嘴了，就乐得自己专心吃饭。
沈亦宣不怎么参与话题，吃完说一句“我先行一步”就同凌时一起走了。王瑞还没动筷子。
吴觉也吃完了，看了一眼王瑞的饭菜，自他说完明白了之后就没少过。
“让你增长实力没让你废寝忘食啊！”
“叮……叮……”听到铃声，王瑞惊觉第一堂课要开始了。
除了立春、霜降和冬季，每节尾都有中央铃声提醒，理事堂发的小册子上有门派规矩和“课程表”。
此时雨水即将结束，他们的基础课在惊蛰和春分。
王瑞跟打了鸡血一样：“快，吴弟，我们要上战场了。战场可是提升实力的好地方。”
“先不说你有没有吃饱李安师兄说过你打的饭菜没吃完是出不去食堂的。”
随着吴觉句尾的“的”音发出，王瑞撞上了无形的门，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自由出入。
王瑞立马冲到放餐盘的架子上把里面的食物都倒在一个碗里，把碗放在桌子上。
“也就剩几口了你吃完更快吧！”
结果王瑞再冲去门口，撞得更狠了。
“即使是AI时代，现实世界也做不到这种事。”吴觉一脚踏出门外，转头看向食堂里的王瑞，自言自语道：“这里是由代码写成的世界。”
王瑞的手摸上空气墙，然后转身冲向回收架子，拿起筷子和桌上的饭菜，三两口吃完，再次来到门前。
门外的吴觉跟食堂里的王瑞对视，两人都很紧张，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听师兄讲的时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吴觉按照现实世界思维，想的是有专人检查。
王瑞嘴巴塞得像囤食的仓鼠，吴觉还不看好他这样嘴里塞满饭菜还能出来。
结果王瑞成功出来了。
所以出来的条件是要光碟？
俩人一路小跑到学堂，坐下，老师面前的一叠纸和一桶笔散开落在众人身前桌上，并瞬间把学堂内桌椅的不透明挡板全部升起。
“一节内做完交卷，不及格者需要强制上识字课。”
吴觉听着听得懂的普通话，看着看不懂的异界字，越想越气：“这造世界谁做的？谁吹捧的？还识字课？咋不学英语呢？学这异界字有什么好处？这么大费周章地设计一套字体有什么好处？……”
笔倒不是毛笔，像铅笔却没有笔芯，就是一根木头削尖了一头。
吴觉在纸上划拉，还真有痕迹，只是这试卷他是真看不懂，落笔在正中央写上大大的两个中文字“吴觉”，占了A4纸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