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势
吴觉开着门等元璨本体，没想到等到大暑元璨才来带他去食堂。
吴觉不知道是晚了吃饭还是饿灵发力了，他比上一餐饿多了，但好在还清醒着，璨长看他手抖的样子，干脆给他打饭。
俩人坐下，吴觉猛扒几口饭菜，没嚼几下就吞了，元璨在对面慢悠悠地品尝着自己碗里的菜。
“璨长，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再指点我一二啊？”吴觉不想在死之前受尽饥饿的折磨。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呼吸。”
“我一直都在呼吸……”
“你现在的水平不可能边走路边聊天边吃饭边看着周围这么多不同的人事物吸收灵气的。张字楼的房间全部只有一张简单的床，你想过原因吗？”
“不就是让人更努力修炼，升阶升得快就能住更好的地方……”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不是最大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
“整个门派没有别的地方比张字楼更适合入门的人修炼。关上门窗，你的五感活跃水平降到最低，整个空间只有你的呼吸声；你坐在床上，就算睁着眼睛，看到的无非是青色的墙，这些都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排除杂念、专注感受呼吸，感受灵气的存在。”
排除杂念，专注呼吸。璨长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吴觉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感受到灵气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吃了饭之后脑袋也有点昏沉，加上有“大夫”的明确指令，于是在身体恢复正常前都没有思考过什么事情，身体像执行既定程序一样做着运动。
所以放空大脑才是重中之重？运不运动反而无关紧要？
识字课吴觉就拿来实践“放空大脑”，但没什么用，还老被珏老点起来认字。
也许环境真的很重要。
上完识字课，吴觉催促元珏快点带自己飞回宿舍。腿一盘在床上坐定了，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放空大脑……心无杂念……放空大脑……心无杂念……”
吴觉虽然样子装出来了，可时不时觉得这里那里痒或者姿势不舒服又动一动。
希望珏老下节课来点实物教学，光看字死记硬背真的好枯燥，连画都没有。
这里有“画”这个概念吗？突然好想看漫画。
以前边吃饭可以边看动漫真好，现在来了这个世界天天吃喝拉撒睡以外就是努力修炼，救命。
连洗澡都没了，洗内！
哦对，我现在得排除杂念才能洗内。
吴觉的思绪如野蜂飞舞，一旦察觉就掐停，将自己放回“放空大脑”的轨道上。
可是放空大脑就不该有轨道。
吴觉睁开的眼就像浮在水面上的翻肚鱼。他改为站在地上做热身运动。
不知过了多久，吴觉终于在静坐中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专注一呼一吸，不想任何事情。
吴觉渐渐觉得习惯紧绷的身体被一股气体安抚了，就像一滴水滴在他干燥的皮肤上，变得湿润了一点，一滴又一滴，终于全身都变得水灵灵的。
灵气在吴觉体内流动着，从膻中的位置直冲头颅，再下来流到手指尖，又在五脏六腑间流动，往下充盈双脚，随着吴觉呼气回归空气。
吴觉缓缓睁开眼睛，不知是自身维持不了这么久的状态还是房间里的灵气所剩无几，吴觉逐渐吸收不到灵气，便就此暂停修炼。
“身体……好像感觉不一样了。”吴觉用力握了握拳，说不出是真的有变化还是自己的幻觉。
吴觉上屋顶找珏老，没想到又换成了元璨。
元璨这次见他来，微微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快踏入知势。吃饭吧。”
元璨把自己一直用的碗筷递给吴觉。
吴觉有些惊讶：“璨长，这……给我吃？”
“现在都已小雪，食堂关了，就在这吃吧。”
“璨长，不如以后你都把饭带给我吃吧，来回食堂不也挺麻烦的。”
“嘘，这是规矩，也就我能破例。现在大家睡下了，你可别说出去。”
“在食堂吃饭是规矩？”吴觉对于这个问题颇为不解。
“这个规矩当初还是我提议的，不吃完无法离开的灵气探测也是我提的，元希完善了一下，这个规矩就定下来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作为顶级厨师我可不允许大家浪费粮食啊。”
“那些都是你做的？”
“大部分不是。”
一整个冬季，或者对于吴觉来说，是一整个“晚上”，神清气爽的他都没有回房睡觉，而是跟元璨唠嗑。
元璨虽然说着讨厌讲课，可是吴觉跟他聊天，问着问着也让他不知不觉跟吴觉说了不少灵气的事，比如前八个小势的特点特征、知势的修炼方法和灵气的颜色等等，在珏老那缺的课全在这补回来了。
“只有八个吗？”吴觉似乎听到沈亦宣说的是十几个。
“春区现在最高也就空势，再往上你知道了也没用。”
立春房铃响起，元璨说今旧不用上课，自己要外出采购食物。“接下来你想继续修炼的话我直接让分身看着你，元珏就可以自由一会儿了。”
“我也想去外面。”
“你们可不能随意外出。”
吴觉眼睛骨碌转一圈，问道：“知势能接门派任务吗？”
如果有外出的门派任务不就能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吗？
“知势能做什么你自己想想。普通人都能做的事不会被当成门派任务发布的。”
刚刚讲过的知势特点重新在吴觉脑海浮现，只有知势的修炼者充其量只是个会吸收灵气的普通人，就算能够主动释放体内灵气，也没什么太大用，在修炼者眼里，行势才是修炼的真正开始。
吴觉灵光一闪，“那那个商店的师姐呢？负责任务处这个任务，普通人也能做吧？”
“那可是要合七以上才能做的。”元璨看见元珏前来，留下一句“走了”就不见人影。
而远处的元珏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吴觉不禁后退了一点。
“谁允许你修改报酬的？每旧五颗小灵石，门派哪有那么多钱挥霍在你身上？！”
“也没人不允许我修改报酬啊……对不起对不起，珏老你先冷静点，”吴觉安抚道，“那个任务处的师姐告诉我之前报酬太少根本没人愿意接，所以给了我一个参考价格我就改了。你放心，一到行势我立马接十几个门派任务。”
“行势？一般人升到行势至少要两轮！等你升到行势门派都没钱吃饭了。”元珏强压怒火，不让声音太大影响到其他人。
其实他早就把报酬下调成每期一颗大灵石，只是对吴觉这样的行为感到生气，他只让他修改任务内容，没有允许他修改报酬。
吴觉沉默。从入门测试到开学，确实没有来收过钱之类的，参加测试的人也少见跟王瑞一样穿得华贵。
不过想聘监督员的是珏老，不是他啊！
况且按照师姐的话说，报酬这么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接，同等报酬的其他任务可轻松多了。
“唉，”元珏一甩衣袖，调整好语气，才道：“去吃春餐吧。”
“珏老，那个什么初级灵植学员，是什么？”
“一个头衔，以此证明你对大部分植物有一个基本的认知。”
“珏老，你看我一轮内能拿到这个头衔吗？有师姐单独教我的话，说不定学得很快。”
吴觉观察着元珏的表情，皱着眉似乎不太认可，听完只发出“嗯……”的声音。
吴觉心道：还是璨长好，一会儿不见，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