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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悲剧的卧河山

月明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悲秋会出现在这里。

以往她可是形影无踪的人,生怕别人发现她在哪里。

现在不仅没有隐藏起来,反而大大方方地冒了出来。他记得上次烟云都毁了半城她都没有出面。

难道,她私下也和云阙有了约定?

月明这样想着,心也就冷了半截。

现在和云阙妥协,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月明的手上没有任何筹码了。

但如果自己还嘴硬,那就彻底被孤立了,这不是月明想要的,

“两位云鹤,刚才月某只是说笑,可千万别当真。”

月明肉嘟嘟的脸把眼睛挤成小小的缝隙,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态度而僵硬,笑得很诚恳。

两位云鹤满意地点头,他们眼里这些人无所谓怎么看自己,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们想的是什么,情绪如何都不重要。

他们只是随时可以丢弃的马前卒,

“好,你们三家就拿着生死帖,把烟云都所有小门小派都通知下去,到时候云阙见。”

云鹤随手将生死帖发到悲秋和月明手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消失在烟云中。

紫衣云鹤已经在修行界有极大的名声,很少有仙门敢顶撞他们的口谕。

烟云都算是仙门中的另类,他们更像是人间的江湖,口是心非,阴谋诡计,尔虞我诈都是这里的家常便饭。

他们做事只为自己的利益,要让他们以仙界为大局,那就等着用唾沫星子洗脸吧。

这次应生死帖,当然也逃不出这个框架。

面对烟云都无数的门派,三个帮主有些犯难了,因为他们太清楚那些人的本性。

月明,悲秋,一村,这三个烟云都的死仇终究坐在了一起。

“两位,那些人可不好糊弄,但既然云阙要我们去做这件事,我们得拿出个方案来不是?”月明笑盈盈地说,但他厚厚的脂肪底下藏着怎样的面孔,一村和悲秋可清楚。

笑,只是表情,并不是态度,更不是心情。

至少对月明来说是如此。

“哟,你这话说的,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要我说直接贴出告示,不应者杀了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悲秋刚说完,一村就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

“蛇蝎心肠。”

“那你倒是说用什么办法?”悲秋把矛头指向一村。从语气到眼神,她对一村都是不屑。

“哼,烟云都的事,从来都是烟云都自己说了算。这次仙界遭遇生死劫,我们才不计前嫌响应云阙的号召,但这不是威逼烟云都的理由。”

一村激动地拍打着案桌,又说,

“是应生死帖还是要躲在这里,那是个人的意愿,要去就去,不去,仙界又不是非他不可,你们俩在争这个有何用?!”

两句话镇得月明和悲秋一怔,他们突然发现一村有些陌生了。

似乎有点傻了,那可是云阙的意思,他们哪里有做主的份。可同时又觉得他的话听了让人痛快,不知不觉心中激昂。

这样的心境在这烟云都犹如高山仰止,两人觉得自己那些小心思多少有些阴暗了。

“话已至此,要如何做就看你们自己了,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一村都不带告辞就离开了露天的方桌。

“这,还是暗柳的那个傻大粗吗?”月明望着一村消失的地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悲秋也深望着月明刚才的位置,仿佛在咀嚼他义正言辞的那些话,和那身伟岸的身影。

恍惚间,悲秋的心跳加速,一村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回味无穷。

苍北界上,不停有仙门收到云阙的生死帖。

很多仙门没有多作思量,见到生死帖就群情激愤,带着满腔热血向云阙赶来。

卧河山脚,云鹤看着山中凌乱摆放的房屋眉头紧皱。

都说卧河山是盗窃的居所,但他们实在对这群慵懒的人刷新了认知底线。

山上杂草丛生,几十座屋子凌乱地堆放在深处,随着地势的起伏东倒西歪。

他们有搬山之力,磨平地基这点事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可他们偏偏就直接放置在原始的地形上。

那些比人还高的野草更是只需要他们心念一动就可以除去,可他们也没有。

整体看上去,卧河山上的那些房子更像是一堆奇形怪状的墓碑。整座山因为他们的存在,犹如荒凉深处的乱葬岗。

两个云鹤嫌弃地撇嘴冷笑,随后在山顶的半空中停下。

他们没有下去的打算,常年在云阙天宫晃悠,对景色的要求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卧河山接帖。”

云鹤从半空中无差别地传音到山上。

转眼,那些破败不堪的房屋就响起吱嘎的开门声,那声音就像是荒郊野外里传来的诡异声响,听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十人从不同的房屋里出来,他们四肢不全,精神萎靡,见天上的云鹤眼眶都红了。

几乎是以认亲爹的速度飞向半空的云鹤,

“云鹤使者,你们可得为我们做主呀,安弱太残暴,你看看我们…。”

三十人没有一个有完整的四肢,他们可怜巴巴地看着云鹤,希望能给他们讨个公道。

山上的风有些大,失去的断臂袖子被风撕扯得摇摇晃晃,像是在嘲讽他们的残缺。

人们围着云鹤悲情无限,就差点掉泪来痛诉他们的可怜了。

但云鹤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主持公道的,公道,似乎没曾在仙界出现过。

他们见卧河山的人已经全部跌境,心中更是失望至极。

“你们那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安弱,还有脸跑这里来告状。哼!你们就在这荒山上待着吧。”云鹤没有感情地说,现在这些人已经没有用处。

那些人慌了,他们不敢对云鹤质问,而且以哀求的口吻说,

“云鹤使者,我们还能修行,你们可以不管安弱的事,但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我们接帖,快,什么帖我们都接。”

“你们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还有阵法,我们还是有用的不是吗?”人们低声下气地述说着,极力挽留云鹤,想改变被抛弃的命运。

抛弃,云阙何时管过他们?

但这里的抛弃不是指被云鹤抛弃,而是从此他们不再属于仙界。

这是身份上的降级,但它给人的打击不亚于断他们的手臂。

由仙入凡,从此仙门就是他们高不可攀的云端,他们将坠入自己曾唾弃的凡尘。

仙门去不得,凡间,他们无颜面对。

他们的内心已经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可说出的话低语谄媚,用最小心翼翼的姿态在分析他们并未一无是处。

这样说了很长时间,云鹤听不下去了。他们觉得这些人已经疯了,是癫狂状态下的疯子。

没必要多说,云鹤闪距消失。

可卧河山的老大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试图把虚无的天空当作云鹤。

“老大!够了!”

手下的人于心不忍,阻止他们的老大可怜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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