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惊觉人魔心思
轻装简行的落尘又一次独自走在云都城中,对于他来讲,一个人似乎更让他享受,就像孤独的人有孤独作陪,对影也两人。
只是,对于街上那些炙热的目光,就算他淡看了这人间,也不免有些不自在。
因为,如今的云都城中,上街带着兵器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更让他头疼的是自己身上的这把剑又如此醒目,哪怕别人没有注意到,但是悠远的风铃声时不时会提醒路人向他看来。
对于云都城,落尘也算是熟悉,可他每次都是匆忙,除了几条熟悉的街道,他还真没有到处走过。
趁着这闲暇之余,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其他的地方有什么特别,当然,对于天性贪吃的他来讲,一切的初衷都离不开吃,而他给自己借口到处看看的更深处,还是想着能不能在这座城中找到自己没曾试过的风味食物。
可能,沉默的他在用爱吃来填补言语的寡淡。
落尘一路向北而去,终于在落日之前走到一处河边。
在他的前方,有一个渡口凄凉地沉睡着,在渡口下,一个船家在木舟上蜷缩着身子打盹。
落尘上前几步,对那个半醒的船家喊道,
“叔,可以渡我一程不?”
那人被这么一叫,身子打了个激灵,见落尘一个人在岸上张望,余光又不经意看到那把神秘的斩尸剑,老人心下顿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歉意的笑容,
“客官,当然可以。”
老人看起来硬朗结实,但皱褶在他脸上横竖错落着,终究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落尘上了船,立在船尾远望,烟波处清水荡漾而过。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云都城中有这么一条河,说是河,但如果没有竹筏游水,这河面清如镜面,根本就是隔世的幽湖。
只是,他没想到,就在他刚才经过的岸上面,曾是白雁血染的地方,他也不会知道,就在这缥缈如仙的水面,无数人魔的血曾玷污过。
忽然,落尘似乎感觉到了某些不一样,在他身前的这位老人,和他这一路碰见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具体是什么,落尘不能确定。
他苦思良久,终于明白他们的不同,眼前这位老人似曾相识,他表现出来的更真实,也更自然。
他虽然说不出来具体,但这种感觉也很真实。
“叔,你在这里渡了几年的人?”
老人回,
“我也是没多久,以前那些都已经不在了。”
“那你怎么想起来突然做这个?”
“我在等人,”
老人说完,也没有理会落尘,默默地荡起竹筏。
落尘在他身后看着老人的背影,觉得他像片寂落的秋黄,在寒风里坚韧地摇曳,只为见一见苍茫的雪国风光。
老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落尘的不同,于是壮着胆微微地回首,
“公子是从外地来的?”
“嗯,听说这里有人魔,所以来看看。”
老人被落尘的直接惊吓,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但内心却滚烫如火。
他起初看到落尘手中的剑,以为是人魔里有身份的人,没想到却是来拯救云都的侠士。
他在此等候的其实就是失散的家人,人魔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向南逃命,可是在这里走散了,所以老人才守在这里等佳家人回来。
虽然他的家人生死不明,可是留他一个人,除了等待他们再次出现,他一个老人,又能期盼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眼中变得哽咽,悄然而泣,无声,亦无泪。
作为蛮荒之地的老人,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把自己的脆弱坦露在别人眼下。
虽然老人的掩饰显得拙劣,可在落尘看来这并不可笑。
他们曾经何其自豪,又何其自在,落尘相信老人的悲伤里,有对往昔岁月的祭奠。
落尘突然惊觉,
“难道这几日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人魔?”
想到此处,落尘感觉一股寒意直上心头,
“叔,快,帮我渡回去。”
老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而且手脚变得更加利落,他从落尘的表情大概能知道是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
这时,离寻仙阁不远的一个当铺内,掌柜正在后院惬意地小憩,突然从堂前进来一人,这人目光炯炯,神色平静,典型的玄牝山人魔特征,他来到院中的人面前,淡淡地行了一个礼,
“那人已经过了云镜河,”
那位休憩的人魔起身,
“通知城西,目标争一镖局。”
报信的人称“是”退下,好不拖泥带水。
而在争一镖局内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一场意外的屠刀正向他们挥来。
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人魔没想到落尘会突然莫名向城北而去,子现在的脚程来看,没有半天的时间根本赶不回来,更何况他正继续向北而去。
而另一方面,争一镖局里的十二骑突然出城远去,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于剿灭争一镖局,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这次突然出现的机会,那些人魔甚至没有通知白玉,因为在他们看来,此时的争一镖局已经没有任何障碍,这种机会,理智的人魔是不会放过的。
而在争一镖局中,安弱正鬼鬼祟祟地偷看杨仔细的一举一动,虽然杨仔细整天忙碌着洗菜做饭打扫卫生,但是自从落尘把这里的安危交到杨仔细手上后,安弱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总想看看这个平凡的女子会有什么秘密。
可是,她观察了一天,依然没有从杨仔细身上找到任何特别之处,要说有,也就是她对忙碌的状态有痴迷的态度,这在别人看来就是脑子有病。
但是天下三千痴,无论痴迷于什么事,这本身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机缘,特别是对于修行,更是如此,所谓心无旁骛,定有所成,只是安弱还没有看到,属于自己的痴。
当然,对周遭事物变得更加敏感的杨仔细,其实早已经发觉有人在偷看,只是她无心去关心这种无聊的游戏,于是只好当作平常,任她看,自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