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今天是9月27日……应该是你生日吧！”何与卿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什么？

生日？

黎艾婉心脏骤然停了一秒，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是啊！

9月27日不正是她的生日吗？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生日。

她呆呆地看着何与卿。这一刻，心中五味杂陈，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时间已经在她人生的年轮上画了整整16圈。

原来，今天是她16周岁的生日。

她揉了揉眼眶，眼角有些泛红。她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有一种落泪的冲动。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和生日祝福，第一次拥有了这样的快乐和幸福。

她心里仿若有一簇簇粉红花朵绚烂地绽放，刹那间就覆盖了整个心房，温暖而又美好。

黎艾婉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过一次生日。用妈妈的话来说，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过生日。

因为就是在她出生的这一天，妈妈因为难产摘除了子宫，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所以，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和平日里的每一天都一样。没有生日蛋糕，没有长寿面，也不会有生日祝福，更不会有生日礼物。

在很多同学眼中触手可及的生日礼物及祝福，对她而言，却成了永远不可能的奢望。

“生日快乐”这个词对她而言更是遥不可及，因为它只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过去，偶尔有同学会谈到生日这个话题。每当这个时候，黎艾婉只能笑笑，只有她知道这笑容里是多么苦涩。

何与卿没有等到黎艾婉的回应，有些惴惴不安，紧接着又像是在埋怨自己一样，自言自语：“难道是我记错了？可是……明明就是……今天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可黎艾婉还是听出了一丝暖意。

她心口发酸，红着眼睛没说话。这种温暖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她很想拒绝，可这是16年以来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她舍不得。

“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倾尽了黎艾婉所有的勇气。

她手里捧着那支卡通笔，心里有一丝开心，又有一些难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水雾，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她内心柔软的弦像是被这支小小的笔给牵动了，升腾出火一样的温暖。

原来，她并不孤单。

因为，还有人记得她生日。

仿佛，何与卿知晓了她心中的孤独。他突然从天而降，只是为了带给她一丝温暖。

水雾突然模糊了视线，眼泪如折光的星辰从眼角溢出。她抬头仰望夜空，将眼泪硬生生地挤了回去。

此刻，路灯发出来的暖黄色光芒像一丛丛希望，照亮了脚下的路，让她倍感温暖。一种难得的温馨幸福感，立刻充斥了她空旷已久的心窝。

黎艾婉喉咙似咽，随后如梦初醒般莞尔一笑，轻声道：“何学长，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笑的很浅，但是这种笑意是真心实意从心底传达出来的。

何与卿激动了一瞬，抬头对上了她视线，又迅速低下了头。

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你喜欢就好。”

黎艾婉还未来得及问出心中疑惑时，何与卿就逃似地跑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似有清泉淌过，涌出一股无言的感动。她眼角的凉意，随着秋风的抚摸渐渐消失了。

这一幕好巧不巧被刚打完球的尹沐辰和秦亮补捉到了。

“咦，那不是黎艾婉吗？”秦亮十分好奇，“她怎么会认识高三的何与卿？”

尹沐辰心里一咯噔，直接把篮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哼了一声：“何与卿？”

“对啊，那男生就是高三的何与卿。他妈妈很多年前把他爸爸杀了，他妈妈就坐牢去了。不过，他这人成绩还挺好。”秦亮的姨夫以前是清苑高中的校长，今年才调去了别的学校。因为他姨夫偶尔在家庭聚会的时候会提起何与卿，所以他有所了解。

听到这句话，尹沐辰脸上是乌云密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堵的慌。

秦亮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说道：“没想到不善言谈的黎艾婉，竟然能和他说这么久的话。你猜，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尹沐辰脸色更黑了，心底很不爽，“不就是和我们一样？同学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秦亮的错觉，竟然听到他语气里有一丝咬牙切齿。

秦亮：“走吧。你不是急着回宿舍洗澡吗？”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跑步。”

秦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不明白尹沐辰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不算话了。刚刚是谁说自己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黎艾婉，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尹沐辰吓了一跳。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自己，目光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汗味，但是此刻，黎艾婉竟然并不觉得有什么难闻。

尹沐辰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卡通笔，看着它被紧紧地握在她手里，心中更加烦闷。

明明已经9月末，可是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闷无比。

这是那个男生送给她的吗？

她为什么没有拒绝？

凭什么，她接受了那男生的礼物？

明明，何与卿也不是女生啊！

尹沐辰看着她满目皆是星辰的眸子，语气并不是太好：“黎艾婉，我们学校禁止早恋。”

听着他有些奇怪的话，黎艾婉一愣，随即又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哦。”

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字，让他心情更加不悦。他心里瞬间凉凉的，像是刚下过一场雪。

尹沐辰又重复说了一遍，一本正经地告诫：“我们学校禁止早恋。”

黎艾婉这次终于有些明白了，肯定是他刚才看到自己和何与卿说话的画面误会了。作为班长，他应该只是出于好心善意地提醒自己吧。

“嗯，谢谢提醒。我先回去了。”

尹沐辰：“……”

尹沐辰皱着眉头，走那么快，好像他会吃了她一样？

更何况，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呢？

烦躁不堪的他去操场跑了三圈，才慢慢把心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