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少给点反应
要和这些开得娇艳的鲜花们告别,于林初而言相当困难。
她恋恋不舍,离开时一步三回头。
出了门,她忍不住看了又看,简直寸步难行。
上车后,林初几乎还扒拉着车窗,身侧的谈知义一言未发。
途中,林初保持沉默,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难掩愉悦的心情。
谈知义晚上跟同事们敬酒时,喝得又急又快,方才不觉难受,车平稳行驶上路段后,感到一阵眩晕。
后座充斥着谈知义身上清浅的茶香混合酒气和清冽烟草味,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不要被他身上特定的气味所蛊惑,方可不乱于心。
越是强装从容,越是容易陷进去。
林初决定转移注意力,于是抓起一瓶水,拧开盖子,微微侧身递给谈知义。
这倒在谈知义的认知之外了,他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喉结滑动,性张力拉满。
林初居然看着这个画面想入非非起来,她连忙别开眼,对着窗外的风景。
很奇怪,脑子里全被这个男人给占据得满满当当,竟一点也容不下其他的风景。
“别听闻宴启放屁。”谈知义不渴,只象征性给点面子喝了一口作罢,瓶盖还被捏在林初掌心里,他没招呼一声就去取。
林初怔愣了片刻,有些意外他在跟自己解释。
但她给不了任何回应,说什么都不合适。
谈知义单手扣住林初的手掌,她的掌心捏得死紧,谈知义指尖使力去抠。
林初反射弧慢了好几拍,才意会谈知义的举动,是为了要回瓶盖。
而不是喝过酒之后,借机调戏自己。
可是,当她松开掌心,他又不想要瓶盖了,而是包住她的手,轻轻揉捏,拇指调情似地在她虎口处来回摩挲。
“你能不能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多少给点反应。”谈知义见她一如既往望着窗外,无视他的撩拨及示好,故意扯了扯她,“总装哑巴也不是长久之计。”
林初不得已,很没诚意地哦了一声。
谈知义气得松了颗衬衣扣子,半天没再搭理她。
大概他前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今生碰上这么个性冷淡惩罚他。
气归气,过程中倒是一直没松开林初的手,低头专心把玩,时轻时重的抚弄。
他是存了坏心思的,让人心痒难耐。
他对林初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回到家,林初想早点进屋,便没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谈知义身上。
她今天还有几个月季品种无法确定,已经拍下照片,回头要查点资料。
谈知义晚上比白天更忙,他接洽的以外国客户为主。
回了国,倒时差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这不,他接到一单生意。
有家欧洲豪门俱乐部准备挂牌出售,俱乐部高层找到他的团队谈合作。
工作内容繁琐,他需要作为中间部分,两头开展工作。
这是笔大生意,若是促成合作以后,名利双收。
所以他极其上心,每个环节都亲自跟进把关,不敢掉以轻心。
他给这家俱乐部挑选了两个潜在的买家,三方已经就保密细节签署过协议,之前他已经带着团队飞了次阿布扎比去进行初步谈判,因此也就对林初这边稍有忽略。
偏偏赶在这当口,她毫无预兆提出分手。
他权当她是小孩心性,闹着玩儿的。
不过好像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几天相处下来,察觉这姑娘好像是动真格的。
谈知义发完几封邮件,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越想越心烦意乱。
尤其被安东尼一通电话,心情更是被搅和得七零八落。
安东尼在电话里问他,回国后联系上之前那位人间蒸发的姑娘没有。
他怎么向安东尼如实承认,联系是联系上了,人家死活不肯与他相认,他有什么办法。
谈知义睡前喝了几杯烈酒,困极之后也了无睡意。
睡眠不足的后遗症直接导致第二天情绪低落、躁郁,周身散发出低气压,林初见了只求别殃及池鱼。
她原本是要早点去学校的,室友已经把她拉进小群,说是今天所有的姐妹会陆续各就位,晚上就在学校附近约个团圆饭。
林初表示没问题,而且她是大二开学才新加入的成员,理应要早点与她们会合。
她仍旧一早起床给谈知义准备了早餐,今天格外丰盛,做了咖喱煎饺、鸡蛋烙饼、烤面包和烤肠,中西合璧,外加给他手冲了一杯热美式。
只是好心办坏事,谈知义边看邮件边端起桌上的马克杯,看也不看就灌了一大口。
烫得他死去活来。
林初甚至来不及提醒他咖啡刚冲好,她见状,唯唯诺诺:“还……还很烫。”
谈知义抽纸巾擦了擦嘴,被烫得双目猩红。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
还好他没因此多作文章。
林初的眉骨惯性不安地跳了几下,好险!
正当她初尝劫后余生的滋味,家里忽然传来了久违的门铃声。
一大早会是哪位客人拜访?
之前的流程是,前来的访客由保卫室传达到管家,管家拿不了主意的,便征询主人。
这间独栋别墅安保森严,能直接进入的,都是做过严格登记管理的亲朋。
林初看了谈知义一眼,他置若罔闻往面包片上涂果酱,任凭门铃持续作响,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现。
林初只好说:“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她是真没想到,站在自己跟前的竟是昨晚才刚见过面的闻宴启,半醒未醒的模样,见着林初开的门,直接将手中的礼物袋往她怀里递。
“大侄女,昨晚哥喝多了,说错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啊。”闻宴启姿态很低,一见面道歉。
林初哪料得到他整这一出,一顿惊慌失措。
他和她昨晚一共没说几句话,何错之有?
而他和谈知义说了什么,哪怕开了什么玩笑,她无权过问,更不会放在心上。
礼物,自然是不能收的。
林初揣着明白装糊涂,将东西重新还给他。
退一万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收谈家朋友的礼。
谈知义终于出声,干哑的嗓音传至门边,声线清冷:“是谁?”
林初让闻宴启进屋说话,他随手将手提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林初将闻宴启领到餐桌边:“闻哥来了。”
谈知义对他的不请自来显然有几分不满,没有主动招呼,倒是他自个儿没皮没脸往他身边一坐,闻着早餐的香味儿,勾出了馋虫:“怎么就你俩?这么多能吃得完?”
林初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识相地到厨房给他加了一副碗筷。
原本林初不想再入座,只是见到自己的小碗里多了一片涂满果酱的面包片,到嘴边的说辞已然吞咽下去,重新坐到谈知义对面用餐。
闻宴启没心没肺,一个劲夸这煎饺多么好吃,简直人间美味。
还夸鸡蛋饼香得他能一下干俩。
谈知义被他的聒噪吵得脑袋疼,轻掀眼皮,冷声开口:“闭嘴。”